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幼不幼稚
“希望你说话算数，能够像你说的那样，发微博，然后转队。”霍景时倒也没着急将《无尽湮灭》的结算界面给关闭掉，纤细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抬眸看向jung，一字一句地补刀道：“小朋友要是没有读过书的话，也可以请我帮忙。”
“毕竟我还是有个大学毕业证的。”
jung气得脸色发白，拔掉自己的键盘卷吧着数据线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面走，“不需要！我自己会发！”
姜澳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输了游戏，还理直气壮的人，赶忙张开双手将人给拦住，嬉笑道：“不是说输了就来我们的队吗？哦，现在输了，怎么还着急走啊？”
“反正你也只是一个dun的二队队员，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在我们战队待下算了。”
姜澳故意说这话气人。
就算jung想来他们队伍，他们还真不一定会收。
毕竟jung跟裴南有仇，裴南又是一个比较以自我为中心的队长，高彬如何也不敢让jung来gim。
霍景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伸手又从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面掏了颗陈皮软糖，轻含着，对气愤不已的jung嘟囔道：“你的实力还挺好的，但是不太适合gim的，感谢你的试训。”
“但是微博得发。”
霍景时后仰着看去，额前的碎发随着头后仰的幅度而散露出光洁的额头，“要是不会的话，可以微博私聊我，我提供中文模板教学。”
“五十块一个字。”
jung本来也没想着要来gim，他在dun队伍发展前途更为明朗，甚至可以说日后职业生涯一片光明灿烂，肯定比来gim这种破队伍好。
他现在过来，不过是收到试训以后，想要恶心一把裴南。谁让裴南上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让他失了面子。
挑霍景时也是存了心思，想要看看霍景时离开tpl的四年里，竞技装填到底如何。
现在看来，jung过来只是给自己找到了屈辱。
“不用！”jung冷声道：“就算霍景时回来，你们现在这个队伍状态，估计春季赛参赛资格都没有吧。”
“哦，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jung忽地扯唇轻笑道，神情轻蔑，就像是在可怜gim一样，“所有电竞俱乐部都商量好了，不会在转会期转一个选手给你们。如今你们gim差两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年春季赛怎么上场。”
“要是你们春季赛开始之前都找不到人，估计连降级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吧。说不定，日后都不会在tpl比赛中，听到gim的名字了。”
jung撞开姜澳就往外面走。
他一离开，高彬就皱着眉头开始骂人，“操，说好的电子竞技公平竞争，他们来这一招？恶不恶心人啊！”
“恶心。”裴南抬眸看向高彬，“但是我们能够做什么呢？”
“明的不行，但是可以来暗的，职业选手更加不可能为了gim就去违反俱乐部的相关合同，然后赔钱？”裴南伸着懒腰，十分不在意，“就算我们gim同意帮职业选手出违约金，钱呢？”
“钱从哪里来？”
钱这个字，简直是难死了高彬，也难死了经理。
一众人又沉默下来。
先前还跟斗鸡胜利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姜澳，现在又蔫蔫下来。
“那他们都不让选手来我们这里，我们春季赛总不能真的让阿姨训练训练上场吧？”姜澳委屈道：“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将那个讨厌鬼留下来呢。”
霍景时慢慢吞吞地将自己嘴里面的陈皮软糖嚼碎，吞咽下去，“不用这么着急，这离转会期结束还有一个多月，春节都还没有到。”
“船到桥头自然直。”
高彬拍拍姜澳的肩膀让他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着，“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我们估计不能够只是在职业选手里面找人了。”
“我得再去想想，还有什么人能够列入考虑之中。”
说完，高彬也没有多停留，转身就往楼上面走。
这件事情迫在眉睫，怎么样都要在转会期之间结束掉。
小孩子脾气的姜澳狠狠地捶了下自己桌面上的解压玩具，愤愤道：“他们这么怎么过分啊！”
“你还小。”霍景时笑着安慰姜澳，“日后遇上这种事情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给职业选手转会到gim来啊？我们又没有的罪过他们。”姜澳还是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必然关系。
