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上身
说实话，龙五之所以愿意当兼职凶宅试睡员，无非是看中一日一结一千块钱的份上。
尽管安琪所言玄之又玄，但在今夜之前，龙五并没有太把她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活了二十多年，听说过的鬼故事海了去了，但真正见鬼，却是从来没有的遭遇。
即便龙五的爷爷在龙五很小的时候，就给他灌输不少封建迷信的糟粕。
不过当年龙五年纪太小，对于大部分内容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所以他也不太相信。
至于凶宅什么的，无非是道听途说。
就算是在昨夜骨灰房里的遭遇，也可以解释为超自然现象，不一定就是见鬼了。
龙五甚至还猜想，之所以一些凶宅的传闻甚嚣尘上，说不定还有安琪这样的人在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毕竟她所在的公司就是吃这碗饭，若不到处宣扬凶宅如何如何凶险，又怎么会有客户上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既然以前没有经历过灵异事件，龙五觉得自己即便成为劳什子的试睡员，也不会这么倒霉，因此与非人公司爽快签约。
万万没想到，事有凑巧，龙五才第一晚上岗，就真的遇到了眼前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龙五干脆豁出去了，他手里的糯米随即飞撒出去。
龙五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几米开外的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猝不及防都着了道儿，根本来不及作出闪避的动作。
雨点般的糯米落在二者身上，居然冒出缕缕青烟，仿佛在接触的一刹那，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在遭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二者皆作出反应——
肖枫发出一声娇喘，扭动腰肢缩进了屋里。
黑色垃圾袋则开始往客厅方向转移，而且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等到龙五转头把光圈投射过去时，垃圾袋已经从哪儿来回到了哪儿去。
龙五只看见它蹦到二楼的楼梯尽头，一闪就不见了。
一把糯米就能取得这样的战果，看来这玩意儿还挺有效的。
心里这么想着，龙五从口袋里重新抓出一把，继而来到了佣人房的门口。
光线照射进去，就见面色惨白的肖枫，已经退至床头，他的背后就是墙壁，已然退无可退。
看见龙五出现在门口，肖枫本能地盯住对方，嘴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嘶嘶”声，似乎是在威胁龙五赶紧退开，否则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这个时候，龙五已经可以确定，肖枫这是中了邪，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鬼上身。
鬼上身的原理，龙五不懂。
对于鬼上身的人应该如何处置，龙五心里同样没谱。
不过控制住对方，不让他失去伤人或者自残的行为，总没错吧？
而且，除了需要解决变成人妖的肖枫之外，楼上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垃圾袋，天知道它会不会再溜下来。
肖枫必须尽快处理眼前的局面。
基于这种想法，龙五试探性地往前迈出一步——
他不晓得肖枫目前的危险程度，自然不会贸然靠近。
对此，肖枫的反应很激烈，又开始张牙舞爪，口中的“嘶嘶”声愈发响亮，威慑的意图非常明显。
龙五想了想，亮出握在掌心的那把糯米，又指了指马甲口袋，那意思就是你别嚣张，我这里糯米管够。
这样的威胁果然有效。
肖枫不再做出抗争的动作，干脆朝床上一躺，朝龙五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舔着自己的手指，扯开半边蓝布衣裳，一副“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的姿态。
这画风……转变也太突兀了吧？
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这是要出卖色相，以求龙五放他一马呀！
关键是，这家伙根本没有自知之明：
你一个男的，这会儿脸色还跟贞子差不多，你丫赶紧去照照镜子，自个儿有色相可卖吗？
幸好昨晚龙五的宵夜被打翻了，不然眼下他肯定会抑制不住呕吐的欲望。
“看这模样，莫不是女鬼附身？我该怎么办？”
龙五心念急转，一时间还真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总不能知男而上吧！
略一思忖，龙五厉声说道：
“阴阳有别，人鬼殊途。我不管你是哪路邪祟，你给我听着，速速离开这具躯体，否则休怪我用灵符灭你三魂七魄，让你永世不得超升。”
龙五不晓得对方能不能听明白他的话。
他当然也没有什么狗屁灵符。
这只不过是诈胡而已。
很显然，对于这种程度的言语威胁，“肖贞枫子”完全当成耳边风。
他依然故我，斜倚在床上，轻轻扭动腰肢，卖弄风骚。
呃，如果他有的话。
龙五看在眼里，感觉一阵阵的蛋疼。
他不想拖延时间，既然好言相劝不起作用，那就霸王硬上弓好了。
龙五扬手把糯米往床上洒去，同时抢身上前。
趁着肖枫拍打落在身上的糯米之际，龙五一个饿虎扑食跳上床把他死死压住。
现在，两个人呈一上一下，叠罗汉的姿势。
龙五顾不得许多，拼命控制住肖枫挣扎扭动的手脚，以免他暴起伤人。
肖枫的力气大得出奇，龙五必须全力压制他的四肢，才不至于让对方挣脱。
无法摆脱控制的肖枫，情绪突然狂躁起来，张嘴想要咬人，只不过龙五早有防备，他根本就咬不到。
“肖枫！肖枫！你振作一点！”
龙五呼叫着肖枫的名字，希望唤醒对方的理智。
完全不起作用。
手电已经甩到一边，光束却正好落在肖枫脸上，纤毛毕现。
龙五看到，除了脸色变得毫无血色之外，肖枫的眼睛也与常人不同，黑色的瞳孔缩小了许多，眼眶中看到的是大面积的眼白。
即便如此，肖枫的眼睛对于强光依旧很不适应，不停地来回扭动脖子，试图避开光线的直射。
“嗯，怕光……狂躁……力气很大……想咬人，有点像感染了狂犬病，不知道怕不怕水……”
刚才龙五判断肖枫的样子像是鬼上身，现如今看这症状，又像是狂犬病晚期患者。
想到这里，龙五决定用水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肖枫安静下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敢轻易松开肖枫，同时又担心那个垃圾袋去而复返。
龙五身上当然没有带着水壶水瓶之类，再说他眼下全力以赴控制着肖枫，也抽不出手来。
去厨房卫生间装水，更是分身乏术。
一旦松开肖枫，天知道以他目前的状态，会产生什么后果。
龙五隐约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唾液蕴含人体的精气，具有一定的驱邪效果。
要不然，人们吵架的时候，或者遇到晦气的事情，总喜欢吐口水，其中就包含驱赶邪祟的意思。
龙五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酝酿了好一阵子，才张口吐出一大坨口水。
不偏不倚，口水正好落入肖枫张开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