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北方出事，震惊众人
“周森，拖拉机停在大队院门口，你开车送婶子去镇医院。”
田野在大柳树后面找到周森，开门见山的说。
“去医院做啥。”
周森沙哑的嗓音响起，脸上写着大大的“愁”。
“治治脑子。”
“天杀的臭小子！你是在说我脑子有病吗？让周森送我去医院治病啊！”
撵上来的红梅婶挥舞着双手，作势要去抓他的脸。
田野挑挑眉，语调轻快，“周森，看见了吗？都已经糊涂成这样了，还不送医院抢救？”
“我怎么糊涂了？不就是让你帮忙找青笛聊聊我儿子的事吗？”红梅婶大声嚷嚷，根本不害怕会引来其他人。
“她让我去劝青笛，同意和你搞对象。”田野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似有非有的弧度。
“妈！”
周森可没心情和他笑，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我现在带她走。”
话音还没落下，强行拽着母亲的手使劲往前走。
“妈！我都说了别管别管，你为什么不听！一定要让我在村里彻底丢人才行啊！”
震怒的质问声越来越远，田野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今天红梅婶倒是提醒他了，事情赶早不赶晚，必须尽快确定心意。
“分地瓜了！分地瓜了！”
响亮的声音在大喇叭里传出，众人按照小队的排名站成几列，让各自的小队长去抓阄。
“高乐乐，上来挑地瓜。”
“沈青笛，上来挑地瓜。”
“江胜利……”
因为周森家中有事，所以拜托了村长来替他分发地瓜。
田守粮双手背后站在最前面，吆喝每位队员的名字。
“我是第一，我是第一哎！”高乐乐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指向提前就挑好的那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潘迎娣暴躁精附体，用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高乐乐，你怎么回事啊，第一个就把最大的挑走了，简直不给我们活路！”
“略略略～我乐意。”
田守粮咳嗽一声，“潘迎娣，抓阄抓阄，你不懂啥意思？有本事你当第一个。”
紧接着其他俩人也挑了自己的，沈青笛没有像旁人那样斤斤计较，恨不得连没满月的地瓜都带走。
她随便指了一堆最干净的地瓜，这个举动让潘迎娣乐得屁颠屁颠，直嚷嚷沈青笛会维护同志友谊。
可能连老天爷都觉得潘迎娣太招人烦了，她抓阄的排名居然在最后一个。
“啊——为什么！不公平！”
鞠大娘见她咧着大嘴嚎啕起来，犹豫的嘀咕，“要不我和她换换？”
“可拉倒吧，她是倒数第一，你是倒数第二，你俩半斤对八两。”
喇叭婶瘪瘪嘴，一巴掌拍在她的腰上，“那小丫头就是没良心的，别换。”
“行吧。”鞠大娘很听劝，往后面退了两步。
“你们用背篓或者借推车都行，赶紧把地瓜运回去。还是往年的规矩，知青们去邻居家里借擦铲子，新知青记得从大队院的仓库领两个。”
擦铲子是年年派上用场的，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准备。
背篓往知青点背，得需要好几趟。用独轮车推着又太重，女知青的体力不支持。
沈青笛默默得捡起背篓，开始往里面扔地瓜。
“江胜利，刘宝军，许景为，你们三个每人帮我分担一点，这样大家都不会累。”
潘迎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全程只用嘴巴来指挥。
“我不，你看我像是有力气的样子嘛……”许景为举起比她还要细几分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
“凭什么我们帮你，不帮！”江胜利把独轮车推过来，招呼其他人，“青笛，佳佳，还有你俩都把地瓜放车里吧。”
“你自己推回去吗？”沈青笛问道。
地瓜很重，而且五六个人的份量，至少要运几趟的。
“我们俩大老爷们轮换着来，宝军，你说是不？！”
刘宝军艰难地咽咽口水，缓缓点头，“哎，行吧。”
