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讨糖的小鬼
段子悦愣了愣，随即回想了一下他们的称呼。好像听到妻子喊丈夫，应该是姓钱。
“他们还说什么不应该给她招魂的” 在哭喊什么，她就没听清了。
“有没有提下葬之类的？” 叶音又问道。
段子悦摇摇头。她觉得也奇怪，对于这个倒是只字未提。她在叶音那儿得知可能刘姓老人被活埋，但是钱姓老人的棺木是空的。
“那这些人在哪儿？” 段子悦垂着头，陷入深思。这个事情怎么越查越麻烦。
一旁的汉堡呜呜两声，许久没吃东西，它已经饿了。再加上跑了这么久。叶音拿出准备好的土豆喂它。
电光火石间，她腾地起身，目光炯炯，望向段子悦。
“你还记得钱红梅经常去喂狗嘛？”
每次饭点就准时去喂狗，说是家门后面，菜地里看菜的狗。
但是每次晚上村子里狗此起彼伏叫的时候，从没听见院子后面有狗叫声。离这么近，不应该听不见的。
段子悦回过神，一脸惊喜 “那我明天去跟踪她！应该就能找到那群被藏起来的老人！”
如果是玩游戏，那么段子悦的定位就是刺客。仗着媒介在瞒天过海方面没有对手，所以梦境过关，一向都是深入敌方，直接探查。
门外传来细微的开门声，俩人迅速趴到窗口往外看。有人出去了？
深夜的清水村，狗叫声已经停了。一个女人脚步匆匆，轻车熟路的往前赶。此时钱红梅脸色煞白，打算去村长家。
后门留着门缝，她知道这是最近商量事特意留的。方便他们进出，就径直钻了进去。
屋里还亮着灯，应该是刚回来不久。她紧握着双手，不停颤抖着。三步做两步走到亮灯的房门前。轻凑到门前。
“三哥，三嫂，我有要紧事！”
“红梅？啥事？”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女人披着袄子，一脸疑惑。
“进来说话” 钱永福朝她招手。她坐到凳子上，浑身不安。连忙说自己遇到的事。
祠堂里面存放的照片全部不见了！上次不见了一张，这次是全部不见了！她看到的时候都快吓晕过去。过几天做事可是要用照片的！
心底拿不准主意，她只能半夜就赶过来。看看村长准备怎么办。
钱永福抽着烟，眯着眼沉思。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没说话。他现在心里一团火，正为那群小鬼闹人着急，现在又是照片不见了。
他看向钱红梅的眼神带有责怪，这个堂妹也真是不中用，看管个照片都看不好。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稳住他们。钱永福捻灭烟头，嘱咐钱红梅。
“那你先到周遭找找，这件事很重要，你去找二虎他们，都在村里找找”
钱红梅如捣蒜般点头，嘴里直哎哎答应。
“对了，村里来的那群人，必须要在初六前赶走！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的事了。” 他猛地吸两口烟。实在对这些人没有耐心了。
钱永福家门外不远处，有好几个麦秆堆，两道身影立在麦秆堆后面。
“能听清楚嘛？” 沈照抬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高乐志将耳朵对准喇叭，仔细听着屋里人的对话。他朝沈照比了个ok的手势，自己的媒介干这种事，完全就是专业对口。
没一会儿俩人的谈话就结束了。院子里传来往外走的脚步声。高乐志喜滋滋的收起媒介，和沈照躲到一边。
钱红梅从村长家出来，又脚步匆匆地往回赶。赶来的路上，因为着急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猛地想起最近那几个小鬼在村子里晃悠。
背上顿时升起一股凉意。她左右扭头看了看，明明就是熟悉的村子，但在这时候莫名有些瘆人。
这群死家伙！村长说不要在晚上有什么动静，就一个个真实诚的不行。一点灯光都不亮，害的自己现在连点人气都看不见。
到自己家还要走一段路。钱红梅心里无比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揣个手电筒。现在前后左右都是黑漆漆的。
偏偏这时候云遮住了月亮，她一时连脚底下的路都看不清。双手揣着口袋，总算是快到了。眼瞧着自家房子就在前面，她松了口气。
这时候前面有一段上坡的路。路旁边种的是颗枣树，现在光秃秃的。有个人好像蹲在那里。钱家栋经常爱蹲在这里发呆。
她只当是儿子来接自己了。于是轻声喊 “家栋，快给妈烧点热水泡泡脚，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那个人影转过身来，她这才注意到，不是他的儿子！是好几个手牵手并排站立的小孩！她笑容僵在脸上，腿在打颤。
一步都挪不动，嘴里也和失语了一样。只能看到那群孩子手牵着手，侧着身子往过来走。像是串豆子一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一直到她的面前，最前面的女孩子青白的脸上挂着笑，眼睛黑洞洞的。伸手朝她比了个数字五。
