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流言四起
裴昭回过头，大步进了定国公府，再没有多看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薛芙毫无意外被宁远侯派人接了回去。
今日阴雨绵绵，天气闷，裴昭也没有什么精气神，再加上昨夜没睡好，困乏的厉害。
回到自己的如意楼，裴昭便直接吩咐唐战不要打扰，睡下了。
等醒来的时候，外面雨势小了些，已经戌时了。
青思准备了饭菜送来，裴昭正要进食，就瞧见唐战进了院子，停在门前。
“怎么了？”裴昭问。
“今日东巷几处茶楼里面都在议论小姐的事情。”
“哦？”裴昭停了筷子，“议论的什么？”
“凤凰台和薛芙悔婚罚跪之事。”
裴昭扬了扬眉：“凤凰台和他罚跪的时候，周围都是封锁了的，怎么外面的百姓知道了……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是，不确定是谁做的，但议论的内容很有细节，而且在民间传的很快。”唐战剑眉微拧，“如果皇上误会事情是咱们散出去的，恐怕会对小姐再升起不满。”
“说的是。”裴昭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你去盯着点，仔细查一查背后之人，记住，小心些，别把自己绕进去了。”
“末将知道！”
唐战离开后，裴昭没了食欲。
凤凰台和罚跪事件，薛芙等于尊严尽毁，不知道要被京中百姓指点嘲笑多久，也不知道做京城多久的谈资了。
偏偏自己是最恨薛芙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在这种时候往定国公府泼脏水！
……
东巷茶楼林立。
今日细雨蒙蒙，多的是闲散人员聚在此处闲言碎语。
“听说裴小姐三招就把那薛芙打的丢了兵器，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啊，求着要裴小姐再给他一个机会！”
“真的假的？那裴小姐给了吗？”
“给个大头鬼！裴小姐说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薛芙一眼了……哎，要我说薛世子是个睁眼瞎，裴小姐这么好的女子，他怎么脑子发热就非要和那个慕容小姐搅在一起呢？”
“那还不是慕容仙勾引的他！”
“呸！终究是薛芙自己用情太浅，定力太差了，否则谁勾引他也不可能变心，负心薄情人啊……活该被打下凤凰台来丢尽颜面，还要跪在定国公府门前赔礼道歉。”
“我看也就因为薛侯是他父亲，不然他哪能罚跪这么简单就了事，抗旨拒婚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众人一阵唏嘘，不得不说，要犯事也得考虑自己有没有强硬的家庭背景能扛事啊。
接下来，议论声越来越小，内容也越来越夸张。
大致就是慕容仙如何无耻引诱，薛芙对裴昭如何郎心如铁。
被从凤凰台打下来之后，薛芙如何跪地求饶哭喊，裴昭如何心如冷冰不为所动。
还有人说起裴昭当初在西境如何枪挑乌桓、西羌二王，如何英姿勃发。
一番议论下来，裴昭耀眼到了极致。
而薛芙卑微、凄惨到了极致，尊严和脸面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之中被踩了个稀碎。
这林立的茶楼之中，上一次这么热火朝天的议论，还是三年多前。
裴昭大婚当日，新郎弃她而去，让她沦为笑柄。
……
第二日一早，裴昭正在院中练剑，唐战前来禀报：“查到了，是姜家。”
裴昭收剑回鞘：“哪个姜家？太傅姜家？”
“是，姜家三房的人散播出来的，现如今皇上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姜家的人这么蠢？”裴昭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可信。
“姜家三房的确不聪明。”
“哦。”裴昭想起来了，那个三房当家的就是那日凤凰台比试之后，嘲讽她不足为将的姜大人。
为了以防万一，裴昭吩咐唐战再往深处挖一挖，别生出别的枝节来，再牵连裴家。
可是唐战还没挖出来，下午裴昭去和裴煜说话的时候，裴煜就神秘地说：“我知道是谁引的那些流言。”
“谁？”裴昭好奇地说：“那些流言是冲着踩薛芙和慕容仙去的，将我捧的老高，看起来就像是我干的，可偏偏查出来是姜家的人……”
“难不成是哥哥为我出气？所以做了这件事情嫁祸姜家？”
“六哥倒是很想，但还没来得及下手呢。”裴煜笑问，“但做这件事情的人，就在你我身边。”
裴昭沉吟些许：“难道是阿祈？”
“看来你也不笨。”裴煜轻叹一声，“能将你的事情这样放在心上的，除了阿祈，还能有谁？”
“这孩子在你的事情上，想的比我还周全，也比我长远呢，事情也都办的利索。”
裴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裴昭的神色。
见她唇角弯弯，眼底氤氲起许多的温暖，裴煜也忍不住轻轻一笑，柔声说道：“这三年你不在京中，府上其实出了许多的事情……”
“涵月和君侯两个孩子曾遇过刺，多亏阿祈及时相救才有惊无险，还有六哥……也遇到了不少明枪暗箭，数次都是阿祈襄助化险为夷的。”
“你在西境打仗，他深怕再遇上十多年前清霞关那种事情，与我商议过数次，若西境那里你支撑不住，该从何处请派人手增援。”
“又怕你粮草不足，你一走便动用六部人手，与朝中那些奸佞周旋，为你筹措粮草，亲自送去……”
“阿昭，他真的对你很好，满心满眼都是你。”
“我知道。”裴昭微笑着颔首，认真说道：“我会保护他，对他好的。”
裴煜欲言又止，他从裴昭的眼中分辨出来，裴昭所谓的“对他好”，和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在说破和闭嘴之间，裴煜犹豫半晌，选择了后者，十足无奈地叹了口气。
裴昭诧异道：“怎么了？”
“没怎么……”裴煜慢悠悠地说：“就是觉得阿祈吧……有点辛苦，不过他应该甘之如饴，只盼着他早日苦尽甘来吧。”
裴昭皱眉看着他，觉得裴煜说话有点颠三倒四。
什么辛苦，甘之如饴，苦尽甘来？
说的阿祈很艰难的样子。
那说了半晌，阿祈到底是苦还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