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早上俞煊和齐殊一起出了门，直到他们来到一家早餐铺，他才知道齐殊叫他来家里的原因不光是只有照片一个，还要亲力亲为带他去吃饭。
齐殊给俞煊点了一碗蔬菜瘦肉粥和一笼小笼包。
言简意赅：“吃完。”
想起前段时间齐殊说的话，俞煊还真有一种爸爸管儿子的感觉，虽然他是被占便宜的那个……
没有反驳，俞煊乖乖舀着粥喝，喝的过程中还不忘说一句：“没有你做的好吃。”
齐殊说：“哪天给你做。”
“我还想吃酸菜。”
“好。”齐殊说，“只要你按时吃饭。”
爸爸的既视感很强烈。
俞煊清了清嗓，没忘记替自己辩解：“我也不是经常不吃饭，只有这段时间这样。”
“嗯。”齐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变化，“手机别关机。”
自从承认自己查岗后，齐殊有空就来画室，没空就打电话，甚至有时候让俞煊开视频看见他吃了才肯挂。
俞煊想着都觉得好笑：“哎，你不会藏了个什么间谍在我身边吧，就盯着我吃饭。”
“还用得着间谍？”齐殊说，“我每次踩饭点给你打电话都能听见你那边传来的铅笔声，光这一点就足够明显了。”
想到俞煊靠小布丁绝食，齐殊再三叮嘱：“一日三餐准时吃，别一拿着铅笔就不知道饿一样。”
“哦。”俞煊喜滋滋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赖。
这一顿是这段时间以来俞煊吃得最好的一次，一向和他作对的胃安分了不少。
一中和画室不在一个方向，俞煊看着穿红色校服的学子学弟们扎堆朝一个方向走，自己的脚步也控制不住似的想要迈出去。
一想到要分开，俞煊不否认自己舍不得齐殊。
“晚上见。”齐殊站在原地看着俞煊。
俞煊望了一眼远处的一中教学楼：“离上课是不是还有一段时间？”
齐殊看了眼时间：“嗯。”
“别晚上了，就现在吧，”俞煊说，“我迟点没事，再和我待一会儿。”
……
附近的小区，居民楼内。
耳边响起一道轻微的锁舌声，齐殊背对着俞煊拉上安全通道的门，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光线，为他们划分出一片隐蔽的角落。
幽绿的荧光成为了这里的唯一照明，给人的感觉本该是阴森森的，此刻却莫名营造出了一股暧昧不清的氛围。
俞煊背靠着楼梯扶手，伸手拽了拽齐殊两侧的校服，他有点心急。
不自觉催促了一遍：“齐殊，快点。”
“别着急，慢慢来。”
有些低的嗓音烧着俞煊的耳朵，周遭的空气中被掀起一片波澜。
齐殊这句话带了点哄人的意味，很是缱绻。
对方尾音刚落，清冽的气息朝俞煊卷过来，齐殊一手撑在他背后的栏杆上，低下头，两人的嘴唇碰在了一块儿。
正如齐殊所说的慢慢来，他的举动带着足够的耐心，轻易抚平俞煊的急躁，一点点和俞煊缠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探进来，俞煊心里的空虚都被齐殊填平了，泛起一阵满足感。
他一手揪着齐殊腰间的校服，一手压在齐殊的后脑勺上用了点劲，既腼腆又霸道，矛盾得不行。
齐殊往他上颚勾了一下，就像平时用手指轻轻勾着俞煊那样。
俞煊浑身一个激灵，微眯着眼，眼里蒙了一层水光，他困难地往外蹦出几个字：“你别……”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太晚了？”齐殊的表情更像是“反正都到这一步了”。
默默看了齐殊片刻，俞煊再次将齐殊的脑袋压下来：“继续。”
安全通道无人问津，他们藏在黑暗里彼此亲近着。
突然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声开门的动静，俞煊心里一慌，嘴边溢出哼声。
俞煊：“……”
俞煊：“？？？”这他妈是什么声音？
这一声很轻很浅，但还是被齐殊听见了，他往后稍微退开一点距离，看了俞煊半晌后忽地笑了。
俞煊又羞又臊，骂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闭嘴，不准笑。”
齐殊理直气壮：“那你不得堵我的嘴？”
俞煊噎住。
草，一有空就骚是吧。
俞煊在心里掐着齐殊的小人。
楼上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连忙蹲下身假装系鞋带。
齐殊也很配合，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他装模作样，顺便问了一句：“还要系多久，快迟到了。”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等待同伴一起去上课的学生。
居民路过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人。
但也只是朝他们看了一眼，没有多疑就推门走了出去。
俞煊的半个身子都松懈了，然而抬头迎接上齐殊意味不明的目光，一句话就这么卡在了嘴边。
“看什么看？”他皱起眉，语气有点生硬。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齐殊吊胃口一样停顿了一下，看着俞煊说，“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坏事儿’。刘德华都没你红。”
俞煊现在听不得这个词，怎么从齐殊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劲呢。
同时听出话里有话，他啧了一声：“闭——你烦不烦？再哔哔信不信我下回不跟你亲了。”
好像有点凶，不太确定。
齐殊笑意加深，摸着俞煊的耳垂：“俞煊，你在撒娇？”
“你是不是找抽？”俞煊果不其然炸刺，满脸涨红，“我这是威胁，我撒什么了？”
齐殊转移话题：“下回还亲么？”
俞煊沉默。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齐殊故意逗着他，“那就不亲——”