然后张开嘴巴，伸出手。看着她没有舌头黑漆漆的嘴。钱红梅身下流下黄色液体，脸上的恐惧让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半天没有反应，最前面的小孩伸出手扯住她的衣角。后面的四个孩子纷纷转过头，紧紧盯着钱红梅。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脚底下挪动不了半步。认命的闭上眼睛，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二姑！” 身后传来二虎的声音。等她再睁眼，面前的小鬼已经不见了。
她崩溃大哭，扑到后面来的几个人中间。 “刘念念！是刘念念来了！带着那群孩子”
几个人举着火把，二虎牵着狗警惕的看着周围。
“孙哥，这些小鬼，你有办法处置吗？” 他转头询问旁边拿着扫帚的人。
孙远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明晚我试试，他们害怕我手里的扫帚”
一行几个人把钱红梅护送进了家里。一直到凌晨睡觉，她都不敢房间里灯灭。钱家栋搬着小板凳守在门前。
可能是受了惊吓，钱红梅晚上发烧说起了胡话。声音还挺大，手脚胡乱蹬。
“外面那小鬼又出现了？” 段子悦好奇的望着窗外亮起灯的房间。钱红梅被送进来，他们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此时高乐志耳朵贴在喇叭上，仔细听着接收过来的声音。沈照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那张照片。隔壁朱峰老是存着坏心。
高乐志觉得反正下午她们帮了自己，再加上沈照和叶音也算是一起合作过。就直接找上门合作。凭借他的三寸不烂舌，在回来的途中说服了沈照。
叶音歪着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沈照。他捏着那张第一次取回来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了有了！家人们” 高乐志放下喇叭，十分兴奋。
“听到这个老妖婆说她没有救火，又说什么该死，又说着什么对不起” 他迷惑的挠挠头，把自己听到的断断续续都传达给他们。
救火？救火叶音和段子悦对视一眼。这个村子里和火有关的，就是她们去往坟地路上看见的那所被火烧过的屋子。
“咋？你俩知道啊？” 高乐志难得聪明一回，看出来俩人对视的眼神意味深长。脑袋凑过来，左右各看了一眼。
“那所被火烧的房屋” 叶音言简意赅，说出她们的发现。
“不是照片嘛？怎么又扯到房屋了” 高乐志嘟囔着，真不明白一个初级梦境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就是因为他一直追随的沈照的进入，才会导致难度暗中升级。
四个人都沉默了。实际上叶音沉默是因为她真的有点困了，晚上刨坟让她有点累。终于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初六，按照时间流速，在后天。” 沈照放下手中的照片，和叶音对视，眸色如墨。
高乐志疯狂点头，这就意味着限时情境到期了。再不离开，他们会被梦境吞噬的。
叶音想到昨夜下山的时候听到的谈话， “所以，他们所说的大事？就在后天？”
沈照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堆照片，放到桌上。 这是从祠堂里的空牌匾找出来的所有照片。 “没猜错的话，后天他们要献祭”
他口中的献祭不止是和降水有关的单纯献祭了，肯定是和这些照片有关的。或许是觉得不详的照片带来了干旱、缺水。
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是忧心忡忡。
俩人离开前，沈照回头，看了眼叶音 “他们藏人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不用去。调查一下被火烧的房子吧”
段子悦十分吃惊，这这这，怎么速度比她们还快啊。叶音倒是很乐意，被队友带飞还不爽。
门外传来高乐志小声的惊呼，下雪了！窗户外面飘着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刚刚还在的月亮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又加速流逝了！照这个下雪的速度，明天早上一定到处都是雪。
第二天清晨，明明前一晚上还在发烧的钱红梅，此时已经精神十足的在院子里扫雪。就像是大病完全痊愈了。
看到他们后总是一脸警惕，过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他们一样，和往常无异。这倒反而不影响他们随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