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致陈英
陈英撕开了信封,慢慢展开:陈英,见信如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解脱啦,咯咯。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代我好好活下去。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美男子,当你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想着说不定以后能做你的娘子。
没想到你却是个女娃,当时把我气得,都想直接把你踢飞喽,咯咯。
后来我跌落悬崖竟然意外地活了下来,我想找你的,可是我找不到你。为了活命不得不重新回到狼窝,这可能也是我一生悲剧的开始。
后来的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美男子,他长得比你还漂亮,说话又好听,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他,明知道他是骗子我也爱他,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蠢。
可他不该背着我跟男人乱搞,这点我忍不了。现在,范增他死了,楚流儿也死了,我大仇得报忽然就没有了念想。
我渴望有一个家,却发现世界之大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陈英不要相信男人,会变得不信。
“小姐……你还好吗?”青盐看着泪流满面得陈英担忧地问。
“李姑娘在牢中已经服毒自尽了,她走的很安详。”青盐小声说道。
“毒药哪里来的?”陈英问。
青盐低声回:“应该是她入狱之前就藏在身上了。”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陈英抱着书信,头渐渐低下去。
青盐看着陈英孤寂的身影,慢吞吞地退了下去。
陈英又拿起书信继续看:陈英,英英,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的,特别俗气,所以我喜欢李素信这个名字,你帮我刻个碑吧,名字就写李素信之墓,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我知道你有钱就不跟你客气了,每年清明来看我一次烧个纸就行了,不用太挂念我,阿呀呀,不为难吧,为难就算了哦。
陈英留着泪忽然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明明那么明媚,明明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要轻生呢?
陈英下辈子咱们早点遇见,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姐姐。
陈英,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屋外忽然狂风大起,雨唰唰落下,青盐打开窗户一看,豆粒大的雨点滴落下来,刹那间,一串又一串从天而降,大雨倾盆而下,呜呜咽咽。
主屋里面好像什么动静也听不见了。
但青盐却知道,陈英此刻一定很难过。
院中的桂花树被大雨打的落叶纷飞,落叶在空中飞舞,又飘零在淤泥地里,霎时间,满院一片狼藉。
不知谁在叹息,哎!一声叹息声中,伴随着轰隆隆地雷声。
秋天了,天气渐渐转凉。
第二天清晨,陈英在床塌上醒来的时候被冻得一哆嗦。
“小姐,天气凉了,您要多穿点。”青盐拿起准备好的外袍给她披上。
“嗯,我知道了。”陈英点头,她眼睛红肿的厉害,青盐不动声色出门打水。
“小姐,您敷一下眼睛,这样消肿快些。”青盐拿着冷毛巾,陈英接过,放在眼睛上,冰冷的井水让她的眼睛感觉有些微微刺痛。
“诺,这个你拿给青春,让她按照我写的置办,丧葬事宜一切都用最好的。”
“是,小姐。”青盐乖乖接下陈英写的手册。
“朱清,你说我们要去看望范仲吗?”何甲年惆怅地看着朱清。
他们今天得知范仲在公堂上杀了人,被判斩首。得知这个消息时候他们都很惊讶,他们想不通一向老实本分不惹事的范仲竟然敢杀人,还是在公堂之上!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仇恨呀!
朱清也一脸郁郁:“去呀,当然要去,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怎么样也要送他一程。哎,他怎么干出这样的蠢事?”朱清摇头苦闷。
“那我们怎么出去?”何甲年苦恼地说道。
对呀,怎么出去呢?
“翻墙吗?”何甲年看着书院的红砖墙头,跃跃欲试。
“就你?你能爬上去吗?”朱清气笑,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爬出去再回来应该赶得上下午的课,夫子也不会知道,爬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那你说怎么办?”何甲年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朱清蹲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来站我肩膀上。”
“好的。”何甲年迈着小短腿站到朱清的肩膀上,伸手够着墙头。
“喂,我说你真的该减肥了,你好重呀!”朱清青筋凸起,冷汗叠出,咬着牙坚持道。
就在何甲年低下头想要反驳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陈秉持威严地看着他们。
“你快点呀,我快受不住了。”朱清喘着粗气说道。
当何甲年看到陈秉持的时候就慌了,“啊”摇摇晃晃从朱清身上跌落下来。
他慌张大叫:“啊啊啊,救命呀!”
陈秉持飞身跃起,踩着山石,右手一勾,把何甲年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何甲年微微张开眼睛,他没有摔倒在地吗?
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紧张地咬着嘴唇,呆呆的看着陈秉持:“夫子?”
“你们要跑去哪里?”陈秉持皱着眉问道,他还保持着单手抱着何甲年的姿势。
而何甲年还勾着脚趾,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朱清看着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禁冒冷汗。
好家伙被陈秉持逮个正着!
“你发什么呆?”陈秉持手一松,何甲年吧唧一下摔倒在地,何甲年哎呦着摸着屁股爬起来。
“对不起夫子,我们再也不敢了!”何甲年小声求饶道。
朱清也小跑过来,低下头道歉。
“我问,你们答。你们这是要去哪?”陈秉持不想跟他们废话,冷声问道。
沉默了一会,还是朱清先开口:“回夫子的话,学生想出去看一下朋友……”朱清姿态非常恭顺。
“范仲?”显然陈秉持也知道了范仲犯下的事。
“嗯……”朱清和何甲年点头。
“也是,看你们平时玩的很好,他出事,你们去看他是人之常情,只是不该翻墙头,跟我请假,我会不准吗?”
“真的吗?”两个少年红着眼睛看着陈秉持。
陈秉持也是从少年时期过来的,知道这时候友情对他们有多珍贵。
他点点头,两个少年忽然委屈巴巴地泛起了泪花。
哎,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