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雅
皇太极和她前后脚进屋，小玉儿看他进来，眯了眯眼，手上的珠串缓缓滑动。
“怎么了这是？”
他一进来就发现小玉儿的表情不对。
没有搭腔，小玉儿装作想事情，偏过身子。皇太极意识到不对，走过去，弯腰探头。
一根辫子垂在小玉儿视线里，微微抬眸，对上皇太极的视线。
“不开心？”
男人还是一如往常，反倒让人觉得更生气。
她平静道：“我刚才看到你和海兰珠，觉得不开心，如果可以，我需要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件事在我心里很重要，如果不了解细节，我可能会多想。”
“你刚才在？”
小玉儿上下动了动脑袋。
皇太极心里悬起来，眼神柔和了些。
靠近她耳语道：“海兰珠拦住我，是说她倾慕我，这次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才来表白。看清楚我的态度后，她道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小玉儿淡定问道：“那你为何一直看着她？”
这才是让人误会的地方。
皇太极蹙起眉头，不解看她一眼，否认道：“我没有。”
“可谁都看见了。”朝李柱儿抬了抬下巴，示意让皇太极问他。
大汗的目光投过来，带着无形的压迫。
李柱儿赔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男人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们退出去。
只剩两人后，他回头。
小玉儿偏头看他，等解释。
皇太极认真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我不是看海兰珠，我是在看红梅。”
“你喜欢红色的东西，那红梅看得极盛，好看的很，我在想是要帮你折一些回去，还是带你去看。可能是她走的方向正好在那边，所以你们都误以为我是看她出神。”
解释很合理，小玉儿眨了眨眼，心里的郁气缓缓三散去，性情顿时好了许多，点头接受。
“她都哭成那样了，梨花带雨的，你没感觉吗？”
“感觉倒是有，便是觉得海兰珠太不知礼数，拦下我之后，净说些没用的话，我本就不在乎她对我有何想法。”
小玉儿轻笑，“怎么就是没用的话，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多好的手段？”
皇太极挑眉，“是欲擒故纵吗？”
倒是少有人对他有这个手段。
“我可不知道，胡说的。”
皇太极搂住她，头从后面靠在她肩上，“你说的话就没有胡说的，若是说错了，也是海兰珠的错，让你误解了。”
他的偏袒毫不掩饰。
小玉儿忍俊不禁。
“我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和郎君有分歧了怎么办？”
皇太极不假思索说道，“你是对的，我肯定错了。”
说出口的速度甚至像是经过培训的一样，一溜烟就说出了口。
小玉儿心道：可以去开男德培训班的程度了。
拍了拍他的手，她道：“事情说清楚我就放心了。”
皇太极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她的颈侧，“你能问出来，我才放心。”
问出来就说明还信他。
许多隔阂便是憋在心里不问造成的。
小玉儿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不再心悦于我，你也会给我体面。只要我问，你会说的。”
“如此了解我？”
小玉儿拉开些距离，侧目看他，心里若有所思，“不，我不了解你。”
“怎么会不了解，明明我都对你坦诚相待了。”男人语调喂叹，明明是正常的话，可小玉儿总觉得他话里不止这个意思。
小玉儿：“……”
她的脸上明晃晃写了几个字，你个坏心眼的。
皇太极哼笑几声，胸腔的共振通过衣衫传到她心里，莫名带起热度。
皇太极偏头亲在她细嫩的颈侧，闷声笑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为什么脸红了？”
“屋里暖和，热气熏的。”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死鸭子嘴硬，有来有回的，谁都不说出心里想的什么。
就算彼此都心知肚明。
……
之后一段时间，海兰珠严格执行她的话，躲着皇太极走。
只是她躲得明目张胆，因而所有人都知道了，大汗对这个美人没兴趣。
不少人心里感慨，这么好看的女子，还对大汗一片痴心，大汗为什么不喜欢？
听说还有人看见海兰珠格格在角落里垂泪。
真真是令人心碎。
不少人被海兰珠的外表迷惑，真心以为她就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渐渐的，宫里有了流言。
几个洒扫的宫人趁着天色尚早，躲在角落里说小话。
一个宫女道：“大汗身边也没几个人，就将海兰珠格格纳下又不是大事，为何不肯？”
另一人挑眉瞪眼，“你这都不知道？除了那位东宫福晋，谁会不愿意？肯定就是大汗顾忌那位，所以才不肯的。”
她们旁边的姑娘道：“东宫福晋好过分，嫉妒之心未免太厉害了，大汗这么多年守着她一个不够，还想让大汗一直守着她一个人不成？”
“就是就是，听说前几年还有人请大汗多纳些人进宫，可大汗都没答应。东宫福晋独宠多年，也不知道贤良些，劝劝大汗。”
……
这样的小话在宫里各处都有。
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崇政殿内，皇太极面无表情，目沉如水，深渊般黑沉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掀起唇角，皇太极讥诮一笑。
“海兰珠格格的本事不小，这么有本事的人，留在朕的后宫屈才了。”
敛目思考了一会儿，他想，嫁给多尔衮他们会不会有些不地道？
但想起多尔衮前世娶了小玉儿，他突然觉得良心也不是很重要。
找个时机，将海兰珠打发了才是正事。
拿起奏折，皇太极平静道：“将那些穿闲话的，抓起来，按着规矩，你亲自盯着行刑。行刑完之后，随便挑一个，给海兰珠格格送去。”
杀鸡儆猴，那就得让猴看着才行。
李柱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皇太极看盯着奏折，许久没动一下。
仔细一瞧，还能看见他眼中阴沉一闪而过。
总是有些人，得寸进尺。
……
几日后，皇太极大阅八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