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阿祈不见了
裴昭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裴煜把萧云祈说的那么艰难，裴昭自然记在了心里，想着见了面便问一问，他有何艰难之处，自己再帮他。
顺便，她还给萧云祈准备了一件礼物。
那是一把名叫龙牙的短刃，刃柄和刃鞘镶嵌着许多宝石，放在阳光下就能折射出五彩的华光来。
短刃本身也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防身的好东西。
裴昭自己做了个短小的穗子，缀上弯月玉坠，挂在刃柄上，只等着见到萧云祈便拿给他。
左营统领接任之事虽然已经下了圣旨，但正式上任还得一个来月。
裴昭懒得出门，便在府待了几日。
但接连过了好几日，萧云祈都没到定国公府来。
裴昭懒得等下去，索性就带着龙牙到了晋王府来寻他。
可到了昭园之后才知道，萧云祈已经好几日没回王府了。
裴昭盯着那个回话的老仆，“他什么时候离府的？”
“五日前的晚上回来过，待了半个时辰离开了，然后便再没有回府。”
裴昭追问道：“留话了吗？”
“没有。”老仆摇摇头，“这些年王爷都是这样，有时回来住几日，有时住在定国公府，有时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他身边常跟着的那几个人呢？青禾还有青锋他们也不在？”
“那两位都是王爷身边得力的人，平素也不在府上多留，都在王爷左右跟着，王爷在哪他们二位在哪。”
“知道了，你去忙吧。”裴昭挥手让老仆退下，神色有些复杂地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昭园。
五日前，就是薛芙罚跪的那一日。
如此说来，他和自己分开之后回了王府一趟，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会去哪儿？
裴昭细思了好一阵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连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毫无头绪。
这个发现让裴昭心情有点糟糕。
沉默了好一阵子，裴昭沉声命令道：“唐战，去查一下五日内的出城记录，速去速回，我就在这儿等着。”
“是。”
唐战离开了。
裴昭在桌边坐了会儿，起身随意在屋内转了转。
这昭园的厢房摆设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入秋了，整个屋子里气息清冷的很。
靠窗的位置有个书桌，上面摆了几本书。
都是些游记杂谈，书下面有两封信，是从白燕族那边寄来的。
犹豫了一下，裴昭将信打开来。
但信中只是日常事务，问候安宁的，没什么别的要紧内容。
裴昭把信装好放回去，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却扫到镇纸边上有个暖白色绣铃兰的荷包。
她回过头把荷包拿过来，打开一瞧，禁不住愣了一下。
里面竟然是当初她在西境给他写信的时候，夹在信封之中的那串沙枣花。
他寄给自己的那两串铃兰，已经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儿去了，可自己给他的这串，他竟然收的这么仔细……
裴昭定定地看了那荷包一会儿，心底浮起一抹古怪的情绪，有些闷。
片刻后，她慢慢把荷包放回了原处。
她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这次等他回来，自己可得抓着他好好问一问，好好了解一下，再不想找他的时候两眼摸黑了。
唐战办事极为有效率，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小姐，没有查到晋王殿下出城的消息，但查到公输先生的了。”
“公输仪？”裴昭皱了皱眉：“他半月前与六哥说有点私事要办，就离开了定国公府，我还以为他早离京了。”
当时裴煜有意派几个人跟着他去办事，但被公输仪婉拒了。
唐战说：“公输先生是五日前离京的。”
“是么……”裴昭心中一动：“公输仪是他的人，正好他也是五日之前不见的，莫不是在一起？”
裴昭追问：“公输仪走的哪个方向？”
“西城门。”
“那好，速去备马，我们出城转转。”
唐战错愕一瞬，但也知道裴昭说一不二，立即便去准备了。
片刻后，裴昭带着唐战和青思策马出了西城门，沿着官道奔驰而去。
跑了一晚，到达百里外的兴水驿站，裴昭吩咐停下休息半日，下午唐战又出去打探消息。
但打探了半日，什么都没探到。
到了晚上，唐战和裴昭说：“小姐，城西官道四通八达，驿站这里有人流太大，五日之前的事情，咱们恐怕很难打探到什么线索了。”
“晋王殿下素来有勇有谋，身边还带着人，应当没什么事，我们不如回去吧。”
“说不定我们回去，晋王殿下也会回去。”
“他不会回京的。”裴昭过了这一夜一日，想了好多，心中也有了底：“我猜他往西境去了。”
“什么？”唐战错愕，“为什么会去西境。”
“因为公输仪。”
裴昭站起身来，看着外面黑沉的夜色：“他前面与我说过，他答应过公输仪，要帮公输仪报仇。”
“可是公输先生的仇人……在西境吗？”
“唐战，你记不记得鬼手？”裴昭缓缓问道：“我在师父门下习武的时候，曾隐约听过一些江湖典故，就是关于鲁班神斧门的。”
“他们的门主公输老先生曾收过徒，后来那徒弟背叛师门，还将鲁班神斧门几乎满门诛灭。”
“这个鬼手在江湖之中成名的时间和鲁班神斧门灭门的时间几乎就是前后脚。”
“我猜测，鬼手就是鲁班神斧门那个叛徒，也就是公输先生的仇人。”
“可鬼手为何——”唐战刚要问，忽然瞪大眼睛：“慕容仙被贬往西境，所以鬼手也跟着去了？”
“不错。”
裴昭冷冷道：“鬼手对慕容仙可谓是言听计从，前往西境的路上，他如何不会去陪伴？阿祈必定和公输先生追上去了，我们只需要日夜兼程，肯定能赶得上他们。”
“可是京中——”
“传个信回去吧。”裴昭轻吸了口气：“让六哥知道我的去向，然后我们连夜启程。”
本来在京城的时候，就该跟慕容仙做个了断的。
只是被皇帝一个凤凰台比试，搞得无暇分身，反倒让慕容仙直接出了京。
如今，既追了上来，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