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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个闰年,三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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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荃恒码头:

    下午5点:

    晴,5°

    我给师傅带着路,隆底路从100号开始,到140号,都烧成灰了。我指着原来的123号-北斜的钢筋,说:“二少奶奶,这就是我家了。”我看着地上有些焦炭的尸体,虽然有老有少,但……

    我目光朝隔壁的木屋那儿望去,烧得只剩下煤灰渣,地上几具焦黑的尸体,我赶紧跑过去,翻了翻,没有小孩的,也就是没有梅襄老妹的。

    师傅看着我住的地方那坨煤炭灰烬,问:“你觉着,你爹会开多少钱?”

    “啊!这个,”我的老天爷,师傅竟然还惦记着为我赎身的事,“我也就值个……”

    “这是100块的洋行兑票,可以换100个大洋。”说着郁归从包包里拿出来,放在了废墟上面,再从包里拿出一个铜制打火机。

    “咔嚓!”打火机点燃了那张100的兑票啊!!!

    我的眼睛都直了。

    师傅淡淡得看着银票燃尽。这银票上火都是蓝火,不见明火。

    她似乎在找什么,饶了不下二十圈,看着那些焦尸。

    我就默默地跟着师傅,师傅想说自然会说……

    天色逐渐昏暗,夕阳徐徐从西边落下,西边的龙响山,双生岛那儿,时常会从西北边传来一束阳光,映射在荃恒码头上,就是海边儿老人常提的一线天,那缝儿是碧色的,靛青的光。

    废墟里的焦尸发出诡异水红色的光,方才还没发现这些絮状物;和我的大拇指般细长,仔细一瞅,是碧色的小尺蛾子?!我在码头待那么久,还没见过这样好玩儿的东西,便想伸手碰下。

    “别碰,这些是镇前墓迷宫上方,地下河道的灰灯尸蛾,碰一下,手指头便会爆炸。我们开车回去吧。”郁归说完,便面朝着我,伸出了破败苍白的右手……

    这一线天可太美了,诡靛蓝,印染着师傅的双眸,如饮血妖物。不过我搭着师傅的手跳过去的时候,是有温度的。我看着师傅的眸子,果然是高手,这边那么多萤火虫、蛾子、蝇子,却没有一只能靠近的了师傅,她的眉毛细长直至太阳穴。

    郁归跟着我,去了停车的位子,有些气恼地低声:“来晚了,师姐已经走了,不过那么大的阵仗,她也好不到哪儿去。”说着,她回头看着那群废墟,那些青蓝色的蛾子在自爆,有血液般好像星火焚烧。

    “师傅,天晚了,我看夜间会下大雨,那头的乌云压下来了。”我说着拉开车门,等师傅坐进车里。

    郁归若有所思,站在车旁:“下面的第二个闰年的三月七日,晚0点14分,会有事发生,可能……”明显师傅欲言又止。

    我有些懵懂,一个闰年就是4年,:“那得再等八年了。”

    师傅尚未继续说下去,只是整理了表情,让她显得楚楚可怜,轻软得坐进车里。

    市中心:(北区)

    万源路1号-20号韦府

    万源路18号:韦府(东阁)

    18:30,小雨

    我把车停好,跟着师傅,一起下了车。由小丁把车子停去万源路100号的停车场里。

    刚进了大门,就有一股名贵的檀木香气,是纯正的沈檀,我也没闻到过几回。

    厅里站着的,应该就是韦洐大少爷,如今在筌禹洲里响当当的人物,有钱有权有势,据说荃恒码头背后就是韦大少操控的,且韦大少刚刚娶了辰夏军阀仲伊的独女仲檬,这档子婚事从元旦开始,大摆宴席整整60天,真的财大气粗。

    韦洐少爷身着时下流行的黑色高定西装,里配米茶色衬衫,黑色西裤,一双黑色牛皮袋的高帮靴子,如坊间传的,是女人见了都会喜欢的那种大少爷。

    韦大少一见到了郁归,边上前,关切地问:“郁归,我听陈丫头说了,仲檬的确过分和越界了,我代她来像你道歉,我特地带来了赔礼之物。”说着他的身后,出现一个紫檀木的独坐,上头摆放着一座红彤彤的珊瑚,价值不菲,且这珊瑚有些淡淡的类似玫瑰的香气。

    郁归皱着眉,极力耐着性子,尽量让自己看着大家闺秀,温和得说:“大哥不必特别过来,心意我领了,大哥还是多抽些时间陪伴大嫂,免得她胡思乱想。”她的眼珠子里全是避嫌,不但离得1米开外,面部表情也如麻将白板。

    我站在师傅身后,感觉这韦大少是不是喝了酒,他此刻眼神不对劲。

    韦洐看着郁归一副半死不活送客的模样,果然上头了。筌禹洲就没有女人能拒得了他。于是他箭步走向前,露出往日的霸道,一把抓起师傅的右手肘,直勾勾得盯着师傅说道:“郁归,当时我要娶你做二房,你不愿意,嫁给那个傻子你倒是乐意,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个傻子吗?”

