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老师,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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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秦西律率队配合将民众成功转移进入安全区后,和城中守卫做完交接工作,总算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秦西律亟切换上一辆越野车,打算直接开去灯塔找陈简,车都已经发动了,却不凑巧在这时接到了徐清淤的电话。
“哥,你回来了吗?”
通讯器里,徐清淤不稳的声音伴随着淅淅沥沥雨声传了过来。
秦西律一瞬间拧起眉峰:“清淤,你怎么了?”
徐清淤是他战友徐麟的妹妹,两年前徐麟为了救他死在库尔瓦沦陷地,临死前将唯一的胞妹托付给他。
此后秦西律便认下了徐清淤这个妹妹,并把她送到了河市最为安全的安全区生活,每次得空的时候也会带些东西过去给她。
“回宿舍路上下雨了,我不小心摔崴了腿,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班车了,灯塔那边的救护电话又打不通,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透过车玻璃,秦西律往远处模模糊糊的塔所方向看了一眼,最终硬着头皮掉转了车头,对徐清淤说:“你把位置发过来,我现在过去接你。”
与此同时,一辆摩托稳稳当当停在了灯塔大门门口。
陆顽时扣了头盔下车,将信息卡抵在大门进行读取区,得到取药的授权权限许可,在缓缓开启的大门中走进了灯塔。
为了预防守护者和向导者在一起工作产生不必要的意外发生,灯塔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向导者,而只有军方或需要进入灯塔接受向导医疗、取药的人员,才有权限进入灯塔。
陆顽时拿着信息卡一路轻车熟路来到药房区排队拿药。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塔所外面还在下着倾盆大雨,排队的只有零散几个,很快就轮到了陆顽时。
窗口里面的向导药师边检索他的信息卡边询问,“拿什么药?”
陆顽时一如往常报了那几样药名:“πc人工向导素针剂、蓝管修复剂。”
向导药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信息卡,确定他是那位被下放到这边来的陆家大少爷,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戒备,“原来是陆队,请稍等。”
陆顽时礼貌回以一笑:“辛苦。”
等待期间,陆顽时习惯性抬头往白塔七楼走廊尽头的诊疗室方向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灯明明灭灭,光影虚实不清。
“药装好了。”
赵药师把装好药的塑料袋递出窗口给他。
陆顽时收回视线接过袋子说“谢谢”。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呼喊,“是有人过来了吗?”
陆顽时循声回头。
小裴拍着胸脯在他面前停下来,一看他是陆顽时,不由一怔,但眼下情况紧急,小裴只好硬着头皮向人求助——
“陆队您现在有空吗?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员了,灯塔顶部的静音系统坏了,只有陈老师能修护,但是那里太危险了,塔里又都是向导人员,安全区中心的守卫一时半会过不来,能不能请您护送陈老师上去?”
几乎话音未落,陆顽时已经迈开腿径自往电梯方向快步赶去。
见状,小裴愣了一下,也连忙紧追上去,开启电梯把人领上了灯塔天台。
小裴本来还想跟这位长时间待在贫民窟游手好闲的陆队具体沟通一下怎么护送他们陈老师上去的问题,结果一上了天台,就见陆顽时连问都没问直接大步向前,越过焦急守在原地的一众人员,直接抓住云梯攀附了上去。
这场骤雨来势汹汹,陆顽时连雨衣都没穿,就这么淋着雨几大步跨上去,一双眼睛锋利紧紧盯住顶部小台上孤伶伶站着的模糊人影。
在又一道闪电劈落下来的刹那,陆顽时猛地召出半透明体的青鸟机甲精神体扑跃上去,展开双翅笼罩在那道纤长的身影之下。
在此之前陈简其实已经提前利用足丝给自己筑了一道简陋的茧房屏障,勉强能抵挡住几道雷电,为她拖延时间。
所以当劈落下来的雷电并没有对她的茧房屏障构成丝毫威胁的时候,陈简脸色苍白,下意识抬起了头。
只听一声尖啸长鸣划破夜空,展开的机甲双翼折射出极光般冰冷深邃的绿色,宛若一面硕大的天幕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抵挡住全部的雷鸣闪电。
“是你……”
“嗯呢。”
陈简脸色有些微白,但在雷电交加的情况下,陈简没再多问什么,很快转头继续专心她的修理作业。
而陆顽时撑在她背后,却看到了陈简自恃沉静下的另一面——
风很大,吹得陈简身上的雨衣散开,被淋湿的外衣单薄,紧贴着纤瘦的身体,能清楚看到她腰线凹出柔韧细窄的弧度,和薄嫩雪白的后颈,是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那种光泽。
陆顽时平时浪荡得很,此时此刻却竭力压制着疯狂鼓噪的内心,生生逼迫自己撇开了头。
生怕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了的。
陈简显然并不知这些,有了陆顽时的护航,她的修理进展顺利许多,虽然听着雷声还是怕,但总算是赶在半个小时之前,将损坏的静音系统成功启动。
看着静音系统上一一亮起显示正在运行工作的小灯,陈简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由于水台太狭窄了,站着两个人本就勉强,陈简这会儿的全部注意力又被雷电吸引,薄薄的肌肤绷得很紧,一转身,冷不防险些要撞上人,那人被她的额头碰到肩膀,立即罚站似的退到了贴着栏杆的位置。
陈简刚要说话,猝不及防的,又是一道闷雷砸下来。
陈简两片湿漉漉的睫毛打了霜似的微微一颤。
像是快要绷不住了。
陆顽时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对,“陈老师,你还好吗?”
陈简眸子清冷,眼角微红,说:“还好。”
说完抬手碰了碰脸颊,湿的。
明明陈简脸上什么表情波动也没有,就仅仅只是被雷声吓得红了眼圈。
陆顽时却被这样反差的一幕可爱到呼吸停滞不动。
须得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摸她脸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