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香绘的梳妆台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她也算是靠脸吃饭的人，每天晚上都要护肤半个小时以上。
香绘正坐在梳妆台前擦保湿水，诸伏景光站在她身后，微微俯下身体轻声叫她的名字，“香绘”
“怎么啦？”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皮肤。
“今天能让我帮你涂护肤品吗？步骤我已经记下来了。”
香绘莞尔一笑，她正嫌这套固定流程麻烦呢，有人代劳是最好的。
她坐在沙发凳上，扬起下巴，闭上眼睛，感受着诸伏景光的手指轻柔地在自己脸上滑过。
“你已经涂完保湿水了，接下来是精华油”显然他平日里一直在观察香绘的护肤流程，每一步涂什么、涂多少，要不要按摩，如果需要按摩又是什么手法，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擦润唇膏之前，诸伏景光就已有些心醉神迷。香绘嘴唇微张，露出一点整齐的贝齿，等待着他完成护肤的最后一步。
诸伏景光抵挡不住诱惑，心脏也开始无法遏制地加速，他低声说：“最后一步不需要涂润唇膏。”随后覆上了香绘的嘴唇。
香绘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他骤然放大的脸孔。
突如其来的亲吻令她措手不及，她只能顺从诸伏景光的节奏。香绘觉得自己像狂风暴雨的海面上，唯一随波浪飘摇的一叶扁舟。
香绘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娇嗔道：“你节制一点啦”
“抱歉，香绘，这件事的难度实在太大了。”继而又是新一轮疾风骤雨般的亲吻。
米花酒店宴会厅的那个案件，对于香绘、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三人的内心都是不小的冲击。
于诸伏景光而言，他发现zero看向香绘的眼神，藏匿了无限的深情。他甚至觉得，zero对香绘的爱不会比自己的少。
但zero或许觉得他隐藏得很好吧，他那样开朗活泼的人，不表露出来一定是不想给自己和香绘增添负担。
在搏击馆练习完自由搏击，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有些脱力，在休息区补充水分。
“zero，你喜欢香绘，对吗？”诸伏景光说这话时很平静，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的平静。
降谷零惊诧，捏紧手里的水杯，依稀能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微微失神，半晌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对不起，hiro，我”
诸伏景光轻拍降谷零的肩，“没必要道歉，zero，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他的神情温和，唇畔间尽是清浅的笑意，“zero，对我来说，你与香绘一样重要。你还记得吗？我的失语症是遇见你才好的。”
是的，他们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们互为彼此的锚点，互为黑暗中的烛光。
诸伏景光本身对感情的认知并非如此——他患得患失，起初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感情，从前他不会说这些表露内心的煽情话。
是香绘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也让他逐渐学会如何去珍爱一个人。
“从此以后你的人生都会是由幸福组成的，你会永远站在阳光下。”香绘说得很笃定，眼神里有许多他还不曾看懂的情绪。
诸伏景光尊重香绘的一切选择。香绘爱他时，他很欣喜，并尽全力回应那份爱。如果有一天香绘不再爱他，他仍会在她身后默默凝望着她，不会让她知道。
他无法离开香绘，片刻的分别他都会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香绘成熟理智且温柔，永远理解他人，拥有那样明媚灿烂的笑脸，又毫不吝啬地拿出她全部的真心去对待她的朋友和爱人。他和zero很难不爱她。
降谷零有些错愕，他想过很多种hiro的反应，hiro在得知自己也爱慕香绘时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这种答案。
降谷零想，hiro果然是极温柔的人。他笑生双靥：“‘这是我的挚友，降谷零。’，你当时是这么跟你哥哥说的。”
诸伏景光又是以温润的笑容回应他，开始与降谷零叙旧，“对啊，zero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堤无津川河边吗？”
“当然记得。我当时不想看你太伤心，就给你捞了很多鱼逗你笑，最后你确实被我逗笑了。”降谷零说话时，还用手比了一个手势，表示捞的鱼的确很多。
