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梁辰和杨雯2

    她要就这么死去吗？她真的爱他，可是她不想纠缠下去了。

    这世界太脏了！

    她在心里斗争了很久，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若孩子也没了，她要靠什么支持自己的活下去？世界很脏，她可以让她的孩子很干净。

    快生产的时候，她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我给你一笔钱，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紧张的心情刹那间落空，微颤着嘴唇回答他：“多少？”

    “十万。”

    “好。”她没有说出自己怀孕的事。事后，她肚子疼得厉害，马上叫了救护车。

    因为长期的状态不好又提前生产，这个过程遭遇了很大的痛苦。

    她看着医生提到她面前的血淋淋的孩子，终于有了一丝喜悦。

    在孩子的一声哭闹中，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当妈妈了。

    她下定决心，要让她做世界上最纯洁，幸福的人，不能和自己一样。

    ……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麻烦下，她一次又一次的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才发现，她不配当一个妈妈……

    ……

    很久很久之后，梁辰终于还是考了公务员，家里人也因此高看他一眼。

    他却因为和一位官僚子弟起了矛盾而被害入狱。

    后来恰巧遇到和那位官僚子弟作对的秦文，他靠父亲的关系救了他，帮他打赢了官司，两人便留下了羁绊。

    这让他更加怀疑，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外面和大学不一样。大学里就算你兜里只有几块钱，还是可以和辅导员吼着，人人平等，生而自由。

    他被推掉了政府的工作，也不想再回到那个瞧他不起的地方。

    离开了轨迹之内的生活，他决定，就是要放浪不羁地活着。

    他与她吐什么沫子都无所谓。

    直到后来的有一天，他看见一个小姑娘，那美好的模样深深触动着他。

    不过，她是他们要处理的对象。

    秦文把她骗进旅馆，他再次拿捏了一个女孩的命运。

    最近查得紧，在对这个女孩命运的讨论中，他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秦文，这似曾相识的故事似乎唤起了他当年那颗不成熟的心。

    对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心情呢？

    只是觉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很可爱，在夜晚里相互依偎、倾诉，说不上爱，但难免多生一丝情感。

    当杨雯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看过日记的秦文就反应过来：“那个女孩可能是她的母亲。”

    梁辰抬头和他对视。

    “她日记里写到一点妈妈的故事，和你说的很像，还是同名。”

    秦文犹豫了一会儿：“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孩子？”

    “你要做一个鉴定吗？”

    梁辰在震惊中久久缓不过来：“不用，什么都不用。我不是她的父亲。”他明明猩红了眼睛却还是否认着：“无所谓她是谁的孩子。”

    他心里却想着：我不是，也不配……她不需要这个父亲，一点概率也不需要存在……

    “你知道她妈妈已经死了吗？”

    梁辰顿时僵住了身子。

    “她妈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她时而暴力时而温柔。你看得到她身上的疤吗？她说，她妈妈不想再伤害她，所以自杀了。”

    “她不是还和她妈妈打电话吗？”

    “是养母。”

    他颤抖着嘴唇说：“养母对她好吗？”

    “很好。你要告诉友道吗？”秦文说的很平静，犀利的眼睛盯着他。

    “不。”他摇头：“不。这样就不会同情她了，她活不下去的。”

    那一刻，往事的愧疚侵蚀着他，但他心里的结好像突然可以有结果了——对过去懦弱的承担。

    他后悔，后悔自己的胆小和无能，后悔自己当初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一想到他造成了两代人的伤痛，毁掉了无辜孩子的童年，他竟然感到难受，可笑的想做些什么。

    两个罪恶的人渴望着触碰阳光，却都碍于身上的污泥而不敢触碰。

    在这一份感情里，大家都是自卑的……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混沌无能的少年，现在能如此清醒而犀利地面对自己的生活？

    秦文眼里藏着对他的不满，只是说：“还要杀了她吗？”

    他呆呆地回答：“不！不用。何必多伤害一个生命，我们总归是要进去的。”他慢慢地吞吐着：“我早该进去了……”

    “嗯。”秦文转身离开，留下在痛苦中惩罚自己的梁辰。

    秦文何尝不明白，他爸爸的关系能维持倒计时？他又如此叛逆、报复。他们都会一起下水的，他只希望，在短暂的时间里可以尽量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多一点美好的记忆。

    他不知道她身上那股温柔地气质从何而来，总是吸引着他。

    或许同样混乱的生活造就了他们相近的气息，而她那么美好，干净。

    她身上的女性美和透出来的生的气息，不就是他们所渴望的平凡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