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给谁的糖？
“怎么会扔进来这么多糖？拿来哄小孩啊？” 段子悦小声嘟囔。
小孩？叶音眼眸一亮，然后捡起来其中一颗。 “你还记得我们要找的另一个线索嘛？”
段子悦一愣，对啊，还有遗照是老人的线索，这糖不就是和小孩有关吗？
可是为什么要往进来扔糖，难道这里的怪物是小孩？沈照一直倚靠在柱子旁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到她们讨论地上的东西，也是饶有兴趣。
沈照一直没说话。注意到手中他的眼神好像盯着不远处，有意无意地用手指轻叩匕首。因为周遭太暗，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叶音只能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又是那个祭桌。桌子上面都已经被翻看过了，应该没有遗漏。
不过，她拧了拧眉毛。这个祭桌盖着一张巨大的红布，一直垂到桌角。
门外的风吹进来，红布的边缘在微微晃动。围着桌边的那一圈，地上都是干干净净。
桌下面，他们当时没有在意！叶音甩手将手中的白丝挡在面前，一把拉开段子悦站到原来的柱子旁。
变动得太快，沈照手中的匕首已经甩了出去。只听到“刺啦—”一声，祭桌底下的红布已经被割断。匕首猛地扎进对面的墙角。
桌子底下的影子受惊蜷缩起来，用手抱着头。瘦瘦小小的几个小孩子，应该是小孩子的鬼魂。
身上是破破烂烂的衣服，瘦的身上的肋骨根根分明。脸上脏兮兮的，眼睛看向他们，溢满了恐惧和害怕。手里还捏着地上捡来的糖。
“怎么还害怕我们？” 叶音顺了顺胸口，还以为又是什么断胳膊断腿的小鬼。
段子悦没说话，朝着沈照努了努嘴。这些小鬼哪是害怕她们，分明是害怕这位煞神。
叶音面无表情，好吧。怪不得汉堡没有一点反应。小鬼吓得恨不得自己把自己埋起来。别说对他们有恶意了。
小鬼们见沈照蹲到他们面前，抖得更厉害了。魂魄都消散了几分，抱在一起，脸埋到脖子里。沈照还没问话，就被吓成了这样。
“小孩子胆子小” 叶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沈照回过头盯了眼她，没有说话。但在叶音看来就是在说自己，还好意思说别人胆子小？
假装没看见，她也蹲到这群小鬼面前。从口袋里拿出汉堡，变得正常大小。汉堡睁开惺忪的眼睛，兴奋的朝叶音摇尾巴。
“汉堡，安抚一下这些小鬼” 她将汉堡放到地上。那群小鬼果然被突然出现的小狗吸引住了视线，眼底流露出好奇。
第一次挖掘到汉堡哄小孩的作用，也是在好早之前的梦境。梦境里的房东小孩设定是孤独症，后面和汉堡玩得好。还给自己指了条线索。
“汉堡怪可爱啊！”
段子悦都忍不住摸摸汉堡的头。一旁的沈照彻底被这群小鬼忽略，他们小心翼翼地摸摸汉堡，明显开心不少。
到底还是小鬼，脸上青紫的不太正常，尤其映衬着月光，惨白惨白的。
叶音只能偏过头，转向沈照 “沈照，你有什么要问他们的，就先问吧，前提是我们也要共享线索”
晚上冷，俩人都把帽子扣头上了。叶音头上的兔耳朵耷拉在两侧，没光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的盘算。沈照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轻哼一声，重新起身。一旁蹲着的叶音艰难的抬起头，听他的回答。
“问不了”
“嗯？” 为什么问不了？
叶音疑惑的回头，看向段子悦。两人注意到桌子底下蹲着的五个小鬼，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害怕成那样都没有求饶一句。
段子悦向来是急性子。她挽了挽袖子，直接上手轻轻捏开了其中一个眼睛空洞小姑娘的嘴巴检查。
她凑近左看右看。“都是哑巴嘛？”
小姑娘呆呆的，没有反抗。再定睛一看，嘴巴里黑洞洞的。她当即喊出声 “我靠！”
段子悦暗骂着松开手，又将手里的糖塞给这个受惊的小姑娘。她转过来面色古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没有舌头。”
叶音沉默，好吧。现在这些小鬼也没那么可怕了。
天快亮的时候，叶音和段子悦才钻进她们睡的房间。黄子仪还受香水影响，正在熟睡。
至于在祠堂最后，她们拿回了那张照片和那缕黑发。沈照也不在意她们拿走的东西。他去祠堂，好像就是为了证实某些东西。
叶音有预感，他们找到正确的梦源线索了，不然不会碰到梦源里的怪物。接下来？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遗照。
沈照说的接下来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感觉沈照掌握的线索应该比其他人都多。在梦境两天，大家还都以为水井肯定和梦源密不可分。
