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再与仙绝楼做生意
草菇产量还是很不错的，每平米平均三斤多，第一批草菇栽培成功了十亩，仅第一轮采摘就收获了两万斤。
菇房这边远离砖窑的地方她建了一个晒场，第一天采摘草菇时，她把工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跟着她采摘，一部分修整晾晒草菇。
确定所有人都学会采摘后，她粗粗估计了下产量，就带着草菇直奔县城去了。
她第一站去了自家的酒楼，现在正是末时中，不是饭点，酒楼最清闲的时候，她被伙计领进门时，方掌柜正埋头打算盘，抬头看见她，惊讶了一瞬，一边迎了出来还不忘看了看身边的伙计：“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
程子璇笑吟吟的接话：“当然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掌柜的这是忙忘了？”
“是吗？那可真稀奇，太阳都正常，在下竟然能看到东家了。”方掌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程子璇心虚了一瞬，可不是嘛，四月、五月，整整两个月，她一心扑在栽培草菇上面，除了四月中旬时把正跟着方泽学习的柯与墨调去了咸菜作坊，她就再也没管过任何事，就连夏收结束后龙凤胎入学都是文风帮忙处理了，小八又被她扔给了吴伯母，这段时间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栽培草菇。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默默算了下，她有两个月没处理过除了栽培草菇以外的其他事情了，有一个半月没见过三个弟弟妹妹了，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想到这里她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完了完了，那三个小家伙一定生气了，这可怎么办？一定把他们得罪死了，要怎么补救啊？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走神，方掌柜不满的道，“姑娘在想什么？在下说的话你有听进去吗？”
“啊？对不起，走神了，我们去楼上慢慢说吧，刚好我有事找你。”程子璇回神，带着他去了三楼。
一坐下她就吩咐阁楼外的伙计，让他去厨房给她拿点吃的，越快越好。
她忙了一早上，就早上吃了两个馒头，现在正饿着了。
方泽开口：“听袁叔说姑娘最近在折腾蕈，大有走火入魔的趋势，难得今天出山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方泽与程蒙关系不错，跟她也还行，两人不谈论工作时就是朋友，没有什么敬畏感。
程子璇一点也不在意他的阴阳，乐呵呵道：“那当然是姑娘我成功了啊。”她让李四把篮子放到桌子上，得意洋洋的掀开白布，让他看。
满满一篮子上黑下白，圆圆润润，可可爱爱的草菇，方泽眼前一亮，拿起一个看了看，入手温润，有股股兰花香，个体均匀、饱满，表面光滑。
他问道：“这是哪种蕈？在下似乎没见过。”
“这是草菇，你也可以叫它兰花菇，性寒、味甘、微咸、无毒，能消食祛热，补脾益气，清暑热，防止坏血病，促进创伤愈合，护肝健胃，增强人体免疫力，是不可多见的珍品。”
程子璇背书一样的把草菇的功效背了出来，然后补充道，“你没怎么见过它实属正常，这种菇金贵的很，采摘下来后12个时辰后它就会坏掉，所以很是少见。”
方泽扬了扬眉，问道：“怎么吃？”
“和其他蕈类做法一样。”程子璇答。
方泽就拿过那一篮子草菇，交给伙计，吩咐道：“拿去厨房，让袁大厨用它多做几个菜，我们要招待贵客。”然后回过头问她，“需不需要在下去请何掌柜过来？”
