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切尔诺工厂
漫步在无尽的黑暗中，柔和温暖的光芒从通道的尽头洒落，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可见尘埃中的颗粒漂浮在眼前。
直到光芒彻底将他包裹，一种奇怪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他缓慢地移动着脚步，穿过这层光芒，来到连接秩序局的酒馆，寂静之下的压力转眼间消散。
凯文的酒馆属于秩序局的中转地点，由秩序局的高级人员看守，而类似于这样的地点有许多，斯诺德城的秩序局有五个分布，分别管辖不同范围。
穿过朦胧的黑暗，身后通往秩序局的通道也在石门逐渐合拢下封闭。
秩序局就像是盘根在斯诺德城的大树，他们保护着树底下的平民，保护着斯诺德城的秩序，其内部结构更是比想象中的要离奇。
杰夫美好的一天，从喝下这杯烈酒开始。
在酒馆里，凯文好奇地打量着处于心情愉快的杰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杰夫则耸了耸肩，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注视着那液体如波涛般缓缓在酒杯里流淌。
“调查马特·菲尔丁的死因。”
马特·菲尔丁的死因离奇，包括那威尔特街的十三条失踪人口，那背后隐藏的神秘组织，他们在斯诺德城执行着永无止尽的掠夺灵魂，与恶魔做着交易，违背了神圣的生命法则。
“祝你顺利。”凯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杰夫而言，这只是一次升职的机会，并不在意职位的他也按耐不住高工资的诱惑。
在斯诺德城，有钱才是王道，就像切尔诺工厂附近的贫民，他们永远只能居住在那破旧不堪的阴暗角落，因为他们每月的报酬低得可怜，工厂会无止尽的压榨他们的时间与精力，这样的生存法则持续着一代又一代。
杰夫走出幽暗的酒吧，他的下一站目标：切尔诺工厂
威尔特的街道人烟稀少，唯有马车车轮在街道滚动的响声，那枣红马迈着优雅的方步，缓缓走过街巷，似乎在与主人一起等待着客人的光顾。
除此之外，街道只有少许人流，压抑且沉闷，马车的身影消失在杰夫的视线中，他们在城市游荡，每月只能赚取微薄的收入，也许他们有儿女，又也许，早就饿死了。
从威尔特街道赶往切尔诺工厂的距离并不远，八公里，杰夫驾车行驶约半小时。
当车辆行驶进繁华的工业区，这里的人流量也逐渐增加。
这是一片属于工人区的天空，在这里充斥着煤烟与油臭，它们笼罩着城市的上空，那些庞大的器械朝着那些睡眼惺忪的工人们发出颤抖地吼叫，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宠物般忙活着手头的工作。
这些工人满脸污黑，只有牙齿是白的，走到哪都要有一股机油味，而得到的报酬，也只有每月一千卢比。
杰夫的车停靠在切尔诺工厂附近，他转动着折刀，注视着这座庞大的工厂，这里充斥着欲望与贪婪，以及对金钱的渴望，恶魔在这里能得到充分的满足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劣质香烟，下了车。
也许是恶魔之间独有的能力，他总能闻到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即便有浓烈的油烟味覆盖，却依旧分辨的清。
资料显示，马特·菲尔丁是一名机械维修工人，平时以维修机械维持生计，地位不算高，微薄的薪水根本无法提供他的妻女生活，这让他们的生活窘迫，导致妻女很早就离开了他。
工厂里的工人步伐匆忙，与杰夫对接的是一名体格稍微健壮的男人，男人名叫哈曼，维修区的领导人，也是本次调查的对象，杰夫需要从他这里了解有关于马特·菲尔丁的事。
一系列的谋杀失踪案件导致整座威尔特街人心惶惶，他们并不在意有人死亡，却担心死亡会找上他们。
杰夫目前所处的位置，只是切尔诺工厂的维修区，一座座巨大的作业机械耸立在他的眼前，许多贫民都穿戴着工作服，朦胧的雾霾下，只留下他们那淡淡的影子。
比起这些有毒的雾霾，他们更担心赚不到钱。
哈曼递给杰夫一根烟：
“其实每年无论是切尔诺，还是斯诺德城，总会有几名无关紧要的贫民死亡，也许只是一时想不开，很正常，但毕竟是领导调查，只能说走个形式，我们肯定是配合的。”
斯诺德城的死亡人数确实多，也有许多案子留存在警局，不是不想调查，是根本无从下手，大部分都是走个形式，导致这里的秩序很混乱，许多犯罪分子都会钻了空子，做一些违法的勾当。
杰夫接过烟，点燃，笑道：“组织上的安排，例行公事。”
哈曼点头：“也是，毕竟是领导。”
杰夫又说道：“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有关于马特·菲尔丁以及前段时间的失踪案子，你有印象吗？”
两人并排行走在工厂的车间，数不清的粗线彼此缠绕着汇聚在一座座器械之上，看上去极其混乱，许多工人工作时还需要戴上防毒面具，避免吸入过多有害气体。
哈曼摸了摸那早已掉光头发的脑袋，说道：“那件事有些奇怪”
杰夫认真地问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哈曼点点头，然后沉思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些什么，随后凝神看向杰夫：“你相信恶魔吗？”
“恶魔？”杰夫阴沉着脸。
“对，恶魔。”
哈曼回忆着曾经的画面，其实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工业意外。
在这个世纪，虽然工业水平持续发展，但说到底也只是起步阶段，许多工业机械的技术上仍有缺陷，且不稳定，这也是他们困扰的问题之一。
整件事，要从几个月前的凌晨说起。
当初切尔诺工厂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爆炸，也许是因为作业执行时，操作不当，猛烈的炸响不绝于耳，房屋接连坍塌，工厂内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陨石般下坠，毫不留情地砸向落荒而逃的维修工人们，血液如彼岸花般绽放，与支离破碎的玻璃形成一道幽美的风景。
房屋坠落，将十三名居住于贫民区的工人，埋葬在了废墟下。
这场灾难的结束仅仅是一夜间，现场一片狼藉，但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诡异的事？”杰夫疑惑。
哈曼深吸一口烟，面色凝重道：“他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