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魔
威尔特街的夜晚人烟稀少，工厂的化学浓雾笼罩着整座斯诺德城，没有月光，更没有行人。
信仰神灵的平民认为，斯诺德城的夜晚属于恶魔，它们会潜伏在黑暗里，寻找路过的行人，蛊惑他们的心智，诱导他们走向黑暗，成为恶魔的食物，就像约翰神父说的，恶魔真的存在。
威尔特街的路灯昏暗，微醺的杰夫搂着艾琳娜的腰，“我们去哪？”
无论是曼妙的身姿，还是弥漫着诱人香味的卷发，这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杰夫。
艾琳娜露出笑意，这笑容配上这件红裙，在灯光下更加妖艳。
她并没有言语，而是拉着杰夫，走向昏暗的小巷，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许久未经打扫的小巷弥漫着浓郁的尘埃，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昏暗的灯光只停留在巷口。
再往里走，黑暗已经将整座小巷吞噬。
兴许是晚间阴寒，杰夫只感觉艾琳娜的手掌冰凉，像是一块冰。
“喜欢这里吗？”
艾琳娜轻轻凑到杰夫的耳畔，鲜艳的红唇缓缓贴靠着杰夫的耳垂。
杰夫将双手搂住艾琳娜，凑到她的耳边，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当然，我的女士。”
两人相拥在寂静的小巷，那火辣的身材令杰夫感到火热。
他们相拥，相吻，借助这短暂的愉悦来满足长久的饥饿感。
有那么一瞬间，杰夫仿佛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梦，一场美梦，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场属于他的美梦，很快就要转变成噩梦了。
相吻的嘴唇略带些许凉意，杰夫的目光逐渐警惕，气氛也陷入了寂静，无形的压力伴随着道道黑影，仿佛在黑暗里缓缓涌现，它们很谨慎，像是在等待猎物的上钩。
深夜的晚风带来些许腐朽的恶臭，渐渐掩盖那诱人的淡淡芳香。
古老的威尔特街涌起诡异的寒风，街道口的路灯闪烁不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出现。
寂静的小巷，杰夫亲吻着艾琳娜，他很享受，享受最后一秒的愉悦。
巷口掀起呼啸寒风，如猛兽捕获猎物般出击，锋利的利爪交错挥击，杰夫身影后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折刀刺破了艾琳娜的皮肤。
锋利的刀刃切割了艾琳娜的腹部，砍进了她的血肉。
这是有预谋的攻击。
杰夫舔食着刀刃的鲜血，瞳孔微微收缩，他隐约能看到艾琳娜腹部蠕动的血肉，正在愈合。
猩红的目光注视着杰夫，“你是驱魔人？”
腐臭的味道充斥着寂静的小巷，那原本鲜血淋漓的切割口已完全愈合，这是恶魔独有的能力，治愈。
杰夫保持着挥舞折刀的动作，与此同时，巷口的尘埃杨起，他的耳边响起诡异的呢喃，狰狞的暗影在路灯下游荡，徘徊。
恶魔，整座威尔特街充斥着恶魔。
面对秩序局的威胁，他们没有丝毫恐惧，甚至在夜晚游荡人间，这完全令杰夫感到诧异。
艾琳娜的面部扭曲，变形，连同血液都兴奋了起来。
“驱魔人”
“多么美味可口的灵魂”
“多么美妙的献祭品”
“我要将你献给它们”
“我要将你献给它们！”
面对杰夫，艾琳娜的脸部没有惊恐，反而更加欣喜，灵魂的献祭能为她获取更多来自于恶魔的“恩赐”，来压制着她的狂热与暴躁。
更重要的是，驱魔人是恶魔的天敌，他们的灵魂能获得更上等的“恩赐”，来为她永生之后的躯体获得短暂的平静。
庞大的压迫感从艾琳娜体内涌出，她的面部溃烂，好像那就是她原本的模样，锋利的利爪如饿狼般挥舞，杰夫尽可能躲避。
对方的利爪能轻易击碎墙石，一旦碰到杰夫，很难想象自己会被分割成多少块。
而寂静的巷口，随着数不清的暗影掠过，好像有无数只恶魔正准备享用新鲜的灵魂。
杰夫并未在意这些，他快速逃窜，速度迅捷，与艾琳娜相撞后，又快速留下切口，将对方砍的血肉模糊，洒落的鲜血给墙面增添了色彩与美感。
这只恶魔动作明显有些缓慢，她并不是杰夫的对手。
“住手”
“快住手”
沉重的痛感自艾琳娜腹部袭来。
杰夫没有多做停留，在艾琳娜挥舞利爪时，他又很快消失在黑夜中，原本的瞳孔闪过异样的色彩，紧接着，他便化作残影，朝着那巷口的恶魔快步冲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恶魔之后的饥饿与狂热都在无止尽的折磨他，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火焰在体内燃烧，他需要尽可能的释放这股烈火，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忍耐，这种感觉令他在狂暴与理智间游走，可无论他吃多少美食，都无法缓解这股烈火，唯独灵魂。
吞噬灵魂，恶魔的灵魂，唯有灵魂才能缓解这股烈火，缓解内心的饥饿。
杰夫开始变得残忍、疯狂。
他的身影疾驰而去，化作残影，掀起狂风，吹动尘埃，那股腐臭的味道愈发浓烈，令他愈发沉醉。
他的大脑只有一个声音，将这些恶魔，全部吃光。
嘶哑的低吼从巷口传来，杰夫能嗅到恶魔的踪迹，正如预想中的那样，他品尝到了来自灵魂的味道，他疯狂地将那些游荡的黑影撕裂，吞噬。
威尔特街昏暗的闪烁灯光下，杰夫的脸，无比狰狞。
他在灵魂与血液的满足下，像是成为了一只恶魔。
他的牙齿间残留着粘稠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他才是夜晚的统治者，而那些游荡的恶魔，只是他的猎物。
幸运的是，宽阔的街道提供给恶魔足够的逃离空间，不然在杰夫的狩猎范围内，没有一只恶魔能离开。
掷出的折刀轻易刺中半空的恶魔，刺痛令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坠落至杰夫脚边。
杰夫踩着对方的腹部，那是一只通体漆黑，长着一对像是蝙蝠翅膀的恶魔，它的体型仅常人一半，牙齿却异常锋利，面部像是饿狼，又像是狐狸，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