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与子
李老爷子和儿子李尚武边走边交谈，父亲想带兵支援北疆，李尚武是不同意的，这一次他打算长期坐镇北疆。
“父亲，蒙国来势汹汹，北疆连失两城。儿有预感，北疆会频发战事，我打算长期戍守北疆。父亲安心在京都颐养天年，教导家族晚辈。”
“想带兵去北疆，各凭本事，别想抢我的机会。趁我现在身体硬朗，还舞的动刀枪，让我在战场上杀个尽兴。再晚些年上战场，怕是真的提不动动咯。”
听到父亲如是说，李尚武仍是不允。父亲临近花甲之年，岂能轻易涉险。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叫自己如何自处。皇帝想必也不会让父亲再临战场。
“父亲，您安心在家，战场杀敌自有青壮儿郎。”
李老爷子背着手，摇了摇头，看儿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想让我打消去北疆的念头，没门，谁来劝说也不好使。
李家满门忠烈，性子多是执拗之辈，认定的事实轻易不会变动。父劝子，劝不动；子劝父，父不听。
李尚武想着去朝堂上极力争取，皇帝和大学士站在自己这边，父亲到时候准没辙。
父子二人进入李府，儿媳秀英出厅迎公爹和夫君：“爹，午膳已备好，咱们是先用膳还是？”
李老爷子：“先用膳吧。”
李老爷子进入大厅，李云阳快速跑到爷爷身边，唤了一声：爷爷。
李老爷子宠爱的摸着乖孙的脑袋：“阳儿，把爷爷的大氅放去偏厅。”
李云阳抱着爷爷的大氅一蹦一跳的走向偏厅。
丫鬟们开始张罗菜肴，一道道菜从蒸笼里端出来，放在大厅的餐桌上。
李家人一一入座，长辈一桌，小辈一桌。长辈们食不言，小辈们吃饭像上战场，菜谁抢到就是谁的。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指着鸡肉，着急说道：“哥哥，哥哥，我要吃鸡肉。”
李云阳站起来伸长胳膊给妹妹夹鸡肉，妹妹吃到鸡肉笑眯眯的。
“哥哥，我要吃青菜，给我夹青菜。”
李云阳又给弟弟碗里夹青菜，顺便给弟弟碗里添了两块红烧肉。
小男孩满足的说：“谢谢哥哥。”
李云阳对弟弟说道：“不用谢！”
李家男女老少除了长孙李云轩不在场，其余人都在。李云阳作为李家三代在场最大的男丁，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
李老爷子看着温馨的这一幕，内心十分高兴。都是李家的好儿郎，第三代子孙太少，男丁更是少，作为将门世家，传承堪忧啊。
李老爷子早年丧偶，之后并未续弦，独自把儿女拉扯大。长子李尚文于十年前爆发的那场大战而战死东疆，留下遗孀刘氏和一子李云轩；次子李尚武育有两女一儿；三子李尚兴和儿媳孙氏生了一儿一女。
堂堂豪门世家，京都第一勋贵的李家，第三代弟子只有六人，三个孙子，三个孙女。李老爷子念及此处，更是坚定了自己亲身前往北疆的想法，好留儿子在家多生几个胖小子。李家人丁兴旺，传承越安全。
百年征战，历经七朝皇帝，李家在战场上前赴后继，先后战死三十四人，李家先祖李鸿也在东疆壮烈牺牲。东疆和北疆都有李家儿郎的身影，大楚和蒙国都欠李家的血债，血战当用鲜血来偿还，但凡战争不息，李家儿郎为国死而后已。
李家的功勋，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皇室亦如是，历代皇帝都对李家信任有加，极其荣宠。君信臣，臣以死报之。李家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忠君爱国——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为国为民，虽死无憾。
用罢午饭，李尚武带着妻儿回到自己的院子。
“秀英，你先带颖儿和馨儿回屋，我有几句话要跟阳儿说。”
妻子秀英带着两个女儿回屋。李尚武和李云阳站在凛凛寒风中。
“阳儿，为父就要去北疆了，近几日就要出发。为父没有陪在你们身边，你要照顾好娘亲和姐姐妹妹。另外要勤于练武，你云轩哥从书院毕业就要前往边关入伍，你也没几年安生日子可过。战场是李家儿郎的归宿，武功确实李家儿郎安身立命的根本，万不可有一日懈怠。”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熟读兵法，苦练武功，早日上阵杀敌。孩儿也会照顾好娘亲和姐姐妹妹的。”
李云阳才十岁，但是他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知道李家的宿命和荣光。家族对每个男丁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够建功立业。
“好了，回去吧。”
李尚武和李云阳进屋，李云阳回自己的房间读书，李尚武则是去找自己的妻子。
妻子秀英正在为夫君李尚武打包行李，从吃饭之前公爹与夫君的谈话到刚刚在院子里父与子的谈话，秀英敏锐的察觉到丈夫即将远行，她细心的为夫君准备行李。
李尚武进房看到秀英在打包行李，微微一怔，然后感动的从后面抱住妻子。秀英总是那样贴心，遇事不用他人多说，自己就做好了。
“夫君什么时候出发，可是要打仗了？”
李尚武用下巴柔柔的摩擦着秀英的脖颈，铁汉柔情不外如是。
“北疆出事了，最迟不超过三五天，我就要领兵去北疆作战了。我离开，可苦了你们娘几个。”
秀英后脑勺靠着夫君厚实的肩膀，整个身子偎依在夫君怀里：“夫君，安心去吧，你能陪伴我十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照顾好家里的，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