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逛逛
天亮了，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直直照射到身上，少年是被阳光刺醒的，刺得身体酥软，李佑身躯还是有点虚浮的，昨天夜里他就算没有喝醉也差不多了，饮酒的后遗症令他难受无比。
不知何时他躺在了小塌上，只知道醒来时就是这样了，他能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异样感觉，手臂枕着绵软，传来如同棉花糖般的触感。
他转过身子，看到的一幕令他面部有些泛红，最后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手臂，反正身边人还未醒来，那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她睡得很熟，从窗口散尽的金辉照在那白皙小脸上，显得青涩、美好、可爱。她口中说着呓语，是听不懂的话语声。
既然还没醒来，他也不打算去叫醒她，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都随着她去吧。
他走下楼去，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学着小二往常的样子补充睡眠。
“你家掌柜起来了吗？”
李佑看着在那擦着桌椅的小二问道，他不知道这个劳动者是何时起来的，只是小二的额头上已经布着些许细汗。
“还没有，昨晚还大吐了一场呢！搞得我睡都睡不安稳。”
小二的情绪显然并不好，可是他也不能发作，薪资这些可还要从别人那里取来，不然就是白干一场了。
“客官要吃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你们到附近的地方买去，做饭的虞老头还没来。”
店小二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同时也记得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些事店小二已经做的有些麻木了。
李佑用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冷空气钻进肺部又被用力呼出。鼻尖品着早晨最为特殊的空气，这种感觉相当不错，让李佑感觉自己还是活蹦乱跳的。
李佑摇头道：“用不着的事，等会我自己去外面逛逛就行。”
……
小楼二层。
小猫一样的少女慢慢苏醒，身躯开始扭动，刚醒的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玉手下意识地碰了碰身侧，没有碰到东西，一片空荡。
一种说不得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只觉心里不舒服、酸涩、苦痛。顾不得整理自己那弄乱的发丝，草草穿上自己的绣鞋，去找找那消失的少年。
她先去隔壁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又迈步走向楼梯口，来到了一层。
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坐在椅子上，仰头发着呆，洛清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感受到异样的少年转过头来。
洛清问道：“为什么不叫我起来”
李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捋平褶皱。才回应她。
“没什么，看你还在睡，就没想着管你。怎么，是怕我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洛清这次没有嘴硬，她歪着头，目光挪到别处。肯定的应道：“怕，很怕，我害怕。
难道就这么缺少安全感吗？哎，难道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吗？李佑心里默默吐槽。
李佑问道：“今天还出去吗？”
洛清嘟着嘴：“自然要出去的，昨天都说好了。”
李佑微笑：“那你搞快点，我等你。看看你那头发都乱做一团了……”
少女点头，“好。”
……
事毕，离开了客栈。
李佑不在意地问洛清，他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逛逛的念头，可是昨天答应了人家，自然不能毁约，想想逛一逛也没什么损失。
“走哪边？”
洛清倔强的答道：“走哪都行，反正不能走那边。”
李佑装作不在意地问：“那边哪？”
洛清微微抿唇说道：“就是昨天走过的那边。”
李佑转过头去，问道：“为什么应该没什么的”
洛清接着应道：“是没什么的，只是因为那边有青楼。”
李佑憋着口气没有吐出来，脸色涨红，良久才说：“随你吧。”
……
万春楼，门口。
老鸨站在门口送走了昨夜那几个读书人，“几位爷，多来啊，姑娘们可天天念着你们。”
一个人拱着手道：“诸君，今日到此为止了，就此别过。”
几个同路的结作伴，相约同行，本来一群人分成数个方向散去。
长迹和子恒，一个住在下河村，一个住在下河村附近的山口村，可以结伴同行。他们已经打算了乘坐牛车归去。
长迹一脸笑嘻嘻地问道：“子恒，昨夜怎么样，你去找了谁？。”还装帅似的挥着自己的折扇。
子恒的内心是很愉悦的。
昨夜，他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林姑娘，虽说也只见了一面，还花光了身上的银子。一般人是无法理解子恒的，或许对于他来说与林姑娘见个面远比请其他姑娘作伴重要的多。
