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春日花》预计投递威尼斯电影节，香绘亦是盼望通过它再拿沃尔皮杯最佳女演员奖。
诸伏景光所珍藏的，名字为k的文件夹里，载着香绘的笑容集锦，皆是由他在不经意间所拍摄的。
他主动去亲吻她时，香绘会露出含蓄又飘逸的笑，引得他眸色更深，加重亲吻的力度。
看见喜欢的食物时，香绘会笑得很幸福满足，她很享受吃饭的乐趣，总是在认认真真地吃每一口饭。为了这样的笑容，他热爱为她洗手作羹汤，烹饪一日三餐，四季饮食。
诸伏景光晚间为香绘讲睡前故事时，她会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乖巧地窝在他怀中，不时抬起头对他温柔又甜腻地笑，一切令他心动不已。
香绘在画室手执画笔时，总是在轻声哼唱，旋律时而成调时而不成调。她在此时嘴角噙着温和浅淡的笑意，宛如神话中的女神不小心遗落在了人世间。
香绘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棒的，看见以后，涌进心窝，无论什么伤心事都可以抛在脑后不去管它。
诸伏景光将一直以来积累的香绘的笑容素材制作成了一个视频。
剪辑视频的过程中，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没有跌落下来过。
无论哪一幕，都足以让他反反复复地对她一见钟情。无数次的一见钟情叠加起来便不单单只是一见钟情，那已足够构成刻骨铭心。
香绘看过这条视频后，她被自己的笑给逗笑了，并为此感动着。
笑，的确有着巨大的感染力。她也想让理沙、春奈那样的孩子笑得更开心些，甚至于想让每个不开心的人，在看到这种笑容集锦视频时，都能怡悦欢欣。
香绘不是个结果导向的人，她更注重过程的体验感，时刻怀揣巨大的热忱投入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想做，她想立刻去做。
香绘向诸伏景光提议说：“我们可不可以去街上捕捉一些路人的笑容，也做成类似这样的集锦呀？提前跟他们说好用途，大部分人应该会同意我们的。”
诸伏景光没有拒绝过她，他永远支持香绘的一切想法，他柔声道：“香绘真是热心肠的好孩子。那我们明天就去吧，我负责摄像，你负责跟他们沟通，好吗？”
被诸伏景光用好孩子这个词形容还是第一次，香绘的脸颊急讯地飞上两朵红霞，她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
恋爱快四年，诸伏景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调戏一句话就会满面绯红的纯情少年了，现在反倒是他经常占据主攻方。
橘真绪的母亲橘夏江是导演，父亲橘贤一是制片人，父母在日本影坛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她本人也是影坛内一颗不可忽视的冉冉新星。
橘夏江邀请香绘去她大学时所参加的摄影社举办的周年活动——今年是摄影社成立的30周年，逢五逢十会办得格外隆重些，大家几乎都会请朋友。
香绘欣然答应，在询问橘夏江是否可以带自己的家属朋友过去后，她又拉上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起去。
橘夏江是业界名人，她曾经的社团好友大部分也是，对于摄影爱好者而言，这次周年活动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米花酒店宴会厅。
看一群人寒暄聊天着实无聊，香绘偷偷溜到一处偏僻的阳台准备透口气。
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躲到盆栽后面。
是女人抽泣呜咽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用手极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哭声。
透过盆栽枝叶的缝隙，香绘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她的眼妆和粉底花了一点，女人擦掉眼妆和小块斑驳的粉底，借着手持镜和月光一点一点补好了妆容。
她没有哭太久，香绘等到她离开后，才从盆栽后方走出来。
“良平，你把这杯果汁拿给佑麻吧，她不能喝酒。”山平良平没有发现渡部世津子眼底潜藏的恨意，冷若冰霜。
渡部世津子在他的酒杯里偷偷放入一颗了注有□□的冰块。
山平良平喜欢在威士忌酒里放入大量冰块，说是这样可以降低酒落入胃袋时的灼烧感。
他更喜欢把酒一饮而尽后，把冰块全部倒入口腔中，一点一点嚼碎。
宴会厅里死了两个人，一个男性，一个女性。
山平良平，摄影师，渡部世津子的未婚夫。
桂川佑麻，调香师，渡部世津子的挚友。
有一个女人哭得最为伤心，恰恰是香绘在偏僻阳台处见到的那个，原来她叫渡部世津子。
