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梁辰和杨雯1
梁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叔的年纪了，年近半百，不过那脸倒是不老，身体也很结实，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看他那坚毅的脸，听他逗趣幽默的话是不会知道他年轻时是干过什么混账事的，以至于二十年后，想把亏欠弥补在程思卿身上。
他那无所事事的性子，此时正经历着“你读个大学有什么用？狗屁不通。”的轻视。那时候大学生遍地，一抓一大把 ，谁都不值钱，不要说家庭普通的他。
他喝醉了酒，躺在街边睡了，无人问津。
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他晃晃晕乎乎的脑袋，看到一个女孩哭哭啼啼的走过去。
他顿时来了恶趣味，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她：“小姑娘哭什么？”
杨雯没有理他，加快了步伐。
他拦在人家面前：“有什么好哭的？我叫梁辰，你叫什么？”
杨雯一巴掌拍他脸上，怒喝着滚。
被打了一巴掌他有些不甘心，全世界都可以把他当垃圾是吧？
他抓住女孩的手，女孩吓的大叫，可是这悠长的巷子里哪有人回应她。
梁辰好好地安抚她：“我不是坏人，虽然我睡在街边，我没有恶意的。”
女孩渐渐平静下来。
他凑近女孩的脸：“你经历了什么伤心的事吗？”
见女孩没有说话，他继续说：“我也是，所以喝得烂醉，倒在街边也没有人管。”
他拉着女孩在墙边坐下，点燃了一根烟。
女孩静静地看着他，于是他递了一支过去。女孩接过来，噙着烟和他借了火。两个人沉默着在夜色里吞云吐雾。
慢慢地女孩开口：“我叫杨雯，从农村来的，读了大专。以为遇到了真爱，没想到成了小三。哈哈哈……"
她笑着，却带着哭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我好像一个贱人，以为凭着那些点点滴滴可以换一点他的爱，却被正妻撕扯着扇耳光，他就在旁边那么看着。”
”哈哈哈哈~“她自嘲的笑着：“他说我勾引他，脱掉衣服，逼他上我。”
她长舒一口气，含着眼泪：“我真贱呐！”
“我还抱着狗屁幻想。哈哈哈……我以为是爱！我以为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爱。”她擤了擤鼻子：“他说我浪荡，谁都可以碰，偏偏赖上了他。”
她仰起头，却被烟呛的咳了很久。
梁辰沉默着不说话。晦暗的神色里，他们有着同样被瞧不起被踩踏的尊严。
哭着哭着她安静了下来：“你呢，难过什么？”
“我呀，我不过是读了一个家里人认为没前途甚至烧钱的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被人瞧不起罢了。”
他又点燃一根烟：“所有人都让我按轨迹生活。我只是大学生的时候，所有的无能都可以归结为我只是一个学生，乾坤未定。我一直在思考，走出学校后，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自居？”
“大家都按公式活着，都批判我没有完成指定活法的目标。仅此罢了。”
“没有了吗？”
“还要有什么？说说我是如何碰壁的，如何烂醉在街边，如何狼狈的生活？”
他捡起一旁的酒瓶，喝了几口。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杨雯拿过他的酒瓶要喝。梁辰抢过瓶子，从地上的瓶瓶罐罐中拿了一瓶新的给她。
“你干嘛躲在这喝酒？”
“天黑了，这漆黑的巷子里，谁找得到我？”
两个人喝着喝着身子滚烫了起来。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灰暗的灯光下，她只有模糊的影子，却让他感觉可口起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他包养你多久了？”
“四年。”
“那么久，你是有什么特长吗？”
“嗯？”她喝的有些晕乎乎的，没听清他的话。
“你在床上，很行吗？”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嗯？”杨雯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你有病吧。”
刚说完她就被扑倒，她挣扎着却没有多少力气。
”别动。我不会弄伤你的。“他吻在她流泪的眼睛上。
小巷子里，暗光都变得绯红，传出阵阵呻吟和哭腔。
时间过了很久，他轻吻着身下女孩的脸庞，说了句对不起。
他浑浑噩噩地起身，穿上衣服，又拿她的衣服给她盖上。只感觉头疼异常，刚站起来就向地面摔倒去，他勉强扶住了墙。
夜越来越深，女孩已经睡着了。他靠在墙边，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想走出小巷，迎面过来一群混混。他赶快往回走，却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一个混混怒视着他：“干什么？”
他看着面前一群野蛮的人，始终没有勇气上前：“没事。”
然后他默默地走出小巷。
他告诉自己，她死不了的。
往后他再也没有和杨雯见过，罪恶感也渐渐减弱……
然后投身于正常的道路，在考公的路上奋进。
他想着，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冷漠吗？那一刻，他给自己开脱，让他感觉这破烂的生活不就这样？没什么好挣扎的……
早晨起来的时候，杨雯马上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医院，并报了警。警方做了很久的记录，却没有任何后续，那小巷子里什么都找不到。
除了残留身体的精子，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
事情潦草结果。
她想过自杀，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活了下来。
她回到村子里，浑噩度日，不知怎的，她的故事开始散播在人群中，越传越脏。
她却不予理会，直到她开始出现妊娠反应，人们便自己把这些故事板上定钉。她找到传播谣言的大妈大吵了一架，那一次，她勇敢地和全村人为敌。
所有“为她好”劝说她的人都被她羞辱了一番，然后她就离开了村子。
她还抱着幻想，因为自己去医院清理过，想着可能是他的孩子。于是存着幻想回到城里，默默地怀着她。
想着靠这个孩子能不能挽回他？可是她很快就被泼了凉水。
他会稀罕这个孩子吗？医生也没有告诉她性别，他会重男轻女吗？
他的爱从来没有一点给过她……
她躺在家里，思考着她以后要怎样生活。她只觉得生活里全是绝望，恶心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