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受罪
许辞在一个破旧的工厂前停了下来，他拿起车身旁边的那根铁棍，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很潮湿，泥土混合着腐朽的味道很臭。
许辞以前只要是给钱什么事都做过，他在里面当过半个月的打手，给的钱很多，但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一般都选择把欠债的人带到这个废弃的工厂，地界偏远而且传闻跳死过很多人，怨气很重。
一般人吓都能吓死。
里面很安静，许辞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快。
可是他现在明明就很平静。
许辞推开最里面的房门，一群人都转头看着他，有新人也有以前的老朋友。
“许辞？”有人叫他。
他没有应答，只是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人。
她躺在血泊里，勉强抬起头朝许辞一笑，如此瘆人。
许辞握紧了手里的铁棍，他环视了一屋子五个男人，此刻的他冷静的让人害怕。
“许辞，你冷静一点。”
一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男人拦住他。
许辞记得他，大家都叫他张叔，也算是有威严的人物。
当年许辞第一次在里面打人，对方是一个40多岁的老男人，拿着老婆的救命钱的赌博，还借了50万的高利贷，最后想用自己的女儿来抵债。
许辞当时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抄起一旁的棍子狠狠打向男人，最后还是张叔拦下了他，才没让他把人打死。
“谁打的。”许辞问张叔。
他不是来还钱的，他妈妈被打成这样也是活该，他现在只想打人。
那些人说得对，或许他遗传了他爸爸的暴力倾向。
“许辞……”张叔还想劝他。
许辞直接抓住他的衣领，“老子问你谁动的手。”
他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但是气场很强大，没有人敢回他。
“是他，儿子，帮我报仇。”女人勉强撑起身子，她指向张叔身后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脚有些发抖，他是新来的，平时一些年轻一点的男人他都打不过，只敢对一些老人和女人动手，没想到这次惹到了硬茬。
“我……”男人看情况不妙，准备跑出去。
许辞直接冲上去一棍子砸男人腿上，对着他的头一拳一拳的打下去。
他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直接拿铁棍砸男人头上。
“还有他，他，他们都是。”女人像是着魔一样，对着那群人一通乱指。
除了张叔外的其他三个人见情势不对，他们彼此看了一眼，打算一起上。
毕竟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
许辞站起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地上的男人被打得满脸是血，那条腿应该是废了。
一个男人拿着酒瓶朝许辞扔去，被他偏头躲开。
另一个男人趁机拿起一根棍子，想从他后面突袭。
许辞抓住男人的手，对着他后背就是一胳膊肘，随后一脚把男人踹开。
“操。”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随后一个拳头对着许辞砸了过去。
许辞根本没有躲，在拳头擦过他的嘴角时，他也一拳重重的落在了男人脸上。
“好！打得好！”女人坐在地上鼓掌，还不忘煽风点火。
疯子。
都是一群疯子。
那几个男人一开始看他还是个高中生有些轻敌，这下他们彻底被激怒了，几个人擦了擦嘴角的血，都抄起家伙扑向许辞。
“别打了！”张叔朝他们喊着，可是没一个人听他的，地上的女人还在起哄。
他管不了，也不想看着一群人打起来，他走到门外抽了一根烟。
这种事他见多了，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死人就行。
他拿出打火机准备吸烟的时候，一个女孩跑了过来。
钟意大口喘着气，眼睛不停的扫视周围，她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叔。
对视一眼，她知道找对地方了。
她朝房间跑去，张叔想拉她却没拉住。
房间里四个男人打在一起，许辞一对三也占上风。
但是许辞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受伤了！
许辞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钟意，他此时正一拳一拳的打着一个男人。
突然一个男人从背后踢了他一脚，他踉跄了一下，随即转身准备一拳抡那人脸上。
但是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他愣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门口的钟意。
就在他分神之际，男人抄起酒瓶朝他头上砸去。
“小心！”
钟意捡起不知道被谁扔到门口的铁棍，在男人的酒瓶就要落到许辞头上时，她拿起铁棍狠狠的在男人后脑勺砸去。
钟意的力气不大，男人后脑勺被砸的地方都没有出血，她见状又在男人裆下补上一脚。
钟意看了一眼许辞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棍子扔掉了。
重死了。
“你tm……”男人被踢了一脚特别不服，但是当他看到钟意的那一刻愣住了。
女的？
被踢的男人觉得特没面子，还想再冲上去，但是被张叔拉住了。
“都别打了。”
本来他们三个连许辞都打不过，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人，虽然是个女的，但看样子应该也练过。
许辞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把钟意拉到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开口，“多少钱。”
看他妈妈被打的程度应该欠得不多。
“30万，不算利息10万。”
张叔缓缓吐出烟雾。
“我只有两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许辞拿出一张卡扔女人身上，上面有他这几天赚的钱，还有这次的奖学金。
“你不能这么对我！”女人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拉住许辞的手，“你不能不管我。”
她看着许辞冷淡的表情，不敢相信她儿子真的会眼睁睁放任她不管。
“我没有钱。”
“不是的，你肯定藏起来了，你就是不想给我，你就是想看我死。”
女人一边哭一边在他身上摸索。
“卡都给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许辞推开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他多想就这样拉着钟意走，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小县城。
他多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他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亲生的妈妈，他怎么忍心真的看着她去死。
或许是上辈子的罪孽太深重。
他这辈子才会如此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