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谋
“皇后有何疑议?”慕容郝问道,有些不悦。
“皇上您忘了吗,这位聂小姐,就算是长凝公主的女儿,也是个外族人。我大楚夏怎能由一个外族人成为公主?再说,是不是长凝公主的女儿,还有待证明,怎能听她的一面之词?”皇后曲姚萝端正好仪态,不时瞥了聂沐怀几眼,不紧不慢地回答。
“陛下,我族来此,只是为了永结邦谊,而不是徒那公主名头。皇后娘娘如此咄咄逼人,倒叫我有些难为情了。”聂凌笙见此,起身道。
不愧是姐姐的孩子,语气一样的凌厉。独孤珠薇想道,皇后啊皇后,你会怎么办。
“方才听闻太后娘娘与皇上所言,想必认识家母。既是认识,一定认识这枚玉佩吧。”聂沐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是那枚玉佩一拿出来,就散发着莹莹的流光。太后独孤嫣与皇上慕容郝一看,更坐不住了。
“能否让哀家仔细看看?”
“抱歉,太后娘娘,娘亲说了,这枚玉佩,除了我,不可让他人拿去。”
聂沐怀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只是一旁的曲姚萝黑了脸。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还被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况。
“陛下……”曲姚萝还想说些什么。
“行了,皇后,今日的夜宴本就是全权交由贵妃办理,剩下的有贵妃在,你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回宫歇着吧。”慕容郝生怕聂凌笙因此生事端,便将曲姚萝遣走。
曲姚萝不去瞧独孤珠薇的脸色都能猜到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自知多说无异,咬牙道:“是,臣妾告退。”
“去,盯着皇后些。”独孤珠薇小声吩咐侍女道。
“喂,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不惊讶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那个幕后黑手。”徐景芸戳了戳徐子安,悄声问道。
“别胡说。芸儿啊,我发现你这胡说八道的能力快比得上秦小姐了。”徐子安自顾自地吃着菜,“有这功夫,不如多吃些,不然回了府你又喊饿偷偷跑去夜市。”
“将军,话不能这么讲,论胡说八道,谁比得过你?”秦雨柔可不乐意了。
“咳咳……”徐子安寻思着这秦雨柔的耳朵怎么就这么灵呢。
宫宴上的不愉快便告了一段落。
和月楼。
聂沐怀刚推开房门,便看见有只小小的身影朝她扑过来。
“钰儿啊钰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是白祁。
“好了。咱们进去说。”聂沐怀刚打算把白祁推进房门。
“哎呀,这不是咱们的白祁大人吗?”凤流年依靠在门口,轻佻地说着,还拿着把竹骨扇,撩了一下白祁的耳朵,“怎么,几日不见,成了这副模样?啧啧,这小身板,接的了我一招吗?哟,这小耳朵和小尾巴,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
“凤!流!年!”白祁炸毛爆起,“今天本大人非要弄死你不可。”
“诶,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有事进来说。”聂沐怀赶忙打圆场,“阿年,别堵着门口了,毕竟是在岚京,处处小心的好。”
于是,白祁和凤流年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走进来了。
“说吧,偷偷跑来是为什么?”聂沐怀开门见山。
“呜呜呜钰儿,你不知道,这岚京城果真是异常凶险……”白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哎呀呀,这还是我认识的白祁大人吗?怎么哭鼻子呢?”凤流年嘲笑道。
“你闭嘴!”白祁恶狠狠地吼着凤流年。
“阿年,别开白祁玩笑了,他……他还是个孩子……”聂沐怀看着变成小孩的白祁,想笑但是怕伤了他的心。
“噗哈哈哈哈孩子,嗯嗯,钰儿你说的对,白祁大人,您继续?”凤流年大笑起来。
“哼,本大人不与你斤斤计较。”白祁不理会凤流年,继续泪眼汪汪地抱怨道,“钰儿,你不知,我……我在岚京城东那块地,碰见了捉妖师……呜呜呜呜……那捉妖师的灵气太过于霸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搞偷袭,要不我堂堂白祁大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捉妖师……白祁,先前哥哥就与你说了吧,岚京城,是个深不可测的地方,高手如云,关键是,这里离宛疆远得很,使起术法来也是费劲得很……不过,这么说起来,其实能与你匹敌的捉妖师,实在是少之又少……怎会……”聂沐怀百思不得其解,她家白祁,也不该会被捉妖师打成这样啊……
“那捉妖师有什么特征吗?”凤流年问道。
“嗯……我想想,当时天色有些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看不清?白祁,你要知道,以你的视力,即便是在黑夜,也不该会这样的吧?”凤流年询问道。
“对啊,奇怪就是奇怪在这里,那家伙,好像是施了点术法,所以我说他搞偷袭嘛。”白祁吐槽着,“太狗了……简直比我还狗!”
