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训诫婆子，夜寻陈氏
云苏环视一圈，“此话属实？”无一人反对，云苏扫视一圈，点名，“李掌柜家的？”此人话不多，又和两边都没什么沾亲带故，故让她答话。
李掌柜的媳妇见云苏发问，忙答道确实如此，在场之人也知道李容说得确实是实话。
“许妈妈，我且问你，这水可是你烧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无度取用。”
许妈妈是见识过云苏的厉害的，此刻也不敢争辩。只跪地诺诺道：“我们娘子累了，老奴急于打水去给她洗漱。”自从陈婆子被打出去后，陈氏身边只余她和于婆子一家，现下她急于在主子身边卖好，好挣得陈氏心腹地位。
陈氏今日一到此处，直呼又冷又累，身边十几个人一溜的跟着伺候，云苏想着赶路着实累人，也不去叨扰她，忙着安排大家做事了。“大嫂要用水，你们就应该为她分忧，埋锅生火，而不是打着她的旗号在这里耀武扬威。”
云苏看着正中宽敞的正屋门上映着的影子，“你看看外面谁不冷，谁不辛劳，巡逻，喂马，顶着寒风在这院子里烧水做饭。”“谁先动的手？”
刘妈妈回道：“我制止她，许妈妈用水泼了我，我气不过，打了她耳光，后来，我们就扭打起来。奴婢知错了，耽误那么多时间。”
“好了，刘妈妈罚三月月例，快去换衣服吧，不要着凉了，许妈妈自去讲明情况，由大嫂处罚，散了，大家都行动起来吧。”寒风中待着不好受，云苏了解情况后，快速处理了。
进了旁边小屋，云苏忙叫李婶子找来衣服给刘妈换上，将两人叫到跟前，表情严肃，“如今我们在路上，人多庞杂，本就难以融合，管事妈妈们当众斗殴，更易使人心涣散，还会误事。若是下次再寻衅滋事就自请离去。”
刘妈妈诚惶诚恐跪下，“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顾体面，当众闹事，娘子不要赶我们一家走。”如今周林德不管事，全由周彦安全权做主，家里事自是张云苏说一不二，现下外面兵荒马乱，况且即使安定年间，又去哪里寻周家这样的好人家呢！越想越怕，砰砰磕头，心中着实忏悔。
李婶子也跪在地上，磕头拜地，“娘子明鉴，奴婢一定自省吾身，管束家人。奴婢誓死跟随主子，永不离开。”
云苏定定看着二人，叹了口气，扶起二人，“来了我们家这么多年，如今你们二人犹如我的左膀右臂，你们出去就代表我的脸面。我又何尝舍得你们，万望你们之后约束自身言行，管好自己，以身作则。”
将李容端来的驱寒汤递给刘妈，拿出一锭十两的白银，递给李婶子，“这段时间辛苦了，等进了城，买些想买的。”在刘妈妈失落的目光中，又掏出十两递到刘妈妈手里：“月钱还是要扣的，不要太高兴，好了，去忙吧。”刘妈妈喜出望外的跑出去了，这可比她三个月的月银多得多啊。
看着两人开开心心去办事了，云苏摇了摇头：遣散是不可能遣散的，现在只能抱团取暖，哪里去找那么多知根知底的人呢，但是敲打和奖赏还是要有的。又看了看旁边正屋，叹了口气。
终于开饭了，大家也不拘礼节围着火堆在一起吃了，只余陈氏娇柔的在屋里吃，还三催四请的想叫周彦康进去，周彦康想是知道之前的闹剧，和周明宇在外间摆着周彦安众人一起用饭，还带了一个小胖墩，小胖墩就是周彦康的二儿子周明宽，此刻他包着眼泪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瞪着周明昭和周明潇絮絮叨叨：“我是男子汉，我才不怕冷，我才不弱，我又不是娘们唧唧的。”
云苏审视着二人，二人心虚的低下头猛扒饭。周明宇看到，“三婶，无碍的，当时我就在场，二弟和三弟并未逾矩，四弟太过娇惯，真的应该好好掰正一下了。”在周明宇看来几位弟弟不偏不倚，他只是客观公正的说。
吃完饭，云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所有人可都安置妥了？注意检查一下屋顶，以防半夜下雪压塌房顶，还有取火进房间取暖时，注意保持一定通风，远离干燥易燃之物。天气冷，叫大家多加注意一下老人孩子。”云苏叮嘱完，想了想，朝着陈氏所在的正屋走去。
扣门，周彦康不在，想来是和周彦安安排夜间巡视和明日行程之事去了。进了门，房间很是宽大，是两间连通在一起的，房间里收拾得十分舒适，周明宣在里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和床边两个小丫头不知在玩什么，见云苏进来，也不下床，只扭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三婶”，陈氏腿上搭着一张皮毯子坐在一旁取暖，旁边……旁边许妈妈跪在陈氏面前，云苏打量一番，神色轻松，不像是跪了很久的样子。
云苏压了压心中的气，走到火盆旁，挨着陈氏坐着，“许妈妈别跪着了，伤了膝盖，不方便伺候大嫂，明日赶路也耽搁时间的。”
陈氏瞥了云苏一眼，对着许妈妈说：“那你起来吧，去看看大爷干什么去了，那么久不进来，外面多冷啊。”
云苏从小布袋里将破开口的板栗一个个放在火盆里木材燃过后的炭上。
然后又用竹片夹起炭火将一个个板栗盖住，陈氏见此不禁有些出神，不一会，周明宣在里面张望，然后穿着棉鞋哒哒哒跑过来，“三婶，是什么这么香啊？”
云苏看着她白净的小脸，此刻天真无邪的，“是栗子，明宣想吃吗？”然后翻开上面的炭，将板栗一个个夹出来，拍去灰放在旁边竹片上凉着。
“栗子不是粉末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云苏小心翼翼剥开，将里面黄灿灿的栗子取出来放在周明宣手里，“栗子糕就是用这个磨成粉，再加进面粉里做的。”周明宣咬了一口，然后整个放进嘴里，“真好吃呀，这个比栗子糕好吃。”
云苏将竹片递给周明宣，“宣儿拿去吃吧，小心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