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陈怜喜静，跟她待久了的人都懂。

    和同学朋友待在一起着实让人充实，但一个人坐着的生活独有滋味。就好像你原本有一束花，但是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你得分享，于是你只留了一朵给自己，但如果只有你，那么一切属于个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觉得一切真实属于自己。

    说喜欢热热闹闹的氛围只是权宜之策，少女掩盖明显的心意而已。

    贺景予在电话那边嗯了一小会儿，问：“假期没有出去玩吗？”

    答案是否定的，高三没有属于旅行的假期。

    “那我给你发我出去玩儿拍的照片，你等会儿，别挂。”少年忽地没了声音，话筒里零零碎碎的传来点击屏幕的声音。

    陈怜的思绪还停留在他说的那句“别挂”，他的声音不似夏日热烈的呼唤，只像那冬日破云的光亮，不温不火，偏让人觉得刚好。

    “第一张是电视塔，第二张是一个旧工厂改造出来的公园，然后是我和朋友玩儿密室之前拍的照片……”

    “我跟你说，我们玩密室有个小女孩全程一直尖叫，给人整得又惊又怕又好笑的……”

    “嗷，我们一群男生去玩的，那女孩儿是朋友的妹妹……”

    他又说了好多好多，陈怜在电话那边安静听着，带着些许的笑意。

    男生的镜头不细腻，闪烁的人群，生疏的自拍，固定的剪刀手……一切都青涩又可爱。

    他突然问：“睡着了？”语调又放轻了几度。

    “没，听着呢。”这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他讲这么多话，心里雀跃得失了神，满心满脑都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要分享这么多，会因为喜欢吗，但是没理由啊，他为什么喜欢自己。

    性格使然，陈怜做什么事都在意一个个因果，她不愿意相信无缘无故这种事，比念佛的人都倔强。

    “那密室好玩吗？我没玩过。”只是梦见过，和你一起，但是并不美好。

    贺景予啧声，思考得挺认真：“一般，因为我也不怎么玩，脑子又笨，密码钥匙啥的都交给

    他们破解，我全程摸鱼。”说完带点儿嘲讽意味笑了起来。

    陈怜跟着嘴角上扬：“你哪里笨了？逃课的时候还全方位侦查啊……”

    也是在调侃。

    贺景予的笑卡顿片刻，她记这么清吗？

    “这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陈怜可得意了：“你的事我记得都挺清楚的。”

    有人心跳频率被调快，有人懊恼“出言不逊”。

    “别记我干的那些坏事了，到时候把你给带坏了。”那是一种带着私心的、想要对方心目中只留存好印象的期望。

    陈怜：“那有什么，我又不是好学生。”

    所有人给我冠上好学生的头衔，却不知道我叛逆的本质，我也不想做作业，甚至想着逃避考试，老师说的话我表面上听着其实内心嫌弃他们千篇一律，不顺心的时候我也老发脾气老骂人，受挫的时候打心底里觉得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坏的，我总爱记仇，也很自私，一旦有人对我不好，我不会再记得他曾经对我一切的好，我还是一个偏执的人，初中的时候就惹上了麻烦直到现在我和某个人还在互相讨厌，互相认为对方心机重……心里黑暗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一个糟透的人，同时是个虚伪的人，因为没有人发现我最阴暗的一面，没有人打破伪装的平衡。

    “说什么啊，你是很好的女孩，只是经常遇见阴天，所以觉得不明朗。”

    就在我常常反思自己十几岁的年纪偏要把心理搞得这么难堪的时候，你对我说，坏情绪是阴天，未来会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