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们终于来到了你的老家——山西省临汾市。
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那天就因为你突然的一个临时决定，我们的票从原来的雪城——雨城，要去的目的地雨城市改成了临汾市。这个据说是雕塑之城的县级市城市，然后在过了很多年很多年后的今天，这座城市因为修建的厕所数量从多，而且还各有各的风格和特色，外式各异，颜色也是多姿多彩。因了这个奇特而被美誉为“厕所之都”。就犹如我国的大城市像上海的东方明珠、宝鸡的凤凰标志物一般。
临汾市，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据《帝王世纪》称：“尧都平阳”，说的就是如今的临汾。《尚书·禹贡》分天下为九州，平阳为冀州之地。冀州处九州之中央，故称“中国”，“中国”一词就由此而来。
我想，反正也将要去我的家乡工作了，去一去你的故乡，去看一看你的父母亲友也无妨。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上都是应该的，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而且既然有心要与你交往，总也该要去一去的。
第一次看到了你的母亲，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只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酱红色的薄绸做成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包。她站在街头上，面前是一辆自行车改造后的货车，车头是自行车的模样，后面的车身给装上了四个轮子，上面架着一块板子的货车。货车隔成了三大块，最左边卖的是那个时候还有的放磁带的收录音机，还有随身听，复读机之类的小电器产品。中间一格放着一个正方形的木盒，盒子盖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里面搁着很多香烟，另一格则放着几个筐子，里头摆着一些时令的水果。
看到了她，你兴冲冲地牵起我的手朝她走去，老远就喊道：“妈，我俩回来了。”
她循声望向我们，转头看到是你带着我，马上现出一副抑制不住的高兴样，脸上满满的慈爱哟。她看了看你又看了看我，然后又再看向你，操着带有浓重乡音的普通话问道：“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高杨吧？长得真俊！”
我有点紧张，显得有些拘束。第一次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见到了你的母亲，也许我还羞羞答答地吧，我向前走去叫道：“您好！阿姨。”
她立即拉起我的手，眼睛不停地朝我的脸看着，仿佛想从我的脸上穿透我的内心去看个究竟，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到底好不好？又好在哪儿呢？竟然能拐走我的儿子。
然后她对我说：“一路上辛苦了！”
你马上赶紧把你妈妈支开，故意说:“妈，我们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一块回家吧。”
她马上意识到了些什么似的，不大情愿地终于把眼睛从我的脸和我的身挪开。赶紧弯下腰，把货车上的货物拾掇起来，分装到了三个编织袋里。再然后就麻利地骑上用自行改装后的货车慢慢地与我俩并排向你家的方向走去。
你母亲认识的人真多，人缘真好啊！一路上一直在与熟人打着招呼。
人家会问：“咦，大娘今天咋收摊这么早呢？”
你母亲答：“大儿子带女朋友从学校回来了，今儿个早些时候收摊，先回家喽。”
那人才把眼睛转向我俩，一看到你马上就一副吃惊的样子：“唷，这不是郑大北吗？放假回来了吧。”
你脸上像开了花一样，马上就笑着和他们说起话来，同时把我也介绍给他们认识：“这是我的女朋友，高杨。”
我只好也微笑着同那人道：“叔叔，您好！”
“哦哦，你好你好！”那熟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远了。
没走多久，在经过一家卖熟食商店时，你母亲停了下来。让我俩帮忙扶着她的货车，她到里头去买了一只烧鸡，还有满满一袋子的馒头。
回来时操着一口浓重的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同我说：“这家店的烧鸡特别好吃，买一只回去给你尝尝。”
你听了以后怕我听不懂，忙着把头扭向我说：“妈妈说买只烧鸡回家给你尝尝。”
我马上笑起来同你母亲道谢。
很快地，我们就到了你老家。你母亲在一处四面都用红砖砌成的围墙的院落门前停住了，你赶紧上前去扶住她的货车。一扇漆着红色油漆的铁门立刻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推开大门，你母亲接过你扶着的货车，又是熟练地三下两下踩踏着进到里头，我和你把住左右各门叶的一边，像两个卫士一样左右各守护一边。
走进院落，才发现院子很宽敞，甚至几近空荡。地上全是土路，没有铺上水泥或石子，院子的左边种了三棵高耸入云的不知名的大树，树下堆了很多柴火。左边还盖了一个小屋子，屋里头专用来堆放杂物的，就是一个储物室。
右边与之对称的是一间厨房，厨房的边上挨着厕所。在两间小房子的正上方盖了一幢一层的高高的瓦房，房子里也很宽敞。卧室和堂屋并无墙壁隔开，只用简单的薄薄的压缩板隔开而已。
我看了看，发现你家里的任何哪一个房间仍然也像院子里一样，都只是土路，没有铺上水泥，屋子里也无贵重的物品和家具，很是简陋。
虽然对山西不大了解，但在中国，山西相对于其实省份还算是较富庶的。所以，一提起山西，人们的印象中大多就会想到那些财大气粗的煤矿老板。开着豪车，住着豪宅，说着满口的粗话。竟没料到你家如此的贫寒，一时之间便心酸无比。
山西的雕塑及古建筑充分地显示了我们祖先的高超智慧与才能。据说，1933年9月，梁思成和林徽因还有营造学社的刘敦桢、莫宗江等同仁为了考察中国的建筑。第一站奔赴的便是山西，他们用了20多天的时间，在山西大同调查了华严寺、善化寺、云冈石窟和浑源悬空寺等古建筑。而山西民居也是中国传统民居建筑的一个重要流派。在中国民居中，山西民居和皖南民居齐名，一向有“北山西，南皖南”的说法。山西民居中，最富庶、最华丽的民居要数汾河一带的民居了，而汾河流域的民居，最具代表性的又数祁县和平遥。山西民居与其他地区传统民居的共同特点都是聚族而居，坐北朝南，注重内采光；以木梁承重，以砖、石、土砌护墙；以堂屋为中心，以雕梁画栋和装饰屋顶、檐口见长。
山西的村落无论大小，很少没有门楼。村落的四周，并不一定都有围墙，但是在大道入村处，必须建这种一座纪念性建筑物，提醒旅客，告诉他又到一处村镇了。据说，河北境内虽也有这种布局，但究竟不如山西普遍。山西民居的建筑也非常复杂，由最简单的穴居到村里深邃富丽的住宅院落，到城市中紧凑细致的讲究房子，颇有许多特殊之点，值得注意的。
这以上就是我从书本上所能了解的山西，少得可怜。这一次能亲身来走一走，也真真是意料之外的了。
你带着我到左边的一间卧室里说：“杨杨，今天你住我的房间，我去住弟弟的房间，他这会还在学校，没来得及回来。”
我嗯了嗯，看了看你的房间，一张大床，一套桌椅，特别简单。
你说完赶紧帮我把行李箱搬入屋内，又迅速地去另一个房间里取来了一套床单被褥，把床铺好，一边铺一边说：“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还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简陋的屋子现在显得更加简陋了。”说完无奈地看着我。
我说：“现在你也研究生毕业了，将来好好努力，一定能让两位老人过上幸福的晚年。”你看着我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
铺完床单被褥，我跟着你又到了你弟弟的房间，陪着你一块把你的床也铺好。
就听到你妈妈在喊我们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