没出息的是，子恒最终高兴的一夜都没有睡着，独守一间空房。现在疲惫感涌上自己的心头，眼角旁厚厚的黑眼圈堆着。
看着身边人低着头那傻样子，还时不时会发出傻笑。长迹忍不住摇头：“子恒，得了，又花钱去看林姑娘了，这次见上了没有”
子恒道：“见上了。”
子恒的声音很轻，但又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让一旁的人忍不住撇嘴。
“啧啧，你瞧瞧你那样子……至于这样吗？”
子恒嘴硬地摇头：“你不会懂得。”
长迹转过头去，眼里藏起深深的伤感。过了许久，才出声。
“子恒，你还放不下吗？你不是个糊涂人……”
子恒闻言脸皮抽动，却没有答话。
是啊，有些人仅仅只需要见个面，就已经开心的不行了。
两人搭上了顺路回村的牛车，只需要给几个铜板就行。
牛车驶出云水城，最终消失在羊肠小道上。
……
街上人影攒动，很是热闹。
李佑转过身子看向身边人，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总不能空着个肚子。”
少女同意了：“你拿主意就行。”
一家路边商贩，卖着早上餐食。摊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着几个孩子打着下手。
这儿的人不多，环境不会嘈杂，李佑率先坐下来。
“豆腐脑来两碗，要加糖的。”李佑拉过一旁打下手的小孩子叮嘱道。
“好勒，您稍等。”
孩子虽小，也能熟练地打着腔调。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端了上来，看着豆腐那样子，闻着飘着的那味，瞬间食欲大增。
小孩熟练地将两碗豆腐脑从红木餐盘上端了下来，李佑看着他那被生活所迫的样子，想起了自己这个时候的孩子大都还可以读书，而这些孩子却早早地开始与生活对线去了。
“客官，缺什么东西自己去加。”孩子温厚的笑着。
李佑闷着身子，不紧不慢地品尝起来，那嫩极的味道，刺激着舌蕾，不用多久，就吃了个干净，完事后，身躯上出了一堆汗，那叫个舒适快哉。
“十文钱两碗。”
来收钱的是个中年男子，饱经风霜的他有些憨厚，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是个好欺负的人儿。
不用墨迹，李佑掏出自己的银钱袋子，摸出铜板放在桌子上。不得不说，体验感还是非常不错的，不仅吃起来舒适而且价格又贱，他是很满意这次消费的。
“走吧。”李佑看向一旁的少女，心里暗想着还得加紧时间，不然时间又会在不经意间溜光了。
岁月不饶人，人又何时饶过岁月
……
李佑没有什么念头，说起来，云水城里没有什么好逛的地方，这些地就是那个样子。
洛清叫住了还在前行的少年，“等等，我们去那看看吧。”
李佑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个应该类比于后世的那些卖化妆品的地。
秋水居，几个大字刻在牌匾上，牌匾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有些陈旧。
这个时代的化妆品俗称胭脂水粉，几乎都是采用各种纯天然植株、物品制造而成。
没有那么多的添加剂成分，用起来不仅有着贴合自然的味道，而且对于身体也非常好。每年都有小姑娘自己采集些花花草草制作胭脂水粉，爱美的天性大概刻在了每个女性骨子里。
小楼里各种女性出入，买卖交易。
李佑问道：“你想要买这些”
“嗯。”
洛清小声嘀咕。
李佑的目光停留在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上，说句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东西的效果。毕竟之前他看到的那些人，用得胭脂水粉都不太行，有些是味道过重，有些是质量不行。
“你想看吗？想看我就买，反正用了也只给你一个人看的。”
少女那浅红色眸子放在李佑的身上，殷殷期盼。说起来听到这少年的心咯噔一下，当即决定资助购买，他可受不了这个诱惑。
李佑轻声说道：“买吧。”
“好。你喜欢什么样的。要来挑挑看吗？”
少女一幅认真的模样，看的李佑一阵心痒。
“你自己选着就行，不要味道重的。”
李佑不喜欢那些味道过于重的，那样不符合少女那清冷的气质，或许每个少年内心都喜欢过素颜清纯的样子，就如青春时所碰到的女孩。
李佑看着在那试着东西的少女，忽然出声：“买枚镜子吧，少不得用这些东西。”
一旁的一人闻声取过来一个梨形青铜镜，镜子的镜面约莫一个人头大小。用着很是满意。
洛清选了几个东西提在手上，说道：“李佑，我选好了。”
“好，那就一并结了吧。”
几个人清点着这些货物的总价值，报出一个价格。
李佑利落的取出几粒碎银子，把这些东西用木盒子装着，手中握着梨形铜镜。
两人走出去，站在街道上。
“还想逛逛吗？不然回去了。”
李佑摩挲着手问道。
“不用了。”
“那走吧。”
“嗯。”
……
来福客栈。
两人回去时，客栈的掌柜已经起来了，在那坐着喝茶，李佑向他告别，从马厩牵出了那匹棕黑瘦马。
掌柜问道：“你真不考虑考虑吗？”
“不用了。”
李佑可以看到少女拉拽缰绳的手握的很紧，以及那一直注视着他的眸子，少年最终没有同意掌柜的提议。
……
“再会。”
“再会。”
李佑和掌柜互相拱手道别。
李佑循着记忆，前往了一个作坊，这是家老字号，传了几代人，坊主做的一手好糖。
李佑一下子买了不少，装满了油纸，然后揣进袖子里，紧紧别着。
洛清看向李佑，问道：“你买这些做什么？”
李佑重重地呼了口气，回道：“给我的妹妹，我答应过给她带糖回去的。”
小城不大，两人走出街道。离开云水城，顺着下河村所在的山道，两人一马走踏上了最后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