“你……不是狼吗?”聂沐怀问道。
“这并不重要,主重要的是,事情还不是到此为止,本来被袭击了还不足以导致我变小,到了岚京城以后,我的能量开始一点点流失,我不知道它们都去了哪里。”白祁清亮的异瞳有些迷茫地看着聂沐怀和凤流年。
“看来,这岚京城,还真是……可怕啊……”凤流年轻启薄唇,道。
“行了,今个就到这里,明天还有事要办。白祁,我们刚才宫宴回来,该歇下来了。”聂沐怀道,“今晚……你就和凤流年一起睡吧。”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白祁果断拒绝。
“你不要,我也不要。”凤流年白了一眼。
“不要的话,就和哥哥一起睡。”聂沐怀威胁道。
“二长老,我突然发现,你今日真帅!”白祁拍马屁。
“……”二人沉默。
“白祁大人,本事不大,翻脸能力不小啊。”凤流年啧啧称赞。
“能和本大人睡是你的福气。”白祁翻了个白眼。
刚把两人送走的聂沐怀,正准备关门,却看见有个人穿着斗篷,从面前经过,对视了一眼,才发现是秦雨柔。
聂沐怀关上了门,自言自语道:“看来,秦姐姐是来与哥哥商量着什么事。”
她坐在梳妆桌前,展开了一封信,又喃喃道:“多亏了樊花楼的人替我传信,明儿就该与将军大人商量商量事了……”
北月。
“陛下,你这样带着我跑出来,被娘娘知道了,奴婢会被娘娘打死的。”
“打死就打死。”
“陛下!”
“好了好了,有孤在,母后是不会动你的。放心好了。”
“不是的,奴婢说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
“对啊,就前些日子,太后娘娘替您选的。”
“母后真是胡闹!孤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等孤回去了,就废了这个皇后。真的是,孤自己的皇后自己选,用不着别人来插手。”
“陛下这是有人选了?”
“还没……还有,孤说了多少次,在外边不准叫孤陛下。”
“那陛下不也一样自称孤?”
“好啊你,胆子肥了敢说我了?”
翌日。
聂沐怀在和月楼下的摊子前闲逛着,偶然瞥见一处告示,便上前查看。
“注意,近日城中混入一头法术高强的狼妖。已与昨日被我司打伤,还请各位乡亲父老们在晚上少出门,以免被伤到。——巡捕司”
“这……这不会说的是白祁吧?”聂沐怀想道,“不过这巡捕司还是太天真了,白祁还是没那么容易被伤到,毕竟有我做后盾。”
“聂小姐,真巧啊。”
聂沐怀转身,不出所料,是徐子安。
“是啊,这么巧,将军不如与我一同进和月楼喝会茶,这楚夏我初来乍到,有些问题扰我许久,今日见将军,想请教一番。”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和月楼。
“听说昨日岚京城混进来一头狼妖?聂小姐可有遇见?”
“将军说笑了,你应该知道那是我的狼。”
“这样啊……那,说点正事?”徐子安问道。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昨日那般反应,将军应当看出来了。但是却迟迟未立太子,将军以为,这其中如何?”
“皇上仅有的皇子是大皇子,四皇子,还有七皇子。”徐子安喝了口茶,又继续说,“大皇子游手好闲,四皇子是性格软弱之人,七皇子幼时生了场病,致使其智力停留在六岁,若是我,也难办。”
“将军别忘了,你也是皇嗣。”聂沐怀看向徐子安的笑很单纯,可徐子安却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少女,她的眼底,异常冰冷。
“我说过了,无心朝权之事。”
“将军见过长公主殿下吗?”聂沐怀忽然问道。
“未曾。”徐子安只知道那个长公主很久未回京了。
“过几日,便会见到了。”聂沐怀昨日见到秦雨柔的时候,就知道,如果那柳芩棠不来岚京,那么哥哥的计划就不会成功。
“……姑娘好算计。”徐子安拍手笑着称赞,“不知,我是否能够洗耳恭听一番?”
“客气了。长公主,慕容棠,十多年前被送来宛疆。对外只是说将其送到凝霜城的方仪庙里学习,确是要她去宛疆替慕容郝收集情报。我倒是好奇,你们的皇上见了她,会是什么反应,对了,还有,皇后娘娘。”
她依旧带着单纯的笑。
“将军啊,七八年不见。人是会变的,却不会变回从前。”聂沐怀起身,朝窗户走去,光影在她的脸上变得柔和起来。她转过头,笑着问道:“真的,没看出来吗?”
“……原来是你……”徐子安看着眼前的人,她回眸说话的模样与七八年前交映着。
“啧,真是烦人,被盯上了呢。”
只见聂沐怀不满地抬手,拔下发间的发簪,几根暗针便飞去。
“见血封喉?”徐子安瞧见那些人的反应,问道。
“是啊,几年前,被用来毒害我至亲之人。”聂沐怀的语气平淡到就如一层涟漪。
“这些都是皇上的人,派来盯着我的。”徐子安说道。
“将军不觉得这些跟屁虫很烦人吗?”
“见怪不怪。不过你如今将他们都毒杀了,万一追究起来。不知会不会被大做文章一番。”徐子安说。
“那就待将军做那权侵朝野之人,替我撑腰好了。”聂沐怀静静的看着徐子安,“况且这见血封喉,也并非我有。倘若他追究时,发觉皇后娘娘手中有,然后顺藤摸瓜,会不会查出圈养私兵一事?”
“莫要连累我徐家人便好。”
“那是自然,不过将军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做摄政王。”
“你的意思是,扶持四皇子上位?”三个皇子中,也就四皇子最好掌控了。
“那就待将军好好考虑一番。那么,合作愉快哦……”聂沐怀说道,又说笑道,“总不至于要我与你联姻吧?”
“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