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此恨

    “我早已有了心魔，入魔只是时间问题。”言修洁望着元雪。

    “杀掉我吧，用你的神剑。”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起一层黑气，霜降飞到元雪手边，嗡鸣起来，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元雪一把按住剑柄，“为什么要演戏？你可以体面的死去，或者去魔界，只要你想，都可以。”

    魔纹从他白色的衣角处爬出，覆盖在他清秀的脸上。

    “可我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这是让我的死亡有意义的唯一的事。”

    言修洁的眼睛变得血红，掉落在地上的剑重新飞入他的手中，燃烧变红。

    青青浑身抖了一下，警惕起来。

    神剑不断嗡鸣，元雪几乎按压不住。

    言修洁向后飞去，门上的八卦锁闪烁了一下，被轻易破开，言修洁挥舞了一下剑，朝着远处飞去。

    元雪咬咬牙，起身对青青说：“照他说得做吧。”

    她还是有些生气的，“既然他非得这样。”

    ……

    现在是上早课的时间，在路上的所有弟子都被天上飞着的人所吸引，向追着风筝一般，跟着那道身影奔跑着。

    两人被万众瞩目着一直追逐到了山门前。

    举起剑打了两下。

    “那些书只是堆在桌边，其实你都看完了是不是？”

    元雪没说话。

    言修洁继续说道：“原来你已经学会了御剑术，你的天赋只有天生灵体可以解释，但别让别人发现这件事。”

    元雪：“言修洁，我要刺了。”

    在剑海门山门之上的半空中，言修洁被霜降捅了个对穿。

    他笑着，每说出一句话就吐出一口鲜血，“咳咳咳，你的进步真快啊，以后也不要懈怠……要努力…修炼。”

    他用手握住霜降剑身，魔气被霜降的寒气驱逐，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一寸一寸的将剑送入身体里。

    元雪不忍再看下去，反手将剑拔出。

    言修洁失去支撑，仰面向后倒去。

    在众弟子的注视下，言修洁从半空落下，径直砸在山门前东方刃的雕像上。

    雕像碎了个稀巴烂，一阵烟尘后，他竟重新站了起来。

    他想，自己还是恨东方刃的吧，自嘲的干笑了两声。

    望着眼前的山门，感慨万千，他刚入门时，也是从这里走进去的，那时山头还在，爬上层层石阶，累得要死，却满怀期待的。

    当时正是仙魔大战结束后不久，仙界人才凋零，测灵根后，整个剑海门都为他的天赋而欣喜，接着被无上仙尊的三弟子伏雨信收做弟子。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他向来洁白的长衫，繁复的魔纹扭曲了他温柔的面容。

    他看着聚集在山门前望着他的众弟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师兄弟们，他们笑着肩膀靠在一起。

    那些在夜晚里凶恶无比的面孔重新恢复了他们本来和善的样子。

    十分年轻的少年样子。

    “小言，快来啊，师父在找你呢！快点！哈哈哈…”

    放不下，他从来都放不下。

    他将剑插在地上，声音沙哑，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恨…………”

    眼睛流下血泪，永远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