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是恶心你
他边看注解，又理解了会，继续背了一段原文，又将一篇从周氏学堂抄来的范文背了一篇。
许夫子似乎一直在讲课，语速特别慢，还带了些方言，等了会，那边才停下来，他赶紧过去，躬在身站许夫子身侧，听他讲解。
许夫子按着他的问题一一解答，显然这个老秀才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不说多有道理，至少句句有答，比周存阳靠谱多了。
他看出萧华的难处，极为热情地与他多讲了《孟子》的一段原文，这些都是他还没有学的。
提前教了些原文字意，萧华赶忙边听边记，约莫着足够几天时间消化，这才让许夫子停下来。
待讲完后，许夫子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
萧华会意，赶忙从怀中掏出包好的银子来，塞进他的怀里。
“小哥儿，你见外了，我已经收了卫姑娘的酬金，岂能再收你的，你拿回去吧。”许夫子推却。
萧华见他不似作伪，只得以后再说，出了私塾。
卫元追了出来：“你是哪里来的？”
卫元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材不高，皮肤略黑，语气不善道。
萧华瞧了他一眼，面上一笑，却没有理会他，这人怕是个愣头青，更像一个熊孩子。
这样的人越是理他，他就会越来劲。
“你装什么装？你知道我是谁……”卫元就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萧华往书房走，有些烦这人一直跟着，但他懒得跟这人有任何的交集，一直没有回话，准备与卫惊鸿道别，打道回府。
突然，卫元窜到身前，挡住他进书房的门。
“姑姑的书房，也是你随便进的，你与我说清楚！”卫元摆出一副大字型。
萧华差点想动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谁在那？”
此时书房里传来卫惊鸿的声音。
卫元赶忙缩了缩身子，回头张望，趁他转身的功夫，萧华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两人肩头擦到，卫元直接立足不稳，倒在地上。
“卫兄弟，怎的如此不小心！”萧华直接进了书房，假装要去扶他。
卫元有些恼怒，没让他扶，一起身就要与他理论，两人对视一番，卫元的眼神里没有那股狠劲，也就没敢动手，有些色厉内荏道：“是你撞我的！”
“怎么了这是？”卫惊鸿此时从书案后走出来。
“卫姐姐，刚才我刚准备进书房，卫兄弟正好也过来，不知为何跌倒在地，非说是我撞的！”萧华摊了摊手，无辜道。
“你！”卫元有些怒极，但见卫惊鸿嗔怒的眼神，顿时有些怂，立马缩了缩脑袋。
“还不回去读书？”
听到卫惊鸿的话，卫元有些不情愿，倔强地问道：“姑姑，他是来和我们一起读书的么？”
“这是你该管的？”卫惊鸿语气不善。
卫元没敢再反问，告饶跑了。
领他进屋。
“这孩子让我纵容坏了，也没个规矩。”
萧华听听也不接话：“卫姐姐，今日辛苦许先生与我讲解，收获颇丰，多谢卫姐姐帮！这时候也不早了，我是来告辞的。”
“赶上饭点，你吃了便饭再回去吧。”
萧华也没反对，点了点头，卫惊鸿安排她的族侄卫真和卫元招呼他在前院的偏堂用的饭。
只是卫真不怎么说话，几乎不发一言，虽然面上礼貌，但看得出来有些冷淡他，萧华也不在意，准备坐下用饭。
而一旁作陪的卫元则有些喋喋不休，颇有些敌意，他想了想，这熊孩子看着就来气，因此他一口没吃，将筷子一放，直接告辞。
带着铁枣和柳飞一起回去。
“三郎，那卫叔，是个使剑的行家！”柳飞有些高兴跑到他的身侧说道，“您不是说要学剑么？”
“哦，现在‘您’都用上了，学得还挺快呀！”萧华笑笑，想起当初起柳飞劝他的原话，于是直接回了过去，“我这下盘都没扎稳，是不是不能耍剑？”
当初萧华只是觉得腰间挂一把剑，有些仗剑天涯的感觉，一个字就是酷，曾与柳飞提过，能不能教他耍一耍剑，结果这厮只会拳和长枪。
而他觉得自己无须练枪。
“哈哈，那不是我不会么？我替您问了，您若肯学，卫叔愿意教！”柳飞眉飞色舞道。
“我看不是我想学，是你想学吧！”他笑了笑。
柳飞挠了挠头，憨厚一笑：“不是一举两得？”
“哎呦，你这成语都用起来了？看来学的还挺快。”
“都是铁枣大兄弟教的好。”柳飞拍了拍情绪有些不太高的铁枣，吓得铁枣赶紧闪过身去。
这段时间，萧华让铁枣教柳飞识文断字，柳飞虽然是个大块头，但脑子并不笨，也是肯学的，特别是这种不可多得机会，可是穷人家里一辈子也没有的机会。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就没有不想抓住机会的。
……
萧华在周氏学堂待了两天，然后去乡下找一次罗胜，两人一起学了半天，然后第四天去向许夫子请教一些问题。
