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口水也是水
口水也是水。
譬如你会经常看见某个男的对女生说：
“渴死了，给我喝口水。”
然后，就抱着女生嘴对嘴一通狂饮，最后还啧啧连声赞叹：
“农妇山泉有点甜，古人诚不欺我……”
龙五的口水甜不甜，外人不得而知，反正肖枫忙不迭想要吐出来。
结果，因为身体受到控制，他没能做到这一点，反而不小心咽了下去。
就见肖枫翻着白眼，一副恶心死了的表情，作势要呕，却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紧接着，他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化，胸口也不断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出来。
果然起了作用……
看来不管肖枫是鬼上身或者狂犬病，吐口水确实是有效的解决方法。
蓦地，龙五感觉一阵阴风迎面袭来。
他本能地松开肖枫，顺势往旁边一滚。
结果，情急之下，龙五忘了自己是在床上，这一翻身就摔下了地面。
顾不得理会身上的疼痛，龙五唯恐肖枫反扑，赶忙手脚并用，往后挪开一段距离。
他欣喜地看见，肖枫晃晃脑袋，慢悠悠地坐起身来，眼神涣散。
“肖枫！”
龙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刚才的肖枫，失去了语言能力，对于龙五的呼唤，也完全没有反应。
龙五猜测，附身肖枫的邪物，已经被他的口水赶跑了，想必肖枫已经恢复意识。
果不其然，听见龙五的声音，肖枫低低地答应一声，嗓音很正常。
龙五看到，肖枫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丁点血色，瞳孔正在缓慢恢复常态，只是精神略微有些恍惚，整个人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肖枫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过他知道这深更半夜的，龙五不会无缘无故闯进他的房间，而且自己浑身酸痛无力，适才必定是出事了。
莫非……
想到妈妈交代的“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肖枫匆匆检查一下身上。
衣服裤子穿得好好的……
皮带扣没有松动的痕迹……
后门也没有“菊花残满腚伤”的感觉……
肖枫这才松了口气。
再一琢磨，不对呀！
我的嘴里怎么有股什么味道？
感觉怪怪的。
对于肖枫的问题，龙五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
一则今晚发生的事，太过离奇古怪，龙五直到现在还是恍若梦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遭遇了灵异事件。
二则龙五考虑到自己胆子够大，遇到这种事情尚且感到后怕，何况肖枫这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种事若是如实相告，只怕肖枫会吓得意志崩溃，乃至精神失常！
为了不让肖枫有心理负担，龙五不得不编造善意的谎言，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呃……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你可能梦魇了，躺在床上大呼小叫，我被惊醒后，就过来查看，结果发现你不停地扭动挣扎，呼吸十分急促。我担心你出什么状况，就把你按住，然后一直叫你，直到你清醒为止。”
龙五这也是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把自己遇到梦魇的事，安插到肖枫身上。
不过，肖枫也没那么容易轻信龙五的话，他满脸狐疑之色，盯着龙五看了片刻，开口问道：
“是吗？你没骗我吧？以前我可从没梦魇的经历。还有，我怎么感觉嘴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虽然朝肖枫吐口水并无恶意，纯粹是尝试解救他，而且这种方法还奏效了，但即便如此，龙五依旧有些做贼心虚，赶忙说道：
“你多心了。我可没有乱来。可能是你刚才喘不过气来，口腔自然分泌了大量的唾液，因此才觉得嘴里有异味。”
经龙五这么一说，肖枫也无话可说。
他又没有什么凭据，总不能胡乱猜测龙五对他有啥不轨行为吧？
眼见肖枫的情绪趋于稳定，龙五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他感觉有些疲倦，但却毫无睡意。
事实上，即便想睡，龙五也不敢安然入睡，逃回楼上的垃圾袋是个隐患，天知道等龙五睡着的时候，它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再说那个邪祟虽然离开了肖枫的身体，但它是不是还在附近逗留，寻找新的机会？
于是，龙五以担心肖枫再度梦魇的理由，留在佣人房里。
单人床只够肖枫一个人睡，龙五就拿了把椅子守在门口，将手电的光束对准楼梯口，一旦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可以发现。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阵子，渐渐的肖枫不再接茬，继而发出断断续续的鼾声，显然已经酣然入梦。
龙五心说：
你小子也不知该说你是命歹还是命好，送个宵夜都会被动地留在凶宅过夜。
不幸中的万幸，你遇到了我。
不然你小子会不会把小命丢在这里，那就难说了！
再一细细思量，龙五觉得肖枫的鬼上身甚是蹊跷。
这座凶宅的确有些古怪，但是肖枫还没进来时，就在电梯门口无缘无故摔了一跤，并且把脚给崴了，没办法走路，这才有了后续留在凶宅住一晚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电梯门口没有任何障碍物。
龙五经过的时候，也完全感觉不到地板湿滑。
可偏偏肖枫在那里跌倒，这其中定有蹊跷。
龙五猜测肖枫很可能是在外面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一直跟着他。
正是这东西故意在电梯口绊倒肖枫，让他有了留在凶宅的借口。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脏东西，有可能是带有女性特征的邪物。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估计是看中这凶宅的阴气比较重，方便它鬼上身，侵占肖枫的躯壳。
不过那邪物也没有想到，这座凶宅里藏着一个地头蛇，就是那只破破烂烂的黑色垃圾袋。
它感应到外敌的入侵，便想赶跑这个不速之客，这才出现方才诡异的一幕——
垃圾袋与“肖贞枫子”的对峙。
把这些思绪整理清楚后，龙五最关心的是，那个垃圾袋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什么会盘踞在这座凶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