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故土(上)
“小方？小方？你醒醒？”
“怎么样，方仔他还是没反应？”
“唉，不知道，老楚你先回酒店休息会吧，都两天没合眼了。
你这把岁数了，身体迟早要垮的。”
“你说的倒轻巧!
我哪睡得着？
只怪你当初不让我拦住方仔，
不让他出国。
他才25岁，
学业还未完成，
连婚都没结。
你非得忽悠他掺和大国博弈干嘛！
真是的！”
什么人？
好吵？
可这两个声音听上去，
挺熟悉……
哦，
我想起了，
是院长和老师！
方长浑身一激灵，
猛得睁开眼睛，
手脚使劲摆动，
直接从病床上滚落，
脸着地，
格外疼。
可未等他爬起身，
耳边又传来高昂的喊叫声：
“医生、护士，
阿妹，快来，
104房的病人醒了！
我孙子醒了！”
接着那留在方长记忆深处的苍老脸庞，
竟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并紧紧攥住他的手，
热泪盈眶的念叨着：
“你醒了就好，
都怪老师我糊涂。
害你受了这些罪。”
之后便是鸡飞狗跳般的一通乱来。
无数熟悉的、陌生的人影，
在方长面前反复晃动。
看得他眼晕，
险些又睡过去了。
………………
主治医生坦言，
方长能睁开眼，
简直是奇迹。
毕竟并非每位遇到车祸，
又被二十斤重的塑料板压断肋骨，
导致内脏积血、脑部缺氧的倒霉蛋，
都能再度苏醒的。
变成植物人，
后半辈子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
才是正常的结局。
于是在方长神智还未清醒的情况下，
住院部的医生们像打了鸡血似的，
用轮椅推着他，
去做了全套检查。
什么磁共振、抽取骨髓、心电图、胸透、胃镜、验血，统统来一遍。
只差了分析大小便了。
这两样得等方长，
什么时候方便了，
再做。
总之免不掉的。
反正全部医疗费全由森本集团买单。
外国佬的便宜，
不占白不占，
花起来不心疼。
何况经典案例，
值得研究，
不如大伙一起研究下。
医生们特别好奇，
奇迹是怎么发生的。
别说医生了，
五小时过去了，
院长正喂他吃饭呢，
方长仍然心不在焉。
汤勺快伸进鼻子里了，
也不在意。
方长总感觉自己仍像困在云雾里的小鸟一样迷茫。
周围的事物，
皆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终于回到海蓝星了？
摩斯坦、徐大哥、蜥蜴人……
黄粱一梦嘛。
也难怪，
怎么可能真有秦末的人，
飞往宇宙，
建立起一个庞大帝国呢。’
笃定，
或者说是强行催眠自己接受，
所谓的联盟全是幻觉。
方长终于松下吊在思维世界里的那颗巨石，开始心安理得的跟院长聊起家常。
据院长所说，
自己很幸运，
未被当地的黑恶势力刺杀成功。
而那场车祸的真相，
也与方长所预料的，
有些许出入。
方长原以为的幕后黑手：森本集团，
其实早已认输服软了，
从未想过，
再把事情闹大。
森本集团都准备出公关费，
堵住方长的嘴了，
何必在那节骨眼害他呢，
多此一举嘛。
是那帮开推土机，
冲击甜井村的地痞无赖，
不肯放过方长。
这些阴沟里的老鼠，
认定是方长离间了自己与金主的关系，
使得本该到账的钞票，
全部重路退回了。
断人财路，
如同杀人父母啊！
这帮窝在小地方耀武扬威的垃圾，
是没种跟森本集团算账的，
只能将怒意全倾泻到方长身上。
提前在车轮胎旁埋雷的胆量，
他们不仅有，
还很大。
若非仍忌惮方长的背景。
直接动枪，
他们都敢。
企图用更弱者的生命，
向强者讨来个公道，
确切的说是怜悯。
这诡异的逻辑，
简直脆弱的可笑。
‘嘿，
我居然差点死在，
一群乞食的走狗爪下，
大意啦。’
方长是警惕性不足，
可他背靠着的大树很警觉。
那些随行的保镖，
在长途客车突然爆胎的瞬间，
就果断一轰油门，
追了上去，
迅速施救。
他们用人力，
辅以后备箱的液压钳，
轮番上阵，
在最短的时间内，
拖出了方长，
将他送去当地的医院治疗。
并未令方长随着长途客车，
一同被烧成焦碳。
那真连火化的步骤都能省略掉，
直接敲敲碎，
埋墓里得了。
至于后续呢？
既然行动失败了，
方长仍活着，
那无需大树出面干涉，
森本集团就超自觉的，
跟踩蟑螂一样，
撵平那帮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狗腿子。
同时还用专机，
把方长送回老家，
主动同意为他所有的医疗费用买单。
