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色二
“这望月楼，刚刚姜雄在里面围攻没几天，今天就又要喋血了。”
甘晓羽叹息，但和他低落的语气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极为明亮，脸上也因为兴奋出现了一些潮红，完全是乐见其成的样子。
宁依没有再说话，事先的布置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只要静静地看下去就行了。
“对了，宁小姐和羊校尉约定的暗号是什么？现在他离望月楼这么远，能不能看到？”
突然想到了什么，甘晓羽神色一变，马车问了出来。
宁依微一愣神，喃喃道：“齐大人好像说的是摔杯为号，我也告诉了他。”
“摔杯为号？”
甘晓羽瞪大了眼睛，好像有些站不稳似的，伸手按住了窗口，“我们包围了望月楼，又没有在望月楼，齐大人摔杯子我们也看不见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宁依又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脸上一片平静，“反正按住大人所说的去做，就算出了状况，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真的行吗？”
甘晓羽有些不放心，如果这次的事情搞砸了，哪怕没有惩罚，估计宁依所说的引荐一事也要泡汤了。
“不需要担心，如果里面打了起来，只要羊校尉不是聋子，肯定是能够看出来的。”
宁依有些奇怪地看了如释重负的甘晓羽一眼，她突然发现，甘晓羽也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欲无求。
“那我就放心了。”
甘晓羽笑了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着急了，这样不好。
望月楼中，齐啸来到顶层，放眼看去，远方灯火，星星点点，更有凉风吹拂，头顶满天星辰，前方则是一个二层亭阁。
明灯之下，印在墙上的人影憧憧，里面丝竹声不绝，只是站在外面，齐啸就能够想象到里面的舞女在弦歌之下，轻纱漫舞，袅袅婷婷的样子。
见到齐啸站在那里不动，狄金笑问道：“齐大人为何止步不前？是庸脂俗粉不入眼？还是靡靡之音太吵？”
史晋从后面爬了上来，这回他是真的满头的汗，身上的锦袍都汗湿了，喘着气说道：“齐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马上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真的吗？”
齐啸忽地回头一笑，看得史晋心一慌，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同样楞在原地看着齐啸。
“还是很奇怪！”
说着话，齐啸就伸出了手，抓住了史晋的衣领，然后微一用力，就直接将其整个给扔了出去。
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史晋体型肥胖，自然也远比常人要更加沉重，但在齐啸数千斤的力气之前，和小石子也没有两样，尖叫一声，他就整个人就已经在空中，从几十米的高处往下落。
望月楼外停靠的马车之中，里面一片黑暗，羊越正坐在里面等待，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拉开窗帘往上看时，顿时就见到了被扔出去的史晋，心里面顿时了然。
“立刻动手！”
羊越从马车中直接撞了出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身侧也配了刀，大吼一声后，就当先往望月楼冲了过去。
隐藏在羊越附近的亲卫见此，也都是纷纷长啸，一条街之外，黑暗的巷道之中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排排列着阵势的人拿着刀剑已经从中走出。
“什么情况？”
一处空地，原本负责在望月楼外戒严的几个捕快正在喝酒，远远地就看到了金属盔甲和刀剑的闪光，都是不敢置信地往县军那里看去，就连手中的酒杯掉下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陈捕头，要去问问吗？”
一个长相老成的青年按住了手里的刀，状似镇定地开口，只不过马上他的头就被打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训斥。
“你想要去送死就自己去，可不要带着我！”
说完这话，陈捕头，直接捡起掉在地上的酒杯，也不顾里面的灰尘，重新倒满，沉声说道：“接着喝酒，接着吃！”
其余几个捕快都是老油子了，纷纷对视一眼，拿起酒杯就干了起来，只喝酒不吃菜，很快就一个个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齐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亲眼见到齐啸直接将史晋给扔下去，狄金顿时大惊，脚步悄悄后退了一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狄金的大呼声，幻月阁内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人影也都立在原地，再没有一点动作。
不知道何时，原本齐啸所见到的位于顶楼的一些侍女，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丝竹之声一停，此处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
在这种静谧之中，则是有一股杀机，缓慢而又坚定地蔓延了出来。
探子亲眼所报，下午的时候，高寿县里面的望族都派人来到了这里，甚至不少还是家主一类的身份，没有详细可信的情报，宁依和羊越也不会带领着县军埋伏在外。
可此刻，不知道怎么地，齐啸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仿若来到了鸿门宴，原本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心态特发生了一些变化。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悄无声息地从跟着自己的姜明手中接过奔雷刀，齐啸还在大喊：“若是你们现在束手就擒，听候发落，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话音未来，嗤嗤的响声中，幻月阁的门顿时被穿透，一簇簇的箭雨从中射了出来，目标，正是站在幻月阁前的齐啸。
齐啸目光一动，伸手就将身边的万顺抓了过来，又向已经抛出了一些距离的狄金抓了过去。
狄金想要逃跑，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一丝修炼过武道的踪迹，想要逃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齐啸抓住，然后成为了人肉盾牌，承受着一波波的箭雨。
箭雨停歇之时，万顺因为先挡在了齐啸之前，已经气绝身亡，狄金则是身体颤动着，还带着一口气，看上去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把将两人扔了出去，齐啸淡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我本来没有想杀你们。”
“不为什么，你不死，这里很多人都会死！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弥留之际，狄金说起话来，出奇的流畅，“你喜欢杀人，也会被人所杀。就算你将这里的人杀光，你也同样活不了，哪怕你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