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远门
柳茵茵回到房中总觉得不对劲，褪下对江湖的兴奋，浮出些许问题。
为什么爹爹如此轻松的就同意她去江湖，连外祖母也默许此事？为什么十六年来无一人谈及母亲的往事？
其他府上小姐年至十四便谈婚论嫁，爹爹却提也不提，甚至有意无意的阻拦她与公子哥们接触。
“维夏，你与门前陈长交好。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找爹爹？”柳茵茵招来维夏问道。
“好像听说秦大人经常夜访。”维夏回答，“不过基本待上一刻就走。”
“舅舅？”柳茵茵更加不懂了，“一刻钟？能说什么事呢？”
“小姐别想这么多了。”绿屏帮柳茵茵把头上珠钗一一卸下，“小姐还是早早歇息，明日可就出门了。”
“算了算了。”柳茵茵躺去床上，“反正爹爹不想说，怎么也不能知道我。绿屏记得带上王铁匠打的那边剑。”
“早给小姐收拾好了。”绿屏给柳茵茵掖了掖被子。又将烛火吹灭，与维夏一同退出房间。
第二日，柳茵茵先去了秦府与外祖母辞行。
“茵茵出门在外不要乱跑，听你爹爹雇的那人的话。”秦老夫人说道，“出去玩一玩，累了就回来。”
“茵茵明白。”柳茵茵突然有些不舍得，“茵茵只出去游玩，不日便归。”
“也别太快回来。”秦老夫人突然改口，“你爹爹请人的钱也挺多的。”
柳茵茵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去吧，回去仔细收拾。”秦老夫人说罢，又塞给柳茵茵一个锦囊，“里面有块玉，你也带上，是你娘的遗物。”
锦囊内是一块青玉，左下角有一小点红。上面刻着牡丹花样，有着一个“月”字。
“娘亲的？”柳茵茵接过锦囊，想问些什么，还未开口就听见秦老夫人说。
“有些事儿，出去了，就知道了。”秦老夫人说道，“我也累了，茵茵回去不去。”
“那外祖母好生歇息。”
柳茵茵回到相府，真心觉得这几日，每个人都很奇怪，又和往常一样。她只想着江湖，当是出游罢了。为何外祖母和爹爹是想让她在外待上几年呢？
“小姐，该走了。”绿屏已经将包裹行李都放进了马车。
“爹爹呢？”
“相爷派人来说有紧急公文，就不来送了。”绿屏说道。
“嗯。”柳茵茵点头，随后一言不发，非常快速地走到门口。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没有平常柳茵茵出门的那种镶花嵌玉，木头上光溜溜的，极致朴素。
“柳小姐。”穆成雪抱拳，“柳相爷雇在下护送。在下穆成雪。”
“穆大侠辛苦了。”柳茵茵一想着这是个江湖人，下意识照着话本子里，抱拳回礼。
穆成雪一愣，想说他行礼是因为柳茵茵是雇主，且江湖女子其实和闺中小姐在礼数上是一样的。但思觉闺中小姐脸皮薄，便没说话。
柳茵茵想细细打量这见过的第一个江湖人，略眼熟。但盯着一个成年男子又未免太过轻佻，便先上马车，打算偷偷看。
马车“咯哒咯哒”向前。虽说是出门了，去江湖。但柳茵茵其实并没想过去哪儿，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
穆成雪很是诧异，一个只有十六岁的闺中小姐，说是闯江湖，其实只是去游玩。为何这么相信他，连方向都不问？
“小姐，我们去哪？”绿屏问出了穆成雪的疑惑。
“不知道。”柳茵茵如实回答，“对了，我有爹爹给的书。”
柳茵茵翻找出一本《江湖美景》，掀开帘子递给穆成雪，“麻烦穆大侠按这上面的路线走。”
穆成雪接过《江湖美景》，心想果然是出来游玩呐。翻开书页，第一个目的地是一个叫做“风来城”的地方。
风来城位属南方，如今春季正是最好的游玩时候。离王城不远，应该两至三日便能赶到。只是中途并无村落，只能野外露营。
“柳小姐，去风来城途中并无村落。”穆成雪说道。
“嗯？”柳茵茵不解，去风来城和有没有村落有什么关系？“穆大侠的意思是？”
“我们可能要露营。”穆成雪道，“驾车两至三日才可到风来城。”
“那就露营吧。”此时的柳茵茵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话本子里的露营，有星空，有萤火虫，还有，咳，有情人。
“小姐很高兴。”绿屏说道。此时柳茵茵眼中全无平日里百无聊赖，眼中的光彩如同看到了话本子。
“绿屏，外面的话本子应该与王城卖的不一样吧。”
果然，绿屏心想，熟悉的话本子。“到时小姐去看就是了，在外面不会有人管小姐，不让去了。”
“嗯。”柳茵茵沉浸在即将拥有新的话本子的喜悦中。然后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天就暗了。想想出门已是下午，也该如此。
穆成雪将拴好，敲了敲马车旁的木头。“柳小姐是要出来过夜，还是歇在马车里？”
柳茵茵“唰”的掀开莲子味，拉着绿屏就下了车。意识很明显，她要在外面过夜。
第一次看到外面的夜晚，没有院墙的星空铺撒在柳茵茵眼前。穆成雪站立于离两人有十来步远的地方，并没有让柳茵茵有与陌生人出门的尴尬来。
她抬头欣赏了一番星空，呼吸着晚间微凉的空气，打了个喷嚏，“啊啾！”
“小姐，还是去马车上吧。外面风大。”绿屏担忧道，才刚刚出门，可不能感了风寒。
“不用。”柳茵茵还想再坚持坚持。
绿屏见状去马车里找出两张毯子来，先给自己小姐铺好，又将另一张毯子递给穆成雪。
“多谢。”穆成雪接过毯子，照旧没有离主仆两人太近。
“我去捡些柴火来，两位在此等候。”穆成雪放下谈自慰，对柳茵茵二人说。
“我也……”柳茵茵想说自己也去，毕竟话本子，去捡柴火总能遇见其他事，开始新剧情。但被绿屏打断。
“小姐你不认识柴火能不能烧。”绿屏悄声提醒自家小姐。
是哦，自己分不清什么树枝能不能烧。“穆大侠小心。”
穆成雪点点头，就去捡柴火了。
“想起来了。”柳茵茵突然明白了穆大侠的熟悉感，“穆大侠是外祖母回来时，先走的那个公子。”
“？”绿屏疑惑，“小姐在说谁？”
据柳茵茵看话本子这么多年的禁言我，这其中必定有秘密。
“绿屏。”柳茵茵拉过绿屏，“这其中必定有秘密。”
？？绿屏并不是很明白自家小姐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