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俞煊来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在讨论这件事。
郭嘉延说：“煊哥，你知道你分数不？”
“不知道，”俞煊说，“不是一会儿上课才知道吗？”
“是还没报出来，不过已经有人去康总办公室里打探情报了。”郭嘉延说，“听说还要换座位，一个一个进班选位置，分数高的优先选，康总不参与。”
那他肯定在后面了。
俞煊表示知道了，转头看见时枝走进来。
“第一名，你怎么了？”见她肿着两只眼睛，郭嘉延懵了。
时枝起先想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音量很小：“我妈妈已经知道了我的成绩。”
“所以就把你批评了一顿？”
她点头。
郭嘉延挠挠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一次考试而已证明不了什么，我相信你的实力，你下次考高点儿证明给她看。”
“好。”时枝说。
上完早自习后，康纭国走进班。
“各位同学，想必你们也知道这一次考试的成绩都下来了。比起我们班之前的水平，这一次考试整体上有了提升。”
他说到这里，打开了一个excel表格。
表格上面按这一次的月考成绩从高到低排下来。
俞煊在上面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己，眉头轻轻拧起。
郭嘉延看见自己的排名震惊了一把：“我成了第一？”
时枝的数学考差了，直接掉到了第六名。
俞煊的疑惑还没解开，紧接着就听见身后的郭嘉延道：“等会儿，这上面咋没你俩的成绩啊？”
俞煊一怔，视线直接拉到最后一排，果不其然少了两个人。
不仅是他，齐殊也不在上面。
“不知道。”齐殊说话了，语气不像平日那样漠然，隐约听得出疑虑。
时枝说：“会不会是忘记把你们两个排上去了？”
“不能吧，忘谁不好偏偏把他俩忘了，看不起垫底区？”郭嘉延顿了一下，“不过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你俩下课去问问。”
然而下课后不等俞煊主动去问，康纭国和阚东就提前找上了门，和他一起的还有齐殊。
两位老师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这让俞煊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的这段路上，他多走一步心就越沉。
最终到了办公室，阚东目光严肃，也不绕弯子：“有人实名举报，你们两个考试作弊。”
闻言，俞煊捏紧了拳头，压着眼皮，看上去有点凶。
“我没有。”
齐殊则是蹙着眉，没有说话。
康纭国表情凝重，站出来说：“阚主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他们的监考老师，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应该是瞒不过你的。”
“康老师你也别急，我知道这件事不能乱判定，所以说才会把他们叫过来亲自问。”说着，阚东拿出了一张纸条。
“有人说看见齐殊给俞煊打小抄。”
“不可能。”俞煊和康纭国腾地一下变脸，同时开口。
操，齐殊分数比他还低，他脑子抽了才会去抄个垫底的。
似乎看出俞煊的表情要骂人，阚东干脆把两人的成绩调了出来。
俞煊这才终于看见自己的分数，语文91，理综93，英语142。如他所想除了英语以外每一科都很平平无奇，但好歹发挥正常。
唯独数学那一栏的分数是“0”。
总分326。
压下心底的烦躁，俞煊突然说：“谁举报的？”
阚东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过程中他脸色逐渐平静，但依旧掩不住眼神看着像要吃人：“没怎么，想和他聊聊。”
阚东：“”
用肢体语言聊？
他沉住气：“你没必要知道是谁，我现在需要的是解释。”
俞煊说：“没做就是没做。”
顺带把旁边的人带上：“跟他也没关系。”
这件事一旦有了误会就说不清了，且不说瞿箐会不会相信他，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他就要回到原点。
直觉告诉俞煊这人是故意整他。
眼见着这顶帽子悬在头顶上，康纭国也帮着说话：“阚主任，实不相瞒，就俞煊这种成绩，你对比一下其实就能发现他根本没抄，他就是这水平。”
阚东竟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这要是作弊能考出来的分数我都觉得丢人。”
俞煊：“”
啧，烦人。
谁知阚东说：“就算俞煊的成绩能说明，那齐殊又怎么解释？他这个分数跨度可不一般。”
俞煊心底升起疑惑，朝齐殊看过去。
可对方依旧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押题押的。”
阚东：“”
“阚主任。”
突然这个时候王开瑞进了办公室，俞煊转头看见来人，心里的预感更强烈了
“你怎么来了？”阚东问。
“我想知道结果怎么样了。”王开瑞说。
“现在我正在处理，这件事还不能那么快下结论。”
谁知王开瑞道：“我就是猜到俞煊会否认，所以还是亲自来了。”
在这过程中他没有看俞煊一眼。
闻言俞煊忽地笑出声，嘲讽道：“你还敢来我面前，是怕死得不够快？”
阚东呵斥：“俞煊，注意你的言辞！”
