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是梦
大妈的叫声还回荡在房间里，又进来了一位新的警察。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的吓人，许辞看着沙发上打的女生，她的指甲狠狠地划过真皮。
她在害怕。
她确实该害怕，谁会不害怕呢，连老吴都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她说的是真的吗？”警察问。
许辞没有回应，只是坐在审讯椅上。
“我再问遍，是不是真的？”警察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烦。
许辞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怕意。
他不怕坐牢，他只怕钟意会远离他，觉得他是恶人。
“不是的，不是的警官。”文茵挡在许辞面前，“他爸爸死的时候他才九岁，怎么会杀人呢。”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文茵咽了一下口水，“是……是我杀的，他爸爸喝醉了酒就打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失手把他给杀了。”
“我已经坐过5年牢了，我知道错了警官，不关我儿子的事，都是我的错。”
许辞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惊讶。
林黛薇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她死死的拽着何乐为。
老吴也没有说话，他原先只知道许辞父亲早逝，母亲游手好闲还经常问自己儿子要钱，他不知道原来其中有这么多原委。
“行了，你们走吧，以后做事想想后果，不要再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了。”
“是是是。”文茵连忙答道。
警察再叮嘱了几句就放他们出去了。
外面天气很好，没有太阳，依旧是干冷。
看来今年冬天还是不会下雪。
“外面的空气真是好啊，是吧？”
何乐为打算缓解一下气氛，但是没一个人理他。
“大小姐，我得走了，公司还有事。”小郑倒是没其他人那么严肃，处理第二件事的时候她识相的出来了，毕竟事不关己。
“谢谢姐。”
钟意还是乖乖向她道谢，如果不是她来了，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毕竟许辞的妈妈没伤那么重。
“客气。”小郑笑了笑，“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司机还站在门口等着她，小郑也是她爸爸派过来的。
“不了，我还是不回去。”钟意摇了摇头，“姐，你帮我跟我爸解释一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给听。”
小郑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钟意看着小郑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之前黄毛问她，知道了许辞的以前会不会害怕，她当时特别气愤的要她少管闲事。
那现在呢，她全都知道了，文茵说的那些话其实她是不信的，但是如果是许辞说出来的话她信，许辞说什么她都信。
所以她想再给许辞一次机会，她要听许辞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别人说的她不信。
“回去吧，都别站在这了。”老吴轻轻拍了拍许辞。
钟意招了招手示意司机过来，“老师你们先走吧。”
“好。”老吴也没跟她客气，“我们先走吧。”
四个人都上了车。
“你们也快点回来。”何乐为摇下车窗嘱咐。
“嗯。”许辞轻轻应了声。
五点多钟光线已经有些黑，路灯早早的便打开了。
钟意跟许辞并排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前面一中的学生刚刚放学，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他们都穿着土气的校服，最早出来的几个男生脸上说不出的高兴，明天就是双休了。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许辞问她，他还欠了一顿饭。
钟意摇了摇头，“不想吃。”
没有胃口。
他们一直往前面走着，谁也没有说要去哪里，漫无目的。
“王珂，那是钟意吗！”
“靠，真是你女神！”
前方一群男生的讲话声音特别大。
她注意到一个男生回头一直看着她，也是寸头，戴着眼镜，没有许辞好看。
钟意以前没见过这位叫王珂的男生，但是她记得今天中午帖子里那位名叫“想念钟意大美女第36天”的人是他。
她分神看了几眼，等回过头时发现许辞也一直在看着她，他低着头，钟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要去打个招呼吗？”许辞问她，语气再正常不过了。
“不用，不认识。”
钟意说的是实话，本来就不认识，况且她现在已经不是省一中的学生了。
“走吧，我们回家。”她拉起许辞的手，牵着他往前面走去。
许辞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十指相握。
指甲传来彼此的温度，在这个冬天也变得温暖起来。
“那是钟意男朋友吗？”
“我见过他，之前奥数比赛在谢神后一名的就是他。”
“感觉比不过谢神啊，果然女神离开这里就堕落了。”
王珂啧了一声，他把书卷起来，一人头上敲了一下，
“管他是谁呢，只要女神喜欢就行了，倒是你们连第二名都不是，还好意思说人家。”
———
车站，最后一辆班车被他们赶上了。
这是钟意第二次坐这样的车，人不多，他们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她看向窗外，车慢慢驶向郊区。
没有了第一那种惴惴不安，这次是她自己自愿选择要去的，身旁是她喜欢的人。
“睡会吧。”男人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她“嗯”了一声，靠在许辞肩膀上重重睡去。
班车还是很颠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辞在身旁，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穿着纯白的婚纱，一步步向礼堂前方走去，而站在尽头的男人微笑着注视着她。
她看不清男生的脸，但她认得男人耳朵上那颗黑色的小方钉。
是许辞。
连梦里都是他。
“你愿意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钟意的眼泪不小心掉在了男生肩上，如此真实。
男生的手帮她擦拭着泪水，很轻很温柔。
钟意慢慢抬起眼眸，近在迟尺的是新郎官的脸。
“要到了。”男生帮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衣服。
她快速抬头，在男生唇上落下一个印记，随后又躲回男孩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我愿意。”
她在心里回应。
梦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