上午许夫子与他答完疑，拒绝了和卫真、卫元这哥俩一起用饭，现在只要一看到这哥俩，他就烦的很。
索性跑去卫伯的小院子里与柳飞，铁枣一起用饭。
铁枣捧着一个粗瓷碗，看着萧华也端着一样的粗瓷碗，吃着一样的咸菜，蹲在一株大枣树下，跟卫伯和柳飞边吃边聊，见那边看过来，张开一口白牙傻笑着回应。
“三郎，那边好好的鸡鱼，你不吃，非跑来跟我们几个抢咸菜吃？”卫伯咬了一口大葱，扒了一口饭，看萧华也吃的津津有味，嘴角带着笑。
“卫伯，那边的再好，我吃不惯，还是你这边的饭菜香些！”其实这边的也不算差，至少还是泡了肉汤的，配上炒竹笋，吃起来还挺不错。
“哈哈哈，对我的脾性，就冲这一点，成，下午教你学剑。”卫伯哈哈大笑。
因柳飞有意学剑，虽然柳飞没有和他明说，但他还是成全柳飞，下午陪着简单练了些持剑的基本功，然后摆了摆手，不练了！
直接坐在枣树下看书。
“本想你是个不同的，看来还是个不能吃苦的！”卫伯对他的练剑态度有些不满，言语中有些奚落。
“我练武也好，练剑也罢，只求强身健体，练到这个程度足矣！”
萧华不理会卫伯，任他怎么说，反正就是不练了，看书才是自己该干的事。
倒是柳飞极为上心，练了一下午，直到天晚，这才打道回府。
除了罗胜那边并不是经常去，隔一断时间才去一次，在周氏学堂里上两天课，然后找一次许夫子，上午讲完答疑，下午便是看柳飞跟卫伯练剑，自个在一旁看书。
至于卫真卫元那哥俩，卫真还算好，除了态度有些冷淡，至少还能见面点个头，礼貌是有的。
只有卫元依旧那副姿态，他根本不搭理对方，在得知他跟卫伯学剑后，这小子似乎好实了许多，看的出来，对方有些惧怕卫伯，每每提到卫伯的时候，卫元总要吞一吞喉咙。
看来他假着卫伯的虎威，这小子不怎么敢明着挑畔自己了。
回到家里。
“他只是去借书练剑？”秦红玉斜依在堂上的太师椅里，姿态妖娆，望着门外的白墙青瓦出神。
铁枣站在底下没敢抬头，一直躬着身子，赶紧点了点头：“回二小姐，正是。”
秦红玉摆了摆手，吴伯领着铁枣出了门。
萧华见二表姐似乎并没有反对与制止，于是保持这样的节奏，每三四天去一次。
秦红玉也只是叮嘱他不要去过多打扰卫惊鸿，他哪能不懂，但也高兴如此。
第三次来到青竹别院，上午答完疑后，出了私塾，回到廊下，收拾书娄。
他突然发现一根红色的绳头，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来的时候，书娄里可没有这东西。
轻轻拉了起来，拽出一块玉观音来。
萧华仔细看了看，想了想，笑了笑，摇了摇头，将玉悄悄塞进廊下的石缝里。
果然，还没等转身，卫元就从私塾里跑了出来。
“真哥，我的那块玉丢了？”卫元向陪他出来的卫真着急喊道。
“元弟莫急，你好生想想可是落在哪里了？”卫真劝道。
“上午还系在身上的，中间只去了一次小解。”
“怕不是你小解的时候掉在地上了？”
“我刚去找了，没找见呢？”卫元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萧华，然后指萧华道，“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玉，赶紧还我！”
“元弟，休要乱说！”卫真制止了卫元，然后向萧华作揖道，“华哥儿，勿怪！不知你可捡到一块玉来？”
萧华回头瞧了瞧二人这出拙劣的表演，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只是过来请教问题，跟他俩井水不犯河水。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而且如此低劣的栽赃，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不曾捡到！你们再找找吧！”萧华笑了笑，背起书娄，转身就走。
却被卫元直接拦住：“定是你偷了，不然你为何要逃？”
“元弟，不要诬陷好人。华哥儿，这中院子里没有旁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不如让我们检查一下，若是真的没有，再与你陪个不是！”
卫真二十多岁，说起话来，倒是场面的很，只是这意思显而易见是偏向他自己的。
“哈哈，怎的，你们要来硬的？”萧华笑了笑。
“定是你拿的，肯定是藏在书娄里！”卫元直接扑了上来，要来抢他的书娄，却被他侧身闪过。
他飞起一脚绊在卫元的小腿上，卫元摔了个狗啃屎，鼻子摔出了血。
“华哥儿，你怎的打人呐！”卫真高声喊道，上前想要抓他，但这手刚伸到一半，见萧华瞪着他，立马缩了回去。
此时许夫子走了出来：“你等住手！”
这里离书房很近，秋月陪着卫惊鸿一起出来。
看来，这观众都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