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至少没那么简单。初级梦境拖这么久。她无奈的叹口气，裹紧被子。好想出去吃法国菜啊。
触发了梦源线索，意味着怪物就会随时出现。段子悦躺在炕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竖着耳朵注意周围的动静，兴奋无比。迷惑怪物什么的最刺激了。
梦境时间流逝的越来越快。她们躺下没有两个小时，天就已经亮了。院子里传来扫地的声音，把屋里睡着的人惊醒。
“啊——”
高乐志打着哈欠从门里走出来，伸着懒腰看到钱家栋拿着长扫把扫院子。
“哟，真勤劳啊” 他边伸懒腰边打招呼，尝试套近乎。
钱家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弯下腰继续打扫，闷不做声。
“高专家起来的真早啊，今个儿村长说组织你们去村子后面看看。” 钱红梅端着一个空盆子，她刚喂完看菜地的狗回来。
她脸上虽然笑意吟吟的，但是怎么也遮不住忧愁的神色，因为她今早发现祖屋的锁被损坏了。心里现在还在发怵。
“行嘞，红梅婶，你看到我同事了嘛？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人” 说着高乐志还四处张望。说沈照一夜未归还行，这个朱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钱红梅摆摆手 “可能是出去了，你去外面找找，我去给你们做饭。”
本来是想问问那边屋里住着的几个女生。但是他去敲门喊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应该是都出门了，敢情摆烂的只有他自己？
不敢耽误，自己还答应和沈照一起找线索。他胡乱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出了门。
因为温度越来越低，再加上这两天气总是雾蒙蒙的，一点太阳都没有。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闭门不出。
清水村建立在半山腰。整个坡势是倾斜的，导致有好多路走起来挺费劲儿。连续走了好几家子，去敲门，都没有人搭理。
段子悦喘气 “怎么都不开门，那我们怎么进去？”
走了这么久，实在是有点累。她看着大气都不喘的叶音，更加羡慕了。但是叶音明显感觉到，这里缺氧，呼吸困难。
“再走一家” 叶音指指不远处一家房屋，没有围墙和大门。能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提着水桶往里面走。
终于看到有当地村民的身影，俩人狂奔向那个姑娘的家。
提水的姑娘大概十八九岁，手腕上系着红绳。脸上长了一大块黑色的胎记。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陌生人，一脸警惕。
“你们是找水的那群专家？”
段子悦笑得和蔼可亲，举起胸前戴着的身份牌 “对对对，我们是勘测水源的。走路走得太累，能不能到你家讨口水喝？”
姑娘放下手中的水桶，仔细打量了一圈俩人。看上去就是两个女孩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她犹豫道 “那跟我来吧”
段子悦和叶音忙跟上这个姑娘的脚步。说起来算是她们进入的第二户人家。
这姑娘自我介绍姓刘，叫刘月。家里面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平时就是她在照顾。
看上去她家生活条件更差，只有两间房。一间用来睡觉，还有一间用来做饭取暖，以及堆放杂物。
她们进的就是这间厅房。左边是堆着的杂物，右边是取暖的火坑。厅房正中央摆着大桌子，供放着一副佛像的图。
刘月给俩人递上两碗水，用的是陶瓷碗。
“这是我刚打的水。”
她声音很好听，但是老是垂着头。说完话后就坐在一旁，手里忙着用针线补东西，一言不发。
火坑在她们脚边，烤的人暖烘烘的，舒服好多。真的是很渴，梦境里不仅不会没有感知，甚至有时候还会放大人的感知。
受了一点伤，痛感是现实中的四五倍。同样渴起来的滋味也非常难受。这种折磨也是叶音为什么特别想尽早离开的原因。
“没事了，今天”
段子悦用胳膊肘碰了碰发呆的叶音，知道是她可能膈应短发女尸体的事。但今天她的尸体已经被梦境吞噬了。水潭也应该干净了。
叶音倒不是因为这个，她对段子悦点点头。其实她只是注意到刚进厅房的时候，桌子上供放着佛像图，面前摆着一道小香炉。
对于其他乡里的风俗，叶音不清楚，但是村里大部分时候，会将家里逝世长辈遗照摆放在自家供奉的地方。以便让先祖一起受香火供奉。
这件事她在初中暑假被妈妈送到乡下姨婆婆的家里，她就见到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