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择
“钰儿，可是还在为阿年的事情烦心？”
“先生，我只是不理解哥哥。”聂沐怀合上书，这是聂凌笙指定她要看的政论。
“钰儿啊，虽然你哥哥看起来专断独行了，但是他也有他的原则。你知道他为何一定要你学习政论吗？”祭司老先生修剪着花瓶里的花，说。
今日的阳光很暖，没有先前那么炎热。
听说岚京城往年的十月份就下雪了，比宛疆这里来得早，那时，一定要去看看。
“当然不知。”如果不是哥哥强硬要求，她是真的不想学习政论。
“政论，论的是时政，是局势，亦是论人心。钰儿你要明白，学习政论的人永远比他人更看的透人心，所以世人总说政治家无心，淡漠，往往他们会更清醒。”他把剪好的花插好，摆在落满阳光的木桌上。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聂沐怀想到这句话，“先生，若是混浊成了常态，会不会，清白成了过错？”
“这该问你，而非我，钰儿，倘若你是那份清白呢？”祭司老先生走到书架前，拿下一本书，吹落落在上面的灰尘，很久没有打开了。
“这是？”聂沐怀接过书，打开翻了几页，却发现是一些楚夏的往事，最新写下的几页大概是几年前。
“你哥哥要求我好好教你政论，钰儿，我所讲的楚夏形势，以及周边地区的往事，可愿听一听？”
“先生请讲，钰儿愿洗耳恭听。”聂沐怀合上书，她明白祭司老先生是要她今日听完后，回去再将这形势看一看。
北月。
“我的王，您该休息了。”
“孤说过，不允许你进这里。”君无澈没有抬头看他这位只有名分的皇后，姒家独女，姒良奈。
“父亲说，如果王上对妾身不好，大可以回姒家，可是妾身不会在父亲面前说王上半点不好，妾身很早以前就爱上王上了，王上也许不相信，可是您不能不相信沧卓宫里的那段回忆。”姒良奈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而是跪坐在君无澈的身边。
“那你的意思，是孤王该感谢你？”君无澈放下手中卷轴，盯着姒良奈，皱着眉，很不悦地说。
“不，我的王，妾身愿意帮助您，夺取朝中大权。”姒良奈抓住君无澈的手臂，却被他挣脱开，“王，妾身听妗大人说，说您看上了中原的一个女子，妾身其实一点也不在乎的，就算您的心不在妾身这里，只要您能让妾身一直陪在您身边，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
“自讨苦吃，出去。”君无澈没给她留面子，指着门口，冷冷地说。
“哟，看来我来的不巧了。”又是那一阵该死的铃铛声。
“公主。”姒良奈向君兰悦行了个礼。
“免礼，你呀，都是王后的人了，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母后希望你与王弟和睦美满，可别叫外人坏了感情。”她在戳君无澈的痛处，明知他最不悦的便是这件事情，偏要提起。
“公主，这一切只是妾身一厢情愿，不怪王上。”
“够了，你退下，王姐此时来，想必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君无澈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弯弯绕绕上。
“是，妾身告退。”姒良奈看了一眼君无澈，道。
姒良奈走后。
“王弟如此不解风情，这可怎么办？”君兰悦说。
“有话快说，孤王没时间陪王姐讲这些事情。”君无澈起身，不耐烦地说。
“王弟若是真的决定发兵楚夏，可考虑过周边的南芜与宛疆是否会支援兵。”
“南芜？一个南荒之地，何惧？不过这宛疆，确实是个顾虑，先前宛疆也确实派遣使者去了岚京城，还是族长聂清珏。”君无澈不知道君兰悦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将疑虑说了出来。
“据妗带回来的消息，王弟顾虑的不该是宛疆，而是南芜。”
“看来王姐看得比孤王透彻。”
“不，我不过是给我的好王弟提个建议。”君兰悦拿出一份地图来，指了指，“听说宛疆有个规矩，不会发兵帮助无亲无故的国家，便是有联盟之约也不会。先前我还在想他聂清珏会不会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而发兵，但现在看来，是不会。
王弟先前去了岚京城，想必也听到了些流言，说那聂清珏的生母是前朝长凝公主，可是当年，长凝公主却是死于曲家之手，我也是费了好些力气才查到这些消息。”
君无澈皱了皱眉，问：“那王姐何故惧南芜？”
“看。”君兰悦指了指在楚夏左下方的南芜，说，“王弟不会不知，现如今南芜的太后，是慕容郝的姑姑，也就是前朝大长公主，慕容熙。”
“这个孤王当然知道，不过这又如何，南芜那皇帝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君无澈说。
“不是又如何，王弟要知道，慕容熙虽然膝下只有两位公主，但她对于当今南芜皇帝，南宫玥有着养育之恩，她的话，未必不会起作用。”
“那王姐凭什么肯定南芜皇帝就一定会发兵？”君无澈在楚夏与南芜的交界处圈了圈，然后用手沿着边界划线，“况且，南芜若是要发兵，也是需要经过此处，这里是连断山，地势险要，如若要迅速支援，只能通过楚夏内部，你觉得慕容郝会答应？”
“当年南芜皇帝还是小皇子时，南芜遭到九黎攻打，为求和，九黎提出，南芜需要交出一位皇子作为质子到九黎去。南芜先皇本来选中的是南宫玥，可是慕容熙却极力反对，凭一己之力保下了南宫玥。”
“所以王姐担心的是此事？”君无澈挑了挑眉，问。
“是，也不是。”君兰悦走到地图另一侧，“王弟看此处。”君兰悦指了指连断山的一旁。
“听闻近些年来南芜内部征集大量建筑师，为的就是在此处建起一座险桥，具体用意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王弟啊，不得不防。”
君无澈看着地图，沉默了一会，确实该防。
“那王姐说，该如何？”
“九黎与南芜之间本就有嫌隙，当年南宫玥没有被送去，反而送去了另一位皇子，如今也未接回南芜，你说，他会不生怨？那如果，他死在了九黎，南芜会坐视不管？”
“毕竟是南芜皇子……王姐，好算计。”君无澈看不清君兰悦究竟为何而笑，也没明白她为什么要替自己出谋划策，不过……也不错。
凝霜城。
“主上您终于来了。”南汐跪在聂凌笙面前，“您一定要救救她，我将自己修为渡给了她，可是无济于事，求求您了，主上，只有您能救她了。”
聂凌笙走到慕容棠面前，伸手给她把脉，说：“等我。”
宛疆。
“我等你很久了。”
“你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聂凌笙震怒。
“是啊，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定会选择救她，所以，考虑好了吗？”裴月那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看着聂凌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