    我看得出师傅即尽忍耐中,于是赶紧上前,把韦洐大少爷撞开,扶住了师傅的右手,一本正经又卑微得说:“二少奶奶您没事儿吧,今儿在码头那儿受累的坐在茶店里好一会儿,这才缓过神回来的。”

    韦洐一听,知道仲檬的闹腾,这次仲伊老丈人也参与其中,想着郁归会不会是气得胃病复发了。他马上走到我们跟前,问:“郁归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那么晚回来,都是我不好,我没管住仲檬,你快点上去休息,对了你,还有你!别忘了给二少奶奶熬药。她胃病很严重。”说着关心的一直盯着郁归。

    师傅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对着韦洐敷衍得点了下头,便扶着我的手臂,缓缓上了二楼。

    韦大少开始安排起了东阁的丫头们了,杏兰就被叫上前,开始安排着师傅的饮食起居,什么贵就吃什么,那三神山血燕都可以直接往南苑取,还有梅里雪山的天参,他刚弄来的千年灵芝,我光是听着就眩晕,合着筌禹洲所有好东西都是在韦大少那儿了。

    二楼末:

    傻子二爷正在躺椅上数外头的星星,一看见郁归就飞奔过来,说:“姐姐,姐姐,你回来了。”随后一直摇晃着师傅的手。

    郁归强行挤出微笑,眼神中压迫感,说:“默航,去睡觉。”

    傻子二爷就悻悻得跑到了中式的木床上,假装睡觉,可还是想回头和师傅说话。

    师傅的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二爷闭嘴,睡觉。这二爷才消停,闭着眼,躺床上睡觉了。

    师傅听到一楼大厅没有动静了,便坐在了靠窗的扶椅上,“你一定有许多问题。”

    我想了想,站在师傅一旁,说:“确实,师傅,您武功盖世,何必在此……”我看得出师傅极其厌烦应付韦家所有的人。

    师傅倒了一杯雪参苦茶,说:“师姐琮伊尔,在五年前杀了师傅二夏叔,我与她打得两败俱伤。但明显我输了一点,伤的很重。”师傅茗了口茶,右手放松,手掌朝上,示意我去搭下脉搏。

    我走向前,食指中指搭在了师傅的静脉上,这一搭,我吓得冷汗直流。师傅上六条以及心前静脉,心小筋脉筋脉等……被一一震碎,手掌那块的手根骨缺失!尺骨和桡骨勉强用什么物质直接链接中手鼓骨,右手腕处碎性断裂应该左右手腕一样,浑身气血不流畅,随时都可能休克的样子。我马上将手抬起,怪不得师傅虽然绝世容颜,可我一眼见到她时,便只有破败。

    师傅喝了一口茶,说:“师姐也好不到哪儿去,进不去镇前墓,还被上头迷宫里的异乡脓歌姬打了。”说着她微微笑了下,继续道:“左慈道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我的眉头都能打结了,合着师傅这伤重的,还说什么死在我前头?这看来是必死在我前头啊。

    师傅看着我的愁容,轻轻说:“别担心,气若浮丝,那也是气。我能护你十年。”

    师傅缓缓站起来,将一旁的窗户打开,看着黑雾中的龙响山,说:“小七,你用的铜片虽然快,可杀伤力来看,不行,材质平平无奇。”说着师傅从椅子旁的茶几下面拿出了一个刻着个独眼猫儿的楠木盒子,有些年头了,上头都是印子;这独眼猫儿有着三条蛇样的尾。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暗器,黑压压的邪乎。

    师傅示意我过去挑一个合适的。

    我走向前,看着这些器具,紫金、黑金……这里头的金含量不低于百分之七十。这些含金的暗器,很多我不大认识。不过,其中有个紫黑色的双头小刀片,摸着轻,但我用无名指掂着小刀中间的黑石竟抬不起,密度那么大的情况下,却没无量重感,但是什么让我抬不起?。

    师傅接过我手中的小刀,欣赏着说:“有眼光,这把是双响回刀,杀伤力够了,撕裂、爆破都能做到,也是二夏叔喜用暗器。”说着师傅站在了窗边,“这个动作,我每天只能为你做一遍,你可好仔细看清楚了,特别注意气靑的走向。”

    师傅说话的声音总是极致温和,我怀疑我在做梦。

    双响回刀?!名字到不霸气……

    师傅朝着龙响山的方向飞出去……果然,师傅的浑身都有一股气,这股气极大杀伤力、但不血腥、不狂躁。唯有单纯,我从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气靑。师傅右手掌的舟骨结节飞刀所承受的力量应该是极限,我见着了这飞刀实实在在飞了数千米,途径的小雀、鸽子、信天翁、白头翁等小鸟都被震得稀碎!

    龙响山的确古怪,明明韦府离那山有四千米多,但这个位子,我却能看的很清楚,仿佛就在眼前。

    三色堇的紫色片儿刀,就像深夜中的流星,把天空都划开一道浅灰色的口子。

    我凝视着片儿刀,懂了!师傅之所以说每天只能为我示范一次,因为师傅倾注八成功力,瞬间爆破双响回刀的中心。片儿刀上中心的螺旋黑色石头是能蓄力的……这黑色的石头像极了一颗眼珠子,莫非,这小刀是个活物?。

    心中盘算着左慈道没听说过,但左慈是东汉末年著名方士,研炼丹之术。传说能役使鬼神,返老还童,还有起死回生的禁术,这些个卷轴都装在了个白玉盒子里随他的墓而埋葬。传闻得左慈墓,便得天下,能超脱衰老、生死、疾病……

    该不会师傅的左慈道是传承?龙响山和传闻中的左慈墓有什么关联?!九婴歌娘?!我在小书里看过,声音如婴儿般啼哭,豹身、雕嘴,头上还有一只巨角……每年的3月7日宵禁?筌禹洲,荃恒码头,龙响山……

    第二个闰年的3月7日,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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