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空间里弥漫了一股奶香甜味。
季疏南从镜子中看到了她狼狈的样子，眉心折了折。
姜蔻看到他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露出了平日漫不经心的笑意：“季小叔叔回来了？”
季疏南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视线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洗洗吧。”
姜蔻诧异：“在这儿？”
季疏南看着她在灯光下被照得莹白细腻的脸：“随便你，柜子下面有洗发露，毛巾，吹风机。”
姜蔻在镜子里扬了扬眉：“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季疏南要转身的时候，姜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季疏南停住：“有事？”
姜蔻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小叔叔错过了刚才的游戏太可惜了。”
季疏南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的时候，就见她从毛衣上划了一下，然后踮脚点上他的鼻尖。
只是季疏南下意识地做了躲的动作，奶油点在了他的唇上。
姜蔻的指腹按在他的薄唇上，温热很快扩散开来，即使她很快移开了手指，停留在唇上的酥麻感还是没有退去。
“啊，抱歉。”姜蔻抽过一旁的纸巾伸手去擦他唇上的奶油，快要碰到的时手腕被一双冷白玉般指节分明的手给握住了。
姜蔻感觉得到捏在她手腕上的力越来越用力，看着她的眸子也变得越来越幽黑。
“怎么了季小叔叔？”姜蔻她的视线聚在他沾了奶油的唇上，眉毛上挑，露出几分轻佻，“不擦干净吗？”
“我自己来。”季疏南拿过她手上的纸巾，同时放开她的手。
季疏南擦着嘴唇的时候，听到姜蔻说：“奶油甜吗？”
他投去视线，还未说话，便见她上前了一小步，抬着小脸，沾了奶油的指腹落在自己嫣红的唇上，她舔了舔嘴唇，溢着秋水似的剪瞳眸里眼波流转：“要尝尝吗？”
姜蔻这会儿清楚地看见季疏南的黑眸骤然紧缩了一下，唇瓣微动。
灯光轻晃了一下，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暧昧因子，有什么在快速膨胀，就要爆裂的那一瞬间，就在这时，姜蔻的手机响了，骤然的声音令季疏南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
姜蔻看了眼来电，是季雨珠。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清晰：“扣扣，你弄好了没啊！下来吃饭啦！”
姜蔻此刻的声音变得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但是带着几分喑哑：“我洗头呢，你们先吃，我马上下来。”
“哦……对了，我小叔叔好像回来了，你有看到他吗？”
姜蔻抬眼，对上季疏南的视线，嘴角牵起弧度，眼中透着几分顽皮和故意：“有，和我在一起呢。”
“啊？”季雨珠突然噤了声。
姜蔻看到季疏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发出低低的笑声：“开个玩笑。”
季雨珠松了口气：“你干嘛老吓我呀。”
挂了电话，姜蔻睁着圆眼，朝他扇了扇长睫，眼中带着不正经地调笑：“季小叔叔，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可怕呢……”
“……”季疏南看透了她眼中的故意，“好玩吗？”
姜蔻点点头：“还不错。”
季疏南眼眸沉了沉，转身离开。
姜蔻得了一个不错的新资源，靓姐很高兴，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出岔子。
姜蔻这几日心情好不错，满口应道：“我天天拍戏呢，能干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季疏南发了个微信：季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呢？
尹思悠在一旁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他们家的代言人是叶昔蓉吧？”
靓姐点头：“是，不过因为年龄原因被换下来了。她的经纪人理查德还挺生气的。但是hc的负责人说了，他们这个子品牌就是趋向于年轻化的。”
说着，靓姐又想起了什么，对姜蔻说道：“对了，戏份明天结束吧？”
姜蔻没抬眼，回道：“是啊。”
季疏南回复：“后天。”
靓姐提醒道：“后天要飞sy市拍诺莱维新一季的宣传图。”
“后天？”姜蔻眼睫轻眨，继而黛眉颦蹙了起来。
自那日季雨珠生日，季疏南第二天他就出差了。他回来就是后天，然而……她后天就要飞去最南端的sy……
“怎么了？”
姜蔻耸肩：“行吧。”
姜蔻回复季疏南一个哭泣的表情：你回来的那天，我却要走了。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落地我起飞。
