第4章 鱼肚里的宝物(下)
何雁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转过头对张勇莞尔一笑道:“勇哥,虽然我们不太懂古董,不过我有朋友是做这生意的,等上了岸请他帮着联系联系,卖的价绝对比船长的鱼强啊……”
这群青年都是为了钱才跟着渔船出海打渔,所以只要跟他们提到钱的事,画个大饼,他们立刻就会把“龙王”之类的东西抛诸脑后了。
我连忙点点头附和着,一边双手将瓷瓶递还给张勇。与刚才不同,张勇也用上了双手,显然是信了我们的话,把这东西当成赚钱的宝贝了。
张勇招呼他的兄弟们收起了瓷瓶,紧接着便招呼我们一起上顶层甲板上吹吹风。正好我看徐行之已经跟那些中年水手聊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个就一起上了顶层甲板。
徐行之一来也是先给张勇散了几根烟,一下子就成了称兄道弟的朋友了。怪不得徐行之上船时带了好几条烟,当时面对我的问题,他解释道,在这种物资有限的远洋渔船上,香烟就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当时我还半懂不懂的,现在不得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张勇在甲板上点起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道:“我看你们不是船长的人吧……你们最好也当心着点,船长那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行之虽然自己不抽,据他自己说,在警察局里吸老警察们的二手烟已经快吸吐了,但现在他还是点了一根拿在手上,显然是为了拉近跟张勇的距离,方便套话。
“这怎么说啊?我看轮机和大副都是船长的人……”
“呵呵,那当然,整艘船都得听他的。你知道当初他给我们开了多少钱吗?当时说得好好的,出海半年,保底有五万,还不算渔获的分成,前几天我可听见他跟轮机长商量着要让我们不打到多少吨就扣掉那保底的五万。”
“……那你们呢?你们应该是可以去找公司的吧?我记得这不是船长的私人船,还是挂在公司名下的。”
“哼,也怪我当时气昏了,直接冲过去找他理论,没想到他说什么,在海上哪怕有人失足落水了那也是正常的事,如果我不想干了就把我扔下去。”张勇越说越恨,最后恶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朝海里猛地一丢。
“他妈的,早晚有一天老子叫他好看。”张勇紧接着又往海里啐了一口,简直像啐在船长脸上那样充满了厌恶和愤恨。
徐行之没注意,香烟的火烧到了手指,他赶忙把烟头也甩下了甲板,又劝道:“算了算了,要是真把船长怎么样了,还有他那帮狐朋狗友呢,在船上确实还得靠他们。”
张勇用狐疑又警惕的眼神扫了扫我们三个:“你们是来拉偏架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说完便扭头回了船舱,只留下我们三个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晒着下午的大太阳。
刚才张勇的一番话,其实很符合他们一群人在船上的状态。他们原本就是因为想要挣钱才来到了这艘他们完全不熟悉的远洋渔船上,自然在面对可能存在的“宝藏”时会更加渴望,在出现经济纠纷时也许会表现的神经更加紧张。
徐行之懊悔地拍了一下甲板边缘的栏杆:“我说这两派人怎么矛盾这么大,忘记里面可能还有经济纠纷了……如果他们的经济纠纷不能解决,后面船上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刚才他不是说船长都威胁他如果不继续干就杀了他吗?你不能站出来说你是警察然后处理这件事吗?”我反问道。
“你想得简单了……现在船还漂在海上,船长要是敢杀张勇,你凭什么认为他不敢杀一个落单的警察?而且不要忘了,我们出海不是为了调解经济纠纷的,如果不影响我们找研究所,尽量不要去管……”徐行之看起来又要开始晕船了,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何雁归抬手把被海风吹得四散的长发拢起来:“刚才我们套他的话,发现那个瓷瓶里应该原本有东西,不过现在应该被船长拿走了。”
我附和道:“对,刚才船长着急要走,甚至连把怪鱼放进鱼舱里都没有亲自去看,一定是去藏刚才从瓶子里拿到的东西了。所以那东西一定是某种不方便长时间藏在身上的……”
徐行之听到了有关鱼肚里的宝物的新消息,但是一点也不激动,反而就像看我们两个瞎胡闹一样:“我觉得这对我们找彼岸岛一点用也没有……如果你们好奇的话,可以找个时间去套船长的话,或者你们去船长的房间里搜索一下线索也行,要是去的话,记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对找研究所有帮助的。”
何雁归拿胳膊肘戳了戳我,示意我跟她走。
我眨眨眼,对徐行之说道:“那我们先到船舱里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你先在这吹吹风,待会儿我们再上来找你。”
徐行之摆了摆手,我和何雁归就一起往甲板下面走。
“徐行之说的没错,我们可以悄悄溜进船长的房间看看,也许他会把那件东西放在房间里。你还记得那个封口蜡是什么颜色吗?”我问何雁归,因为是她先发现的封口蜡,印象应该比我深刻一些。
“跟那条怪鱼的血颜色差不多,有点蓝,但是可能年代太久远了,上面沾了脏东西又有点发黑。我们怎么溜进船长的房间?况且如果他真的拿了瓶子里的东西,肯定会把门锁上,而且还要把东西找个地方藏好吧?”
我支着下巴沉吟半晌,轻叹了一口气:“哎,到时候可能要你一个人进他的房间搜索了,你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的,对吧?”
何雁归一把揪住我的领子:“你又要用那些‘能力’?”
我只得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无奈地点了点头:“没办法啊……而且我确实试过了,那些能力对我都是没有副作用的哦,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