话说了一半，原本坐在台阶上的人倏地站起来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俞煊不悦：“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他说完也不去看齐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直直地出了小区。
和齐殊分开后，俞煊在画室门口徘徊了许久，把身上的热度完全消下去才进去。
陈守朝他挥手：“今天精神不错啊，红光满面的。”
刚做完“坏事”回来的俞煊闻言一顿，卡壳了好几下才回话：“就那什么，昨晚睡得早。”
“那就行。”陈守没有怀疑。
俞煊今天心情好，状态也不错，林老师看了他的画说：“就保持你现在的精神气，到时候联考一定没问题。”
如同得了保障，他悬着的一口气松了。
随着联考时间接近，画室的气氛日渐艰苦。
陈守也很少找俞煊聊天了，大家都在埋头画自己的画，为自己拼命挣前程。
齐殊每天坚持不懈查岗，有空就直接来画室，没空就只能打电话。
因为齐殊的监督，俞煊现在几乎每顿都吃，虽然大多数时间还是逼着自己吃两口，但聊胜于无。
这一天俞煊准时下课回到出租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指，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
“出类拔萃”群聊发起了通话。
仿佛很久没见到这四个字，俞煊还挺想念，一点没犹豫接通了。
这一次出类拔萃人很齐，五个人都在场。
俞煊一进去就下意识找齐殊的视频框，刚一看过去就和对方对上视线。
两人默契地笑了一下，谁也没开口说话。
王皓看见俞煊比谁都激动：“煊哥，我想死你了！自从你生日见了最后一面后我们就再也看不见你帅气的容颜了呜呜呜……”
“别恶心。”俞煊面无表情。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群人里面只有他和齐殊几乎每天都在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背着人谈恋爱的感觉。
郭嘉延比王皓正经多了，他问：“等考完就好了，应该快了吧？”
“快了，考完统考还有一个校考。”
时枝点点头：“校考在寒假了，到时候你又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学习了。”
“那要不等你回来咱们出去玩吧，上回玩那个密室把我的瘾勾起来了。”郭嘉延说。
王皓啊了一声，一脸不情不愿：“还玩密室啊？这次我在外面等你们行不？”
“你不玩多没意思。”
“那就换点别的吧。”俞煊说。
“ktv？”郭嘉延突然笑起来：“上回王皓在我面前露了一嗓，魂都给我吓掉了哈哈哈——”
“听你放屁，我公认的麦霸好吧！”王皓忿忿不平。
两人拌嘴的期间，俞煊正默不作声地看着齐殊。
齐殊唱歌是什么样的？
有点好奇。
想到这里，他同意了这个提议：“我都行。”
“没人有意见，那到时候就一起去了啊，谁放鸽子谁便秘三年。”郭嘉延说。
“卧槽你这丫真毒。”
王皓说完又哀嚎：“煊哥赶紧回来吧，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学起来都没劲了。对了我跟你说，刺哥这次居然考了六百八十多！你说他还是人吗！”
“厉害。”哪怕第二次听俞煊还是还是很激动，但他故作淡定。
“一般，正常发挥。”听见提到自己，齐殊引起公愤地回应了一声。
他在摄像头前转着笔，视线落在卷子上没挪开。
见状，俞煊把这一次一中的月考卷拿出来，也开始跟着做题。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见学霸和学渣都开始努力学习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甚至连王皓也加入了其中。
俞煊发现自己多读两遍题还是能做出来，久违地找到了那股踏实感。
中午俞煊抬起头看了一眼，齐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眉头微拢，明显在思考。
怎么这么帅？
俞煊兀自盯了半晌，没忍住傻乐，没过多久王皓叫了他一声：“煊哥你笑啥呢？”
给王皓表演了一个一秒臭脸，俞煊冷漠：“没你事，做你的。”
“哦。”王皓挠挠头，他怎么觉得他哥们儿怪怪的。
生怕被齐殊看出来，俞煊赶紧把自己拉回状态。
五个人就这么面对摄像头共同进步了半小时，俞煊突然有点饿，从抽屉里拿了一包饼干出来，边写边吃。
然而这个过程被齐殊看见了。
他看了俞煊一会儿，在俞煊抬头看他之前先一步收回视线。
俞煊昨天学得有点晚，第二天在画室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林老师撞见这一幕说：“你这精神状态怎么跟坐过山车似的，时好时坏。”
“不一样，我昨天刷题去了。”俞煊说完笑了笑，虽然累，但比起前几天他感觉充实许多。
林老师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有你这份上进心就够了。”
中午的时候齐殊没有打电话，给他发短信说有个小测被科任老师安排在了中午，晚上也不一定能过来。
想到见不着齐殊，俞煊心里空落落的，难以掩盖的失落。
晃眼一天又要结束了，陈守问俞煊要不要一起点外卖。
俞煊现在追求进度，也没什么时间在外面吃，于是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外卖被陈守拿了进来，他顺手放在俞煊旁边的工具箱上。
“记得吃啊。”陈守摸透了他的吃饭规律，没忘记提醒。
“好。”俞煊随口应道。
事实证明俞煊只要一拿起笔就真的不会感到饿，他说完就把晚饭抛在了脑后，一直到下课才想起来没吃饭。
最后一笔画完，俞煊吐了一口气出来，拿起早就凉透的饭盒。
正要打开盖子，门口忽然晃进一道人影。
齐殊站在门口沉着脸看他。
“俞煊，你不听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