靓姐走后，尹思悠挪了过来，突然探过来脑袋，端详着姜蔻。
姜蔻乜斜去一眼：“好看么？”
“别自恋。”尹思悠嫌弃道，继而回归正题，“这几天春光满面，有好事？”
“小孩眼睛挺毒啊。”姜蔻浅浅笑着，看向她。
“什么好事？”尹思悠追问道。
姜蔻看着她，加深笑意：“不告诉你。”
“……”尹思悠想了想，试探道，“难道你追到季疏南了？”
姜蔻翻看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没有啊……”
但是那日在季家，他明明就是被自己蛊惑了。
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情大好。
去sy市的前一晚，姜蔻做完运动，准备睡一个美美的觉，却接到季雨珠的电话。
“扣扣……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姜蔻心中一紧：“怎么了？珠珠？”
那边呜咽了一声：“扣扣，成禹有女朋友了……”
姜蔻闻言愣了愣，沉下声来：“珠珠，你现在在哪儿？”
今夜的夜幕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点缀，半月埋进夜色迟迟不肯露脸。
一道身影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垂着脑袋，似乎很颓唐的模样。
一道脚步声响起，一双白灰相间的球鞋映入她的眼帘。
季雨珠缓缓抬起头，一张苦哈哈的脸落入姜蔻的视线。
姜蔻眉心轻折：“你胆子很大，趁着你小叔叔不在家，就不回家了是吗？”
“我跟家里的张嫂说了，有事在朋友家晚些回去。”季雨珠垂头丧气，说话也有气无力。
“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忘掉他，但是……”季雨珠用手掌揉着胸口，总觉得有什么堵在那里，“我真的好难受……”
姜蔻坐到她身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
季雨珠靠在她肩上：“原来我生日那天，他迟到是因为那女的……”
姜蔻微讶，又问道：“你确定他们在一起了？”
“嗯……亲眼所见。”季雨珠想起他们拥抱的场景，只觉得双眼火辣辣的。
“心中的难过，可以排遣出来。”姜蔻拍了拍肩膀，“晚上想做什么？我陪你。”
季雨珠手里抓着她的外套，泪眼婆娑地看着姜蔻：“扣扣……还是你最好……”
酒吧里灯光四射，舞曲几乎震耳欲聋，舞池里舞姿各异。
吧台边，季雨珠呷了一口鸡尾酒，小脸皱成了一团：“不行不行……太辣了……”
姜蔻看着她，有些无奈。
刚才在马路边口放狂言，要“借酒消愁”，“不醉不归”的人是谁？
瞿敬和朋友们刚从舞池里出来，来到卡座，正给自己灌了大口的啤酒，旁边的朋友便用手肘推了推她：“你看，那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瞿敬循她的视线而去，看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还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四处环顾，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吧台那边拍什么，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匆匆低头朝酒吧门口走去。
瞿敬的视线转移到吧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
友人还在一边说道：“那两个女人挺漂亮的，刚才偷拍的人该不是什么变态吧？”
瞿敬脑海里想起自己父母押着自己去给姜蔻道歉的场景，简直是屈辱中的屈辱，撇了撇嘴：
“别多管闲事。”
季雨珠酒量比想象中更差，此时已经脸颊通红，说话都有些打结了，她拉着姜蔻：“扣扣……你会放弃我小叔叔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你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放弃……”
闪射的灯光迷了眼，喉舌充斥着辛辣的酒精，姜蔻微微眯起眼，像是抹上了一层妖冶之色：“我不喜欢他的时候。”
大洋彼岸。
今日是晴空万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投了进来，落在木制地板上，空气中充斥着咖啡面包香。
季疏南跑完步回来，淋了个澡，擦着未干的的发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正拣起行李箱里的衣物——就在这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季疏南将毛巾挂在脖间，捞起手机，视线滑过来电显示的时候蹙起了俊眉，但是还是按了接听键。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季总，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