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脸不要脸
徐乐被吵醒，赤脚快步来到门口，准备开门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刚一开门便见刘老汉一脸紧张兮兮。
刘老汉见门自己开了，挤身进来，不由分说将徐乐拉回屋内，也不说话，趴在地上拨了拨地上的杂物，找到一处铁环。用力拉起，是一处地窖。
随后对徐乐满脸愧意道：“是老汉害了客人，若不是老汉非要带着客人来家中居住，也不会……”
“好在客人住在柴房，也是天意。若客人信的过老汉，还请客人莫要出声，进地窖内避上一避，待得天明，与小客人自行前往州城便是。”
说话间还不停拉扯着徐乐和小承弦往地窖中走。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是否需要小子帮上一帮。”徐乐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但是可以想象肯定不是半夜有人喊吃席。
“客人莫问，快进，快进。”刘老汉显得有些急切。
徐乐只好抱着小承弦跳入地窖，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这点高度还难不倒他。
“客人记好，千万待得天明再出。”刘老汉再三叮嘱道，随后把地窖门关上，又觉得不够，拨弄一些柴禾将地窖遮掩住。
“快些出来！”
“来了，来了。”
一阵推搡声，喝骂声传来，徐乐虽然被承泽改善了身体素质，却也听不真切，只觉得吵吵闹闹。
过了一会，徐乐听不见声音了，想来人已经走远，三两下跃上地窖出口，轻轻将门推开，翻身而出，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蛙叫蝉鸣。
狭开一条小缝，透过柴房门向外看去，只见火光冲天！
推门而出，火光映射在徐乐脸上。
向着院子里喊了两声，并未发现刘老汉一家不见踪影，不由得心里一沉。偌大一家子人都去哪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莫不是靖难司的人已经追来了？
虽然刘老汉家在刘家村的西边，但是依旧可以听到村子里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交杂在一起。
徐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地窖，交代小承弦安心待着别动，自己趁黑摸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若是天亮自己没有回来，小承弦一个人前去渭州城。
小承弦拉着徐乐的衣角，沉默不语。
徐乐拍了拍小承弦的脑袋：“放心，徐大哥一诺千金重，说把你送到渭州城肯定会把你送到渭州城的。”
交代完后，三两下翻出地窖，猫腰伏步，藏在路边的草丛中，向着火光的位置摸去。
走了没一会，发现火光来自于东的一所走水的房屋，却不见有人前来救火，于是又折回村子中，找到村民问个清楚。
村中大广场之中，四处铺设火盆，有一些喽啰手持火把在周遭巡曳，而村民们则积聚在中心，男人们站在外围，里面是女人和孩子们。
圈子外不远处是一个倒地的汉子，身下是一片殷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汉子咬紧牙关，面色苍白，只有一声声仿佛游丝的呻吟。
孩子们被吓的大哭，女人们捂着嘴隐隐啜泣着。惹来看守的喽啰的不满，大声的呵斥，让他们闭嘴。孩子们被他一吓，哭嚎的更大声了。
喽啰像是不耐烦了，想要闯进人群，将哭嚎的孩子拖出来，被男人们拦在外面，一时间推推搡搡，场面混乱不堪。
徐乐看到村子里嘈乱的景象，脑子嗡嗡的。尤其是那一摊刺眼的血泊，更加挑战着徐乐的神经。
倒地的人正是刘学虎，那个碎嘴，好客的小二哥。现在躺在血泊中，身上遍布触目惊心的刀痕。
“都安静！”此声一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村民还是喽啰仿佛都被按下暂停键，沉默下来。
喽啰们散去，男人们将女人们保护好。
“这样才对嘛！”
徐乐将视线投去，说话的是个健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身下穿着一条粗布裤子，火光映射下，裸露的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说话间，擦拭着手里的环首大刀，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刚刚就是他斩了刘学虎那么多刀，怪不得可以威慑村民。
“我罗教向来以德服人，咱老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想着大家一起共同信奉无生老母，做了兄弟姊妹，日后相聚在真空家乡，相亲相爱，所以大家不要怕。”
这伙游民首领——李亥
“可惜啊，有的人不识好歹，编排我家老母，说我们是什么邪教，所以我一时不忿，斩了他一条手臂，大家说是不是很正常啊。”
喽啰们听到后都纷纷称是，一阵哄笑。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引大家入教，没有恶意。当然了，入教也不是谁都可以入的，为了证明你的虔诚，每家每户需要缴纳50两银子，若是没有，就要派出家中一个男丁来侍奉老母，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听完李亥的一席话，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五十两，他们引车贩浆，辛苦耕作，一年到头都头也没几个钱。五十两对于这群农人而言，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但是若不答应，那就要送出一名男丁，在这个农耕时代，男子是生产力的保障，若家中少了一名男丁，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说完，李亥不管一脸愁容的村民们，大马金刀的坐在小弟端来的椅子上，踩着刘学虎的脸，用力蹂了蹂。“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把他的家人给我找出来，我可以给他一些好处。”
嘈乱的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我知道，将军我知道。”说话的是村里一个闲汉，从人群中钻出，对着李亥点头哈腰。回头将刘老汉一家点出。随后小喽啰们将他们押出。
“呸！”
“刘老歪，你……”
村民们怒目相视，刘老歪也不害臊，反唇相讥：“快闭嘴吧你们，你们也想着举报，只不过一时抹不开脸罢了，真想保他们，怎么还让他们被带出来。”
“看看，这就是你刚刚为之出头的人，一帮愚民罢了。”李亥拍了拍刘学虎的脸，又把他托起，面对村民。
村民们看着刘学虎的凄凉模样，纷纷低下头，又感觉刘学虎的视线是不是一直在身上扫视，将头埋的更低。
“他们甚至还在想，都怪你强出头，惹恼了我，才有了这般重的惩罚。”李亥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村民都能听到，有的人被戳破心思，羞臊的满面通红，有的人握紧拳头，却敢怒不敢言。
“只要你告一声饶，加入我们，我就放了你，好歹你也是个汞血银髓的入品武夫。”李亥好言相劝。
“我儿，莫要答应。”刘老汉高声喊到。
“呸！”刘学虎随即啐出一口血沫。
“给脸不要脸。”李亥被吐了一口唾沫，怒不可遏。
一脚将刘学虎踹开，大步向着刘老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