gim虽然这几年因为裴南的脾性，跟其他的战队有些紧张，但他们也没有得罪过其他的战队。
按理，怎么样也不可能让tpl的其他战队做出这种事情。
霍景时微微垂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win，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南戴着耳机不说话，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姜澳的问题，还是压根不想回答姜澳的问题，装聋作哑呢。
姜澳得不到回答也不气馁，打开排位就开始自己莽着一口气上分。
无论如何，他在gim，肯定是要为这个战队争一口气的，人选问题，自然有经理、教练和队长操心。
他安心训练就是了。
……
裴南吃完饭就跟高彬说要出去抽根烟，还没得高彬反应过来，放下碗，穿着外套就往外面走。
姜澳看着裴南离去的身影，疑惑地扭头问高彬，“教练，队长还抽烟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在基地里面看到过啊。”
高彬咬了口上海青，筷子敲着碗边，让姜澳别那么多话，“你这孩子，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该吃就吃，哪那么多话啊你！”
唰地一下，霍景时也将自己吃空的碗放到水槽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往外面走。
“教练，我请个假，晚点回来。”
霍景时也没有等高彬同意，就换鞋子往外走。
只有落在餐桌上的姜澳一脸委屈，筷子戳着被汤汁浸湿，饱满的饭粒，“教练，为什么队长跟时神都能够不用写请假条就出去啊，怎么我就不行啊？你是不是歧视队内选手啊？搞特殊化对待？”
高彬扒了两口饭，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直接了当，“霍景时，tpl开创用寒蝉夺得世界冠军的第一位职业选手。裴南，tpl首个双世冠，再差一个明星夺金赛就能够大满贯的职业选手。”
“你呢？”
“gim吃饭冠军？”高彬无疑打压孩子的自信心，轻叹口气道：“好好在基地训练，天天出去乱晃什么啊？”
刚从二队看饮水机调上来的姜澳：“……”
行吧，您有理。
·
裴南出了门，并没有走多远。
别墅区域分为一期二期。
gim居住的地方在二期，裴南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一直走到一期，一路上灯火通明。
裴南出来并不是抽烟的，他连打火机都没有，抽什么烟？
为了戒烟，基地里面用的蚊香都被换成了电蚊香液。
裴南在一棵树下的长板登上磨蹭了会儿，耳畔是别墅区里面，家长教导孩子的怒吼声，又或是中西乐器在左右拉扯相互碰撞。
墨色的天空悬挂着一轮弯月。
这些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裴南也曾拥有过。
裴南在凳子上面坐了一会儿，从外套的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嘟嘟一阵后，那边接通。
还未等那边的人说话，裴南开门见山道：“你想要怎么样？”
“让你回家。”那边的人似乎早就猜测到裴南会打电话过来。
“不可能。”裴南直接否决了这一提议，“我不会回去的，你也不用想别的事情。不要在后面动小手段，否则你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别让我逮住。”
“逮住能如何？”那边的人轻笑一声，压低声音反问裴南，“在外面玩得还不够吗？书你不想读，可以；家业你不想管，可以；相亲你不想去，我们也不揪着你去。”
裴原从自己的办公椅上面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从高往低看去，大楼林立，灯火通明，“你以前说打职业也可以养活自己，我们同意你，也看到了你在赛场上的荣耀和风光。但是已经十年了，你这两年都没有拿到以前的荣耀。”
“不就证明你的竞技状态正在下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听我们给你安排的路，好好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赚不到钱的职业，又何必留恋。你以前的老队友们都转行了，真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裴原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将自己早就想要说的话跟裴南说清楚。
“你24了，不是14。不是那个脑子一热就可以跟父亲大吵大闹，让母亲为你说话，然后去青训中心训练的小孩子了。”
“十年还不够你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