世上只有弃车保帅的典故，
岂能编写个大将愿为小兵挡刀的故事，
这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
一周后，
被反复检查个七、八遍，
确定方长没有丝毫暗伤，
连瘀血都散清了，
医院的几位大佬才舍得放他出院，
并表示请将医院当成自己家，
记得要常回家看看哦！
接下来虽然没法继续坑冤大头了，
但常规检查又不值多少钱，
几人自个就能解决。
但凡能从方长身上，
窥探到一丝奇迹发生的原因，
那整个医学界都赚大了。
与名流青史的机遇比起来，
区区小钱算什么？
啥也不是。
而出院了的方长，
也跟教授曾经承诺过的那样，
成为了最新一届的杰出青年。
数十家主流媒体争先求着要采访他。
仅仅两天，
方长秒变当红辣子鸡。
羡慕嘛，用命换的。
光靠拼命也无用，
若非老师和院长是知己好友，
并且无儿无女，
将方长视作亲子侄，
否则绝不会这么顺利的。
别人不清楚，
方长自己还能不清楚嘛。
所以他成名后，
岂敢放肆？
反倒更谨言慎行。
拒接广告、
不上综艺，
只是回学校，
静心撰写论文，
准备参加答辩。
‘可联盟真的只是梦吗？
为什么我仍记得劲贯全身、呼吸吐纳的法门，
现在还能连跑三公里却气息不乱？
之前我体测勉强及格而已。
总不可能是老天爷启灵，
祖坟里冒青烟，
我莫名其妙的领悟了特异功能吧。’
但身怀超凡本领，
就得用起来。
甜井村的经历，
令方长明白，
凡事不可畏缩，
危险是避不掉的，
要抓住机遇。
所以在学校，
方长创办了个健身社团，
借着虚浮的流量，
开始招收学弟学妹，
传武。
本觉得学长脑子有坑，
割韭菜都选错方向，
只是好奇来体验下的少男少女们。
才上了五节课，
便齐呼真香了。
万万没想到，
傻子是自己。
当一位体重刚过百，
胳膊跟大腿差不多粗的软萌妹子，
两拳轰爆木人桩的时候！
在场的围观群众们，
那些惊掉下巴的年轻人，
并不会关注到那妹子肩膀脱臼的事实，
只晓得兴奋的喊到：
“婉仪女神牛皮，
学长无敌！”
真功夫绝不可能缺传人，
尤其是在见效奇快的魔性诱惑下，
传播速度是超现象级的。
三十岁的方长，
便已经有了七十家连锁武馆，
七万名注册学徒，
体验过的路人更是无数，
被无聊的娱乐媒体封为武术之神。
但每回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武神，
方长总会打喷嚏，
全身起鸡皮疙瘩。
仿佛碰见猫的耗子，
这尊讳太贵了，
方长自知承受不起，
却又无能为力。
但狂热的粉丝，
可不听他的。
甭管方长在公开场合里，
怎么诚恳的表示，
自己不配当武神。
台下挥舞荧光棒的迷弟迷妹，
却将武神的名讳喊得越发响亮，
甚至有人为此而吼道休克。
真可谓是：
“我们爱你，
与你无关。”
这搞笑的事迹，同样被收录进“关于方长的一百个未解之谜”中。
………………
此刻武馆的数量，
远远没达到巅峰，
市场份额还多的很。
外面举着钞票，
求方长收钱的风投公司更多。
氛围已经炒热了，
躺着都能捡钱，
不投是蠢货。
不过方长在两位老人的建议下，
想要夯牢基础，
并没有大肆扩张。
否则接受风投的话，
七千家遍布大小城市的武馆，
他都开得起来。
因为方长的精力一年比一年旺盛，
如今的他完全能不眠不休，
持续教拳五天，
却感觉不到半点疲累。
在学徒们眼里，
师傅强到变态，
非人哉，
便更加崇拜他了，
练起拳来更卖力，
出成绩的就更多，
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
所以方长的客户粘度才高到离谱。
粉丝的狂热程度也仅逊色于小鲜肉。
这十年里，
海内外不是没有打假专家，
试图揭穿方长的假面具。
可自从方长徒手举起一辆轻型卡车，
并在每座武馆前都表演了一回后，
全网禁声了。
就像那些爱护方长的粉丝，
所宣扬的一样：
“谁认为哥哥有问题，
请先举起卡车再发话！”
但那是人能举起来的吗？
绝对不是啊！
若非甜井村的先例在前，
方长定期回医院配合研究的事迹再后。
那么连大树都快保不住他了。
全球各个黑市上，
方长的头发、唾液全标价三万每份。
最厉害是他的血液和遗传基因，
保留活性的前提下，
两百万起拍，
上不封顶。
这是一个人能让人癫狂的价格。
于是方长的桃花煞，
旺得出奇。
每年一百万聘请的退伍老兵们，
就是方长专门用来挡煞的，
他快被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