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坛偷听
段子悦去的是上次的刘月家。她计划的是，用香水给她编造一个场景，只能编造她看到过的。所以商量下来，只有祠堂里的那群小鬼符合。
刘月像是不认识她，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带着她进屋喝水。在进屋前，她提前用香水限制了刘母的感官。
刘月坐的还是上次的椅子，只不过这次呆呆的，陷入在她编织的场景里。
“婷婷？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你说话啊！” 刘月像是被钉在凳子上，闭着的眼睛流下很多泪水。
“你不是被保护起来了嘛！！怎么会这样啊——” 她哑着声音，极度崩溃。
段子悦抿抿嘴，眼底透出不忍，一挥手结束了这个场景。
刘月呆呆的，此时眼睛睁开了。但还是有些恍惚，伸手摸到一脸的眼泪。
“我这是怎么了”
段子悦递给她几张纸，沉默了一阵 “你刚刚好像睡着了，嘴里喊着婷婷”
果然，刘月苦笑，自己也像妈妈那样疯了嘛。她双手环抱着腿，没再搭理段子悦。
“或许，可能是你妹妹在给你托梦呢？” 段子悦试探性出声。
“不可能！我妹妹又没有死！死人才会托梦！” 刘月愤怒的反驳，说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神色痛苦。
“完了完了，让她知道了！会抓走我妹妹的！我妹妹死了！已经死了！对，就是死了！” 刘月捂着脸尖叫，又哭又笑。
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疯。段子悦只能耗费精神，又给她喷了点安神的香水。
从刘月家里离开，段子悦感觉到自己精神很是虚弱。眼前看东西都快出现重影。使用媒介太频繁了。
往和叶音约定好的地方走时，路上有一群年轻男人，抬着什么东西。用红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段子悦急急忙忙用脚刨雪，掩盖住自己的踪迹。踮着脚跳到一所房屋后面。
她下意识躲到墙角，看着这群人经过。那个红布缠起来的形状明显就是个人形？她皱皱眉，再仔细去看。红布一角落了下去，露出一张人脸。
那个手里拿照相机的男人！段子悦记性不错。当时她还刻意记住了这件事，回来给叶音讲。这群人抬着他犹如面对什么恶心恐惧的东西。
走的方向就是那个祭台。看样子他们已经把目标对准外来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路上段子悦都在尽力躲避村民。
艰难的到达和叶音相约的钱红梅家后面的菜地，白茫茫一片。对方戴着毛绒绒的帽子，蹲在地上等她过去。
等她走到面前，叶音就递来两个烤土豆。这是叶音偷偷从钱红梅家仓库拿出来烧好的。她们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段子悦热泪盈眶，蹲到她旁边 “我发誓，等我们出去，我请你吃大餐”
叶音扭头，手底下的木棍一停，舔了舔嘴巴 “法国菜吗？”
段子悦含着热泪点头，别说法国菜。她要把八大菜系、世界各国的都吃一遍！还要在家里开上十个八个派对，犒劳自己。
叶音丢掉手里的木棍，把身后的灌木丛遮挡的东西挪开。然后段子悦震惊的看到，那里躺着钱家栋。嘴里塞着抹布眼神惊恐，身子都被捆上了。
反正都要走了，也不怕得罪人了。叶音忍这个猥琐男很久了，就他有眼睛？每次都爱整偷窥。那时候拿着刀，准备偷袭她。
物尽其用，打了他一顿。顺便问了问事情真相。虽然他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着火的那家人的事情。
那家人屋里的老人原本是清水村的村长，跟着儿子和儿媳生活。孙子刘旭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有个小孙女刘念念。
两年前孙子犯了事，得罪了老天。他爷爷也因此丢了魂魄，整日痴傻，人都记不住。后面家里着了大火。恰逢深夜，没有人听见呼救，一家五口全部被火烧死了。
再问别的，钱家栋是一言不发，打死都不说。他害怕挨打，更害怕遭到诅咒。
“你信他说的吗？” 段子悦悄声询问
“半真半假吧” 叶音回答。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他说的可是和照片丝毫没有关联。
现在看来清水村的钱姓人家自私自利，肯定瞒着刘家人，有自己的秘密。但是真相应该快要被揭示出来了。
被火烧的刘家房屋，从里面能看到外面白茫茫的田野。几个男女躲在废弃的屋子里，这里离他们找出适合挖水井的位置很近。
“怎么会这样！” 梳着背头的男人，满脸的土和灰，愤怒的砸着墙面。朱峰没有想到，他会完全栽到那些怪物手里。