见他俩达成了共识，许景为咬咬牙，不甘示弱。“加我一个，咱们三个轮流。”
“行！”江胜利咧嘴笑着，拍拍他的肩头，“第一趟你来推。”
大概是怕他们推不动，女知青们放到车斗里的地瓜还不到斗子的一半。
许景为用力推起，往平坦的道路上走。
“哎，我的地瓜必须带上，凭啥搞特殊对待？”潘迎娣一看小车车走了，急得抓住自己的背篓就要去追。
结果被江胜利一把薅到旁边，“就凭你长得太好看了。”
“你才发现我的美呀？”
潘迎娣羞涩地眨眨眼，把地瓜的事抛在了脑后。
“yue～”
整片土地上，江胜利的呕吐声响彻云霄，直冲天际。
运了四趟才完事，这次也把男知青给累坏了。
剩下就是去大队院取擦铲子的活儿，沈青笛主动提出由两个女同志去。
“青笛，咱俩去吧？”
赵金花站出来，她已经想好待会由自己全程推车了。
“我去我去！你们歇着吧！”潘迎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急躁的语气喊道。
许景为很纳闷的抬头看了看，“你地瓜嘞？不要了？”
老天爷，潘迎娣居然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难道就因为不帮她拿地瓜，所以一气之下全扔了？
就连沈青笛的脸上都划过一丝诧异，认为她没有那种骨气。
“嘿嘿，我跟看麦场的老头说了，替我多看一会儿。”
潘迎娣并没有说替她看多久，众人不知道，老头也不知道。
“那你去拿擦铲子，去去去。”江胜利很不耐烦的催她。
赵金花很为难，看向沈青笛，“青笛，那我去和她拿。”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潘迎娣沾边了，就感觉在磨洋工似的。
“不如让我去吧？你们先把地瓜摆出来。”
高乐乐从屋里走出来，换了件厚点的褂子。外面已经起风了，冷风呼呼吹在脸上。
“嗯。”沈青笛应了声，蹲在地上和其他人整理起来。
离开知青点，潘迎娣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埋头嘿嘿偷笑。
高乐乐拧紧了眉头，没好气的问她，“潘迎娣，你根本不打算去拿擦铲子，是故意来磨洋工吧？”
“哟哟哟，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了，咱俩半斤对八两，你敢说跑出来不是为了偷懒？”
潘迎娣摇头晃脑的嘚瑟，“哼，让他们三个人不帮我推地瓜，那就等着吧，等我心情好了再给送回去。”
一想到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那帮傻冒还要待在大门口苦苦等待，潘迎娣的嘴脸疯狂上扬。
“闭嘴吧，偷奸耍滑谁也比不过你！”
高乐乐被猜中了心事，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主动出来的原因有一小丢丢是变相偷懒，因为清理完地瓜后，指甲缝里肯定会钻满了泥污。
为了逃避，高乐乐宁愿去大队院搬擦铲子。
“让你不给我吃！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贱骨头！来我们村里还敢当老子？挨千刀的玩意儿，快给我去吃屎！”
经过胡同口的老宅子时，俩人听见了一阵辱骂声。
从嘴里吐出的每句话都不堪入耳，就像是农村泼妇怨妇似的。
但让人惊讶的是，咒骂的声音格外稚嫩，幼小的童音让高乐乐和潘迎娣同时停住了脚步。
“哎呀！我去看一眼咋回事？”
潘迎娣最爱凑热闹了，飞快的跑进了胡同，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表情僵硬，频频眨眼睛。
“那个……里面是几个小孩子在玩游戏，演的还挺真的。”
“骂人的游戏？我不信，肯定是有人在吵架。”
高乐乐不吃这一套，拔腿就要进去。
“哎呀你为啥不相信我说的？！吵架的话会有其他人的声音吧，连个哭声都没有，咱们赶紧去大队院。”
潘迎娣眼神里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兴奋，抓着高乐乐的手要把她拽走。
“你别碰我，烦死了。”高乐乐迟缓的挪动脚步，前面就是大队院了，在门口碰到了田守粮还有田野。
