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吟唱判词

    贺明亮饶有兴致的想继续听下去。

    “山主人丁，水主财，虽说咱们这地没什么山头，老大哥你望望，这边田其实不平的，你们刚刚来的地，翻得那个土坡，可以说是山了，水咱们再看，您家门口有个大塘，那大塘的暗渠就绕着您家祖穴旁呢！这还不算好的，好就好在，你家这穴啊，被绕着，当初挖的时候，多挖它个半分，就漏水了，不吉利了，会出人命的。”

    他说话的时候，眯着眼睛，嗅着鼻头，前倾着肥胖短小的身体，“再看啊，咱们都说，登山看入口，入穴看明堂，老大哥，你看看，你家这地，开阔，四处田，春长花夏有叶的，生机勃勃，多子多孙。”

    贺明亮没了刚刚的凝重表情，现在满脸挂着的都是笑容，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和对自己家族多子多孙的欣慰。

    “这你没说错，我们家，就是能生，我哥生两个都是儿子，我生三个也都是儿子，这最后还是想想生个女儿吧，等老了有人照顾嘛。”

    爷爷，您可是真会吹牛啊，说的好像你可以控制你的xy染色体一样，想要儿子就要儿子，想要女儿就要女儿啊。

    原来人性是很难变的，老的时候蛮横不讲理，爱吹牛爱放屁，这中年的时候，也是一样没落下。

    “老大哥好福气啊！这以后不得有五个儿媳妇伺候你，偷着乐吧！”

    是不是算命先生都是这般谄媚，净是说些好听的，来博取当事人的快乐和信任，再等时机成熟，说些缺点，最后破财消灾，大赚一笔。

    我可能是露出了些，猫类难以作出的嫌弃的表情，惹到这醉酒先生的注意，他将视线转向我，眯着眼睛，嘴巴哈出恶臭，“哈，小猫咪，这么可爱，老大哥，你可真有爱心，祭祖都带着这畜生。”

    我去你妈的，你他妈才是畜生，我喵了一声，表示不满。

    “哎，你刚刚瞎说一通，这猫你都看不出明道？”

    贺家盛掸了掸膝盖上的泥土，挑衅式的问道。

    那疯子，两腿定住，两手不停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但眼球却惊人的没有移动过，甚是可怕，他就这样看了我足足两分钟，然后摇摇头，那腮帮子的肉被甩的直抖。

    “只看到它脖子上的小物件，亮闪闪的。”

    “对咯！”贺家盛笑道，“这猫神着呢！这脖子上的，是金瓶，是他出生的时候，娘胎里带的，神着呢。”

    说罢，只见那人扑腾一下，跪倒在地，拼了命的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我去你妈的，别在这装模作样的，快起来。

    他好像听懂我内心的独白似的，“好好，我起来。”

    我疑惑，他蠢笨的起身，对我点头哈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拜见猫大神。”

    我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不是什么猫大神，你别在这装神弄鬼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

    他好像真的可以听到我说话。

    “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的猫大神。”

    我开始兴奋，做猫的这几个月，无人交谈的乏味真的难以忍受，“那你快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贺荣的故事？”

    “小人不知啊！”

    “真的不知？是不是我孟婆的汤，让我忘了些记忆。”

    “孟婆的汤对您无用，您也是知道的。”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

    “你竟然能和我说话，说明是有些神力的。”

    “不敢不敢，小人只是略知一二。”

    “那你为什么告诉他们，我们贺家后面会家族兴旺，人丁不断，可事实不是这样的。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人妖出世，你在说谁？又说什么□□，你又再说谁？你这个臭东西，老子喜欢男人就是人妖啊？”

    “我错了！我错了！”

    他吓得两腿发抖，说话直哆嗦。

    还没等我再次发问，他便站起身来，提着快要掉下来的裤子，跑开了。

    我在贺荣怀里，无法追去，真是可惜！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说话的，还想问问清楚。

    突然，那贱人便在远处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

    那笑声穿过清冷的空气，穿过绵绵细雨，穿过贺荣温暖的棉衣后，是那般让人心寒。

    猫大仙，醉大仙，家门不幸是明天

    男爱男，男爱女，男欢女爱伤大体

    女发昏，女做囚，红颜薄命无路求

    天为被，地为席，人丁兴旺可叹息

    “妈的！疯子！迟早我找人在街上给他打一顿！”贺老大攥紧了拳头。

    “收拾收拾，回家吃饭吧。”

    贺明亮向我我来，“来，我来抱着。”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第一次抱我，我却以猫的面目。

    嘴里小声的说着：“我们家的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