程子璇哈哈大笑：“知我者方兄也。”她感叹一句，然后摇摇头，“我亲自去，你去厨房盯着点，让袁大郎把菜做的惊艳点，我不眠不休辛苦了两个月种出来的好东西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就全看他的手艺了。”
仙绝楼就在梦食阁后面两条街，她去的时候仙绝楼也正冷清着，除了几个伙计在卖力的打扫卫生，就只有何掌柜在翻看着账本。
一个伙计先看到了她，唤了声“程东家”。何掌柜就抬起头看向她。
她扬起笑脸，乖巧道：“何伯伯近来可好？”
“好好好，可有好一段时间没看见贤侄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总不会吃饭的吧？”何掌柜乐呵呵的。
这丫头从不来仙绝楼吃饭，她找上门，要么有事要他帮忙，要么又有好东西卖给他，想起这丫头费心费钱的养了几百头猪，莫不是要跟他做猪肉生意？
这丫头主意多，竟然养了那么多猪，那肯定跟平常腥臭的猪不一样，莫不是她真的掌握了好吃的猪肉的做法？
程子璇可不知道何掌柜又一次脑补了这么内容，她笑吟吟道：“上次何伯伯送我了那么多苹果，我都忘了感谢伯伯您，这不，侄女一得了好东西，就想跟伯伯分享。”她扫了一眼大堂，问道，“伯伯您忙吗？要是不忙能不能赏脸移步梦食阁？侄女想请您吃顿饭。”
才吃饭不久，一点也不饿的何掌柜点点头：“如此甚好，刚好我有些饿了，那咱们走吧。”
“多谢伯伯赏脸。”
一路去了梦食阁阁楼，两人对坐，一边饮茶，一边交流做生意的经验，哦不，应该是何掌柜教导她如何管理产业。
两人愉快的聊了一会，方泽就带着伙计一道道的上菜了。
方泽介绍着：“这是蚝油兰花菇，这是兰花菇豆腐煲，这是兰花菇烧鱼丸，这是虾仁兰花菇，素炒兰花菇，香煎兰花菇，两位先吃着，后厨还有几个菜，稍等就来。”
程子璇笑眯眯的招呼道：“何伯伯快尝尝，这可是很少见的蕈类，味道极好，保证您喜欢。”
何伯伯挑了挑眉，竟然不是猪肉吗？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兰花菇豆腐煲。鲜香滑嫩，肉质肥美，甘润可口，味道十分的不错。
他又接着试了几个菜，味道都很不错，比寻常的蘑菇好吃多了。
他放下筷子问道：“这兰花菇是何种蕈类？此前好似不曾见过。”
程子璇自然是又把背给方泽的话再背了一遍，听得何掌柜暗暗惊奇：“这菇真有贤侄说的这么厉害？”
程子璇肯定点头：“自是不会骗伯伯您的，这蕈类啊，千千万万种，谁也不能说自己就认识所有种类，世人多爱蕈，味美而鲜，香蕈健胃，云耳益气，银耳滋补，猴头菇利五脏，可见所有蕈类都有它独特的优点，这兰花菇伯伯也尝了，味道可差了？”
何掌柜摇摇头：“味道着实不错，倒是伯伯想差了，世人爱蕈，爱的是口感，又有几人是为了当药吃呢？”
他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程子璇，了然道：“贤侄莫不是有大量的兰花菇？”
“伯伯英明，侄女手上的确有大量的兰花菇，要是伯伯感兴趣，我可以优先供给仙绝楼。”程子璇点点头道。
何掌柜意味深长的道：“贤侄可真是好本事啊，连这种山中珍馐也能批量生产。”
程子璇笑的无辜：“不过是运气好，因缘巧合下就种了出来，若是仙绝楼感兴趣，侄女就算献上这法子也无妨。”
公羊老爷子曾说过，仙绝楼背后的主人不简单，老爷子曾有恩于他，有老爷子在，越是高层的人就会越尊敬他，连任性妄为的皇帝都愿意敬着他，更别说其他人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愿意得罪药谷谷主，所以有老爷子撑腰她怕什么？
她就是这么的喜欢狐假虎威，她不信仙绝楼背后的人知道她们家跟老爷子的关系后会强取豪夺她的生意。
何掌柜笑了笑没接话，哪怕他只是一个底层掌柜，他也知道东家有多爱惜名声，这种强取豪夺别人东西的事，他绝不会做。
他又慢悠悠的吃了几口菜，这才问道：“贤侄也说了，这兰花菇储存不易，十二个时辰就会坏掉，这一个县也就那么大，就算是我们仙绝楼，一天能消耗五十斤就是极限了，也不知道贤侄有多少？可能销的出去？”