齐姚和刘婧婧瘫在墙角，呼吸之间都带着痛意。就在半小时前，他们三个去了之前找到的一处可以打水井的地点。
在那里遇到了朱峰和另一个男的。两伙人都看中了那个地点。就在他们动手抢夺的时候，山上冲下来七八头似狼非狼的怪物。
四肢着地，狼的身形。但是个个都长了颗人头。尖牙利嘴，行动速度巨快。冲下来的瞬间直接撕碎了那个平头男和朱峰的同伴。
他们拼命跑才进了村子，那些东西好像是忌惮村子。在外面绕了几圈再没进来。在返回的路上又遇到几乎整个村的村民都在四处抓人。
最后只能选在这个废弃的屋子里，暂时养养伤。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齐姚慢慢理清楚。可能从一开始，她的思路就错了。
白天没有下雪，但是昨晚的积雪覆盖了整座山。只要在外面行动，就格外显眼。叶音和段子悦趴在上次躲避的灌木丛。
“我们这样能行嘛？” 段子悦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脚腕。往周遭喷了点香水，好刺激，有点她捉迷藏的感觉了。
汉堡全身毛发变得和雪一样洁白，它与背景融为一体。身上的长毛覆盖住叶音和段子悦，只留了点缝隙观察和呼吸。
“可以的，我之前这样干过。先看看他们打算对我们做什么，晚上好有个准备。” 叶音闷闷出声。
她们躲避的地方正好在那座祭坛的上方，视线清楚。钱永福站在祭台下方，面露虔诚。
祭坛处已经摆满了被宰好的猪羊肉，四周的圆柱子上捆着用红布绑住的人，看体形像是四个男人。
底下大概是十几个村民都是年轻小伙，应该是清水村所有壮丁了。领头的就是牵着恶犬的那个二虎。
“还有几个没抓到！不过二叔放心，大雪封山了，他们跑不了！”
这几个人对他们没有什么防备心。饭里面下了迷药，就睡得比死猪还沉。可惜的是，照片不在他们身上。
钱永福点头，嘱咐不能坏晚上的大事。他背着手，围着祭坛转一圈。这几个外乡人，可以先用来喂那几个怪物。等它们吃饱喝足也就不会打扰他们的仪式了。
“村长！村长！那群小鬼！又来了！” 一个女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原本只在晚上出现的小鬼，竟然在大白天跑进他们家！
她当时正系着围裙揉面，感到自己的围裙被扯了一下。还以为是不小心勾到面板上了，随手扯了一下，没扯动。
回头一看，脸色青白的小女孩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伸着小手，嘴里无声的说着 “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小鬼。
她当即就吓得跑出了屋子，一路上尖叫着跑了过来。
女人哭诉着自己的经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越说越多。
后面站着的几个男人面色不太对。其中一个魁梧的男人大步流星向前，满脸怀疑。
“死的不是只有刘念念嘛？怎么还有好几个小鬼？”
女人支支吾吾，用哭掩饰。钱永福脸黑的像锅底一般，他耐住性子解释。
“向荣啊，可能是她死后召集了这方圆几个村子的小鬼。不过大家放心！我们今晚举办完祭祀，一切都会变好的！”
钱永福的话没有打消刘向荣的疑虑。他垂着头回到那几个男人中间。就有人不安地说道。
“大哥，这些年，周边村子里好像没死那么多小娃吧？”
他摆摆手，心如乱麻。想了想两年前为了躲避刘念念的报复，村里把所有小孩子藏了起来。他的儿子展鹏也在其中。
整整两年所有人都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但是为了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他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因为只有这样，孩子才不会被化成厉鬼的刘念念发现。
只是现在，听到那个女人吞吞吐吐的回答。他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躲在灌木丛的俩人听到了所有谈话。他们基本可以顺理出来清水村发生的事情，两年前刘念念家着火，因为没人救火，所以他们家惨死。
刘念念化成厉鬼，想要报复清水村。钱永福为了保留血脉，又有私心，将所有孩子藏起来。
结果就是用刘姓孩子的血做成辟邪的红布。如果没猜错的话，钱姓小孩都还好好藏着。
“但是又和照片有什么关系呢？” 段子悦苦苦挠头。
“你还记得当时在祠堂翻出来的黑头发吗？” 叶音问道。
如果说，用一开始就打算用小孩的血辟邪那些照片呢？刘念念索命小孩恐怕只是钱永福捏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