俞煊一阵窝火，正压着脾气没反驳，脸上的表情很冷。
这个时候，一直不为所动的齐殊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随着这个动作，俞煊微怔两三秒，一时忘记了挣开。
齐殊动作很快，更像是不经意间用食指碰了碰他，蜻蜓点水似的，旋即松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齐殊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这个动作带有安抚的意味，出乎意料地俞煊一下子消了火，同时又感觉有根羽毛在他心上挠。
王开瑞埋着头：“小抄是我在俞煊的桌子下面捡的，应该是他走的时候没收好掉出来的，被我看见了。而且我找他的时候他也躲着不愿意见我，走得很匆忙，可能是心虚。”
他说到后面顿了一下，因为俞煊已经朝他看了过来。
“键盘侠都没你能扯，张口就来？”俞煊气得想笑，“不然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再说一次？”
王开瑞细微地颤了下，反而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威胁了。
紧接着王开瑞连忙看向阚东：“我看见俞煊在考试的时候一直偷看齐殊！齐殊也把试卷歪过去了，他们一定作弊了！”
砰！
最后一句话让俞煊直冒火，他一脚踹翻旁边的垃圾桶就要朝王开瑞走过去。
阚东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阻拦，下一秒齐殊已经拉住了俞煊的手腕。
“俞煊，冷静。”
少年脚步蓦地一顿，竟是没拒绝。
阚东见状皱起眉，但到底没说什么，面色庄重地揉了揉眉心。
康纭国吐了一口气，提议道：“主任，我相信我的学生不会做这种事，我认为我们还是直接查监控吧，到底有没有抄到时候就知道了。”
俞煊差点以为又要上演什么监控坏掉这种老土的戏码，好在顺利调了出来。
监控视频里，俞煊坐在墙边低头写卷子，从视频开始播放到现在都不曾往旁边移过半分。
康纭国见状松了口气：“我就说他不会乱看吧。”
话音刚落，俞煊抬起头往齐殊的方向看了一眼。
康纭国语塞：“没关系，只是一眼证明不了什么”
下一秒俞煊又看向齐殊，视频底下的秒数已经过了五秒。
康纭国开始流汗：“呃，这五秒里面齐殊是遮着卷子的，再给一次机会。”
视频快进到最后要交卷那里，两人直接光明正大对视。
众人：“”
王开瑞说：“他们在眼神交流。”
是，他当时在用眼神骂人。
看完视频，俞煊的脸登时黑了。
然而齐殊只是意味不明地扫他一眼：“你挺喜欢看我？”
俞煊：“”
阚东一向痛恶作弊，再加上王开瑞煽风点火、借题发挥，谁能想到三失眼成千古恨。
但好在监控里没有找到两人打小抄的证据，最终在康纭国的据理力争下，阚东决定给他们一次重考的机会。
就定在后天下午放学。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两人就跟着康纭国回了班。
课间的时候俞煊去找过王开瑞，结果得知对方早就提前走了。
“估计又去找隔壁学校的学生了吧，最近他都很少来上课，我们都以为他要退学了。”
王皓开始脏话轰炸：“这孙子跑得真快！”
俞煊反而没再计较，好歹能重考，不算没救。
放学后。
王皓问俞煊：“煊哥，你找好房子没？”
“在找。”
因为生活所迫，俞煊最近又重新接起了稿，打算有钱后在学校附近租一个便宜点的一室一厅凑合住。
这样的话以后上学方便，也不用愁晚自习。
王皓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齐殊：“对了刺哥，你家是不是在这附近？”
齐殊嗯了一声。
“既然在附近，那你了解这附近的房源吗？不然你帮煊哥——”
“不用。”俞煊出声打断，“我自己会找。”
齐殊望了他一眼，继而道：“好。”
“你好什么，经过我同意了？”
王皓说：“哎呀煊哥，你俩都是一对苦命鸳鸯了还分什么你我，多一个人帮忙不是更快。”
俞煊瞪人：“找揍？”
“那倒没有，我还想多活几年。”
俞煊重新看向齐殊：“跟你没关系，少管。”
齐殊没说好不好，俞煊忽地想到什么，问：“今天阚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分数怎么了？”
他没看见齐殊的成绩，因此云里雾里。
“运气好，押题押对了几道。”齐殊说。
他哦了一声，兴致缺缺。
因为今天的事，俞煊整个人都不顺畅，相反齐殊一如既往地淡定。
走到车站附近的时候俞煊听他道：“明天见。”
王皓热情地回应：“明儿见。”
俞煊瞥完他一眼，生硬地转开视线：“走了。”
在等车的过程中，俞煊能同时看见对面的一中和隔壁七中的学校大门。
一中大部分是住宿生，七中走读，因此这会儿七中门口异常热闹。
“唉，回去之后我妈看了这成绩估计能气死。”王皓仰望天空，“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回家后还要经历一次棍棒底下出孝子。”
“你老妈对你就这点期待了，大孝子。”俞煊说完，突然转头看见一帮穿着七中校服的学生朝他们走来。
王皓完全没有注意到：“反正迟早都要死，不如我们去趟网吧消遣一下再死，你放心，我绝对不拉着你陪我打游戏。”
“看样子是去不了。”俞煊视线定在前方。
“啊？”
没等王皓反应过来，背后蓦地响起说话声。
“你就是那个泼我弟一桶水，还把他打进医院的俞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