降谷零比诸伏景光的反应要更快，他怕香绘被尸体吓到，在潜意识的驱动下，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他紫灰色的眼瞳里都是对自己的担忧，香绘内心一暖，微笑着说：“零，我没事的。”
诸伏景光留意到降谷零的眼神，似是若有所思。
警察们比想象中来得要更快，还是目暮警官带头的搜查一课强行犯系。诸伏景光此刻对他也很熟悉，外守一那个案件里，目暮警官帮了不少的忙。
山平良平由于□□毒发而死，桂川佑麻则是同时服用了西柚和降压药硝苯地平，血压过低而亡。
果汁杯上只有山平良平和桂川佑麻的指纹，而且在监控里，果汁是山平良平主动端给桂川佑麻的。
在桂川佑麻的手包里也找到了装有干冰、□□空瓶和注射器的盒子。
案件似乎明如指掌——山平良平和桂川佑麻互相要杀害对方，最终都成功了。
香绘低声对身旁的诸伏景光说：“hiro，在宴会之初我就看到渡部世津子在哭。”
诸伏景光这才仔细观察了渡部世津子的面容，的确有一部分的粉底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不同，粉底过了几小时后一般都会氧化变色。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找到了渡部世津子杀害二人的证据和动机，在宴会厅掷地有声地陈述他们的推理。
被众人环绕着的他们，有一种意气风发的耀眼，璀璨且闪亮。
“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
“是他们先背叛我的！”渡部世津子很激动，“我和良平在一起十年，他一直不跟我结婚，我又是那么相信佑麻，结果他们全都背叛了我！”
降谷零语速有些快，他反驳渡部世津子：“桂川佑麻是调香师，对植物香气很敏感，添加微量的合成物她都能嗅出来。你所加入的大量西柚，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刚刚服用过硝苯地平，再喝下西柚，会有什么后果她也一清二楚。”
“□□冰块和正常冰块的颜色不一致，你在中间注入药品虽能保证药品不留痕迹，但常年饮酒的山平良平也是早就发现了你放置的那颗□□冰块。”
“换句话说，桂川佑麻女士和山平良平先生，在喝下果汁、咬下冰块之前都意识到了是你要杀害他们，但他们仍然选择赴死。”
诸伏景光递给渡部世津子两封生日贺卡，缓声说：“其实他们最近总是在一起，是为了给你准备你30岁的生日礼物，这是他们给你写的生日贺卡。”
“世津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最近你总是频繁去心理医生那里，听山平说你的状态愈发不好，他想着一定要让你活泼起来。
山平的婚姻申请书在摄影社社办里，等你生日那天他就打算拿着婚姻申请书去找你求婚，因为我们都是在摄影社认识的，你们也在这里约定过30岁就结婚。真是不容易啊，他等了好多年呢”
“世津子，生日快乐。希望今年，你可以变成我的山平世津子”
渡部世津子颤抖着看完贺卡，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如泉涌般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但再多的悔恨，也无法让爱人与唯一密友的身体从冰冷变得温暖。
渡部世津子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眼泪仍在无休止地流，不禁令人唏嘘。
香绘始终沉默着，不知是在为什么而难过。
诸伏景光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旋即握紧她的手，仿佛在给她传递力量。
香绘回应了他，与他十指相扣，她侧过头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倒影。
诸伏景光总是那样坚定，犹如她身旁永久不倒的高大橡树。
诸伏景光温柔一笑，拿出手机对香绘说：“香绘，我刚才和zero去摄影社社办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我把照片拍下来了，你看看。”
是一张几十年前摄影社成员的大合照，照片下方用小字标注了每一个人的姓名，每个人都是正鲜活怒放的年纪。
第一排左二，芳贺纪子。
是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人，看起来很是有书卷气，神情温柔清澈。
这个芳贺纪子，会是制作出《haruna冒险记》的那个人吗？
橘夏江也在这张照片里。
香绘在宴会结束后，编辑了一封邮件发送给橘夏江，“夏江前辈，请问你还和这位叫芳贺纪子的人有联系吗？”
“她不怎么参与摄影社的集体活动，和摄影社里所有人都不算太熟悉，毕业的时候大家也没有留存她的联系方式。
她那个时候好像和别的学校的一个女生关系特别好，经常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