“村长，来的路上听见有小女孩骂人，骂得特别难听。”
高乐乐从小生活的环境中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大家说话都是心平气和的，哪里会句句带上脏话……
田守粮整理好裤腿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哦，肯定是那个死妮子。”
“死妮子又是谁？”潘迎娣探头问道。
“田小妮，田二娃的妹妹。”
“原来胡同里的是田小妮……”
潘迎娣和田守粮进了院里准备拿工具，高乐乐还在沉思中，慢吞吞的蜗牛步伐。
田野将烟头弹在地上踩灭，随口问道，“你来时看见北方了吧？他刚回去。”
“沈北方？没有，这条路压根没碰到人。”
高乐乐回头远眺了一下，很肯定的回答。
“小屁孩不会走其他的小路，你可能没看见他。”
“不是，我确定没有。田记分员，你现在沿着路去找一遍吧，我总感觉不太对。”
猛地想起了途中的事儿，高乐乐心中一惊，冲院里大声吆喝，“村长，我待会再拿东西。”
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转身。
脚步快得简直要飞起来。
“高乐乐！怎么回事？”
“我去找沈青笛！”
田野问完，听见人名后瞳孔骤然收紧。
“村长，你看她又偷懒逃跑了，我一个人抬不动的。”潘迎娣想趁机跟随离开。
而田守粮却没有搭理，抬头问儿子，“田野，咋回事？”
“她去找青笛了，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北方，我怀疑出事了。爸，你现在沿着路找，我回去一趟。”
儿子的那声爸，听得田守粮心里发颤，嘴唇颤抖的点头，“哎哎，我现在去找。”
“高乐乐真是能多管闲事，我看到北方了，他就从我们旁边经过的！”
潘迎娣神色复杂，拽着村长的袖子，“快给我拿擦铲子，他们都还在大门口等着。”
“拿个屁拿，滚远点！”
田守粮头一次这么暴怒，一巴掌将人拍到墙根。
吓得潘迎娣大气不敢喘一下，猛吞口水。
知青点。
沈青笛从车斗里往外拿地瓜，然后再递给赵金花。
“啊！”
突然，铁斗子的锋利边角将她的手指头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慢慢渗出来。
“妈呀咋搞的，我去给你抓把土敷上。”江胜利就在旁边，准备弯腰找块干净的土地。
“不行的，还是我带着青笛回屋洗洗吧，洗干净了才能包扎起来，这手也太可怜了。”刘宝军动作言语都十分夸张，边说边准备去握沈青笛的手。
“可拉倒吧，显得你厉害呗？等你给处理，伤口都愈合了。”江胜利翻了个白眼，还是抓了把土。
沈青笛摇摇头，“谢谢，很小的伤口，不影响干活。”
“沈北方回来没！”高乐乐跑得满头大汗，脸蛋通红，气喘吁吁地问。
“没有，我弟弟不是跟在村长去大队院了吗？”
沪市大小姐居然不注重形象了，这就证明事情很严重。
沈青笛的心咯噔一下，从推车后面走出来。
“我可能是多管闲事，但必须告诉你，要不然良心过不去。
刚才去拿东西的路上，听见胡同里有小孩在骂人，潘迎娣跑进去看了眼，再出来时表情特别奇怪，说话也是遮遮掩掩。”
高乐乐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碰到村长，他说骂人的小孩是田二娃的妹妹田小妮。
骂得很厉害，被骂的那个不是满仓村的，我怀疑是沈北方！”
飞快的讲完来龙去脉，高乐乐迟疑了一下，然后抓住沈青笛的手就往外拖，“走，我没有说谎。”
“高乐乐，你是在讲故事吗？”刘宝军被打断了英雄救美的计划，很不爽的怼道。
“我信她。”
沈青笛撂下三个字，疾步跑去，同时看见了脸色凝重的田野。
“青笛，我抄近路来的，老田已经去找北方了。”
三人汇合，朝着胡同方向寻找。
赵金花最先反应过来，“走，咱们也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知青点的大门锁上，所有知青一起追赶上去。
“他奶奶的！快去把田守友给我喊来！！！”
村长的声音大到不行，隔着一条路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