“鲜菇销不掉就制成菇干或是咸水兰花菇，味道一点不减，却能存放好久，这样就可以远销他处了。”程子璇解释道，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薅仙绝楼羊毛，“府城也有仙绝楼，我们这里去府城只需四个时辰，不知府城的仙绝楼是否需要兰花菇？我可以送货上门的。”
何掌柜点头：“他们会需要的，只要我们谈妥了，我可以书信一封，为你引荐大掌柜的。”
“妥，伯伯对我们多加照顾，这兰花菇您看着出价，我定无二话。”可算谈到价格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何掌柜笑骂：“小小年纪就会耍滑头，你都这么说了，伯父还好意思压价吗？”他沉思了一会，开了个价格，“鲜菇四十五文一斤如何？”
程子璇看着他眨了眨眼，她把草菇说的这么厉害，竟然只比普通杂菌贵了十来文而已？
“瞧瞧，刚刚还说价格随我出，现在就舍不得？”他点了点她，解释道：“现在的蕈类有这么高的价格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人们都爱这一口，可它偏偏数量少，这才导致价格高昂，但是你能批量生产草菇了，数量上去了，也就不值钱了，更别说它本来就没有名声了。”
他想了想建议道：“要是你种植的成本太高了话，我建议你还是这种了，或者种名声更高的蕈类吧。”
程子璇故作沉思，成本才不高了，四十五文就四十五文，把这一批草菇卖了，她差不多就可以回本了，接下来消耗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现在已经入夏，连地火笼都不用烧了，煤炭钱都省了，何乐而不为？
“唉，伯伯说的有道理，竟然如此四十五文就四十五文吧，不过兰花菇干和盐水兰花菇可不能是这个价钱了。”程子璇装作痛心疾首道。
何掌柜点点头：“待你把另外两样带来，我过目后再与你商定价格。”这类加工过的产品自然不能是这个价，他把价压这么低，也是因为鲜菇不易储存，他们主要买的还是加工过的兰花菇，要是鲜菇价格就给的高，那加工后的得多贵啊。
两人又细细的说了合作内容，后续还有几道费时长的菜也上桌了，何掌柜一一尝过，味道都很不错，越发觉得这个生意做的不错。
可惜程子璇不同意跟去年的黄韭一样，只卖给他们仙绝楼，只答应这半个月只供应仙绝楼，以后也是仙绝楼先挑货。
这个条件他也算满意，反正货多了他们仙绝楼也吃不下，总不能他们一个酒楼也做倒买倒卖的生意吧。
一一尝过菜，他们的饭局就结束了，这门生意也做成了。程子璇把人送到门口，指着李四手里的大篮子说道：“何伯伯，这里有三十斤的兰花菇，是今早摘的，我让李四送你回仙绝楼，您下午就可以让厨房做出来，看看食客们喜不喜欢。”
何掌柜笑着点头：“你有心了，明天一早记得送五十斤兰花菇去仙绝楼，我会与府城大掌柜联系，要是他有意购买，我会通知你的。”
“那侄女等您的好消息，辛苦伯伯了。”
目送他走远，她快步回了阁楼，饿死她了，本来就饿，一桌子美食摆在眼前，她为了谈生意都没动几筷子。
她上去时，方泽已经把何掌柜用过的餐具撤了下去，正悠哉悠哉的慢慢品着菜肴。程子璇无暇顾及他，拿起筷子猛扒了几大口米饭，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动作慢了下来，她问道：“如何？味道不错吧？”
方泽点点头：“挺好吃的，肉质肥厚，鲜香宜人，恭喜东家又有生财之道了。”
程子璇笑的眯起了眼：“那可不，我不眠不休的搞了两个多月，等以后经验很多了，每个月的纯利润绝对比现在这个酒楼的高，方掌柜啊，你要尽快培养人手接替你现在的工作了，东家我生意越做越大，想给你换个活啊。”
方泽夹菜的手一顿：“换个活？换个什么活？”
“大管事啊。”程子璇道：“我现在有咸菜作坊、养猪场、养鸡场、酒楼和那一大片菇房，以后可能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些都需要一个管事，为我打理好，我看你能力卓越，只做个酒楼掌柜还是屈才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