一束柔和的阳光投射在诸伏景光的脸上，他温然道：“堤无津川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多鱼了。”
“上次和香绘一起去山梨钓鱼，那里的鱼和小时候堤无津川的差不多。”降谷零完全不再隐藏自己对香绘的情意。
他们都记得，从幼年到成年关于彼此的一切。这份情谊，又怎会轻易消散掉。
毕业论文要提前很久开始撰写，香绘、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三人的专业都不相同，但仍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论文，他们从确定选题开始就在一起。
降谷零写论文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一个月连带着实验和论文，他全部完成了。诸伏景光也已完成了大半。
香绘此时只刚刚写了个论文的开头，她有点忘了自己当初的毕业论文到底是怎么写完的了。
数学系本科的选题绝大多数都不需要去学院里做实验，纯数和应数两个研究方向里，香绘选的是应用数学。
虽然柯学世界的时间线很混乱，但目前还算正常，这时候计算机刚刚兴起，把选题与计算机结合是个好方法——将欧拉弹性能量泛函引入图像去噪模型构造算法。
诸伏景光端给香绘一杯咖啡，在她电脑上指明：“你看这里，保真项你要针对不同的噪声去设计，乘性噪声不能直接用加性噪声的处理方式。”
降谷零已经完成了他自己的论文，很是悠闲，他在另一处地方又打上标记：“你用的数据集泛化能力比较差，推荐你换一个。”
诸伏景光：“高斯滤波和中值滤波的部分，你这里的逻辑不够清晰，引用部分有点多，查重会出现问题的，要再改。”
降谷零：“峰值信噪比和迭代次数的图像不太对劲，预存的txt里的数据应该是有问题。你看看文献，pyplot最后绘制出来的psnr图像不应该是这样。”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似她的导师，不会只是指出来问题就不管她，他们二人是真的手把手在教香绘，恨不得把知识都拆解成一加一去教会她。
香绘在日复一日的魔音贯耳中顺利提前完成了毕业论文，在系里其余人还在绞尽脑汁想初稿时，她的论文已经被改了很多轮且成功定稿了。
最后定稿后的格式还是诸伏景光帮她改的，她已经被论文折磨太久，打开电脑就想吐。
香绘苦中作乐地想，有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个外挂在身边，她也算是幸运了吧。
只是明明本科论文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不是吗？她又不是要去发sci，也不想念修士。
不过话说回来，毕业论文提前完成的感觉真的非常美妙啊。
香绘很喜欢去逛超市，但从前没有momo帮助她更改容貌，自己也不会易容，她逛超市的次数寥寥可数。
这个时空里，香绘算是过足了逛超市的瘾。
她在青梅的货架前面停留许久，转头对推着购物车的诸伏景光说：“这个季节的青梅好吃吗？”
类似的话香绘在涮锅的时候也经常说，“海鲜和牛肉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诸伏景光一路看她在货架附近问自己各种问题，不觉得不耐烦，脸上始终漾着愉悦的笑意，他温声道：“这个季节的鲜青梅不算太好吃，但家里有腌渍过的脆青梅，可以回家吃。”
“你看那里！这是新推出的饮料吗？好新奇啊。”香绘扯住他的袖子，示意他看那处被大肆陈列的乌龙茶新品。
尽管香绘没提及，诸伏景光还是拿了几瓶乌龙茶。不确定好不好喝的前提下，只拿几瓶就好。
买草莓是每次逛超市购物的必然步骤，香绘对于草莓的痴迷是无人能敌的，家里永远摆放着多到吃不完的草莓。
诸伏景光心细如发，永远记得为她准备这些，除了空口吃的鲜甜草莓，他还额外准备了草莓芝士蛋糕、草莓果酱、草莓冰淇淋
当然，都是无糖或者低糖的版本。
香绘把一个造型很是可爱别致的帽子套在了自己的头顶，正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诸伏景光就取出相机抓拍到了这一瞬间。
香绘转身俏皮地说：“我要买这个！这个好可爱啊。”
“让我看看你把我这样的大美女拍得好不好看，不好看的话今天你就没有晚安吻了。”她的笑容明媚，好似最动人的春光。
诸伏景光忍住笑意，把相机递给她，柔声说：“把你拍得不好看真的很难，所以今日份的晚安吻肯定还会有。”
香绘一边说“那是当然的，我长得就很漂亮。”，一边低头去看相机里的自己。
比电影画面里的她还要美，尽管她只是穿了一身最朴素的短袖和牛仔裤。
香绘牵起他的手，直视着他，“听说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拍下的照片也能看出来他的爱意，所以被拍的那个人就会显得比平日还要美。”
诸伏景光的眼神柔和又明亮，“对，我爱你，香绘。”
这是他今天的第n遍我爱你，这一句话，他每天都要说很多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