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视频通话
话音未落，池书良整个人已经被池煜揪着领子压到了墙上。
池煜眼睛红的吓人，气血全往脸上涌，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池书良的头在猛烈的撞击下磕在了后面红色的砖头上，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蔓延开来。他像被池煜钉在了墙上一样，脚碰不到地，一动也动不了。
池煜此时就像一条发了疯的恶犬，只要他说错一个字，他随时要扑上来撕咬他。
池书良不敢看池煜的眼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却还是不想露出自己懦怯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久。
突然，领子上的力气消失了，他整个人又重新落到了地面上，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池煜往后退了几步，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样难以呼吸。
池书良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许久，池煜先泄了气，垂着声音：“要多少。”
池书良听到这句，眼睛终于发起光来，自以为又拿捏了池煜的一个命门，笑嘻嘻道：“不多，三千万。”
“钱我明天打你卡上。”
池书良忙不迭地点头，“你早松口不就好了。”
“你刚刚说的话，再让我听见第二次，”池煜抬起眼睫，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地扫了他一眼，薄唇吐出几个字：
“我就杀了你。”
这话听着像是气话，可池书良还是没由来地出了一后背冷汗。池煜刚刚的眼神，让他想到被侵犯到领地的野生老虎。他甚至不怀疑，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件事，池煜真的有可能会杀了他。
他看着池煜走远的背影，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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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拍戏的城市在皖南，是一个南方城市，六月已经有些酷暑的感觉，夜晚一丝风都没有，全是黏腻的热。
他出了小巷后，直接回了酒店。
张浩磊一直在房间里等他，听到刷卡进门的声音，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心地把池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问：“没出事吧。”
“明天帮我转三千万过去。”池煜摘下帽子和口罩，弯腰换鞋，边走进房间边说。
“靠，又要钱，上次不是说是最后一次了吗？”张浩磊气急败坏，“你钱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你不会又心软了吧？”
池煜瘫坐在沙发里，脑子里一直不断回想着池书良说的那句话，耳朵都开始蜂鸣起来。
虽然他知道，以池书良的脾性，肯定是为了拿到钱才这么说，真要让他去做他是不敢的。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拿苏时去赌。
池煜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去浴室，“让你转你就转。”
“火气那么大干嘛。”张浩磊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知道池煜心情不好，虽然替他心疼钱，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临近午夜，气温终于稍降下来。
池煜穿着背心从浴室出来，洗完澡还残留在皮肤上的水珠蒸发吸热，浑身感觉凉凉的。
他疲惫地躺进被窝，打开微信，刷新再刷新，置顶的那栏都没有新消息弹出来。
池煜开始怀疑苏时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他又点进对话框里，苏时最后给他发的消息，还停留在看了他的报备后发的一长串句号那里。
今晚剧烈地情绪起伏让池煜的前额开始隐隐作痛，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早点睡觉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视频通话邀请：
【“崽崽”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
池煜手一抖，愣了几秒，才呆呆地抬起手指按下了绿色的接听按键。
几天不见的苏时出现在屏幕上。
她应该也是刚洗完澡，皮肤清透，五官秀丽，穿着小狗睡衣，正坐在梳妆台前给头发抹护发精油，见池煜接通了，就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架着。
苏时看了一眼屏幕，池煜已经是躺在床上了，有些惊讶：“你睡觉了呀？”
“没有。”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池煜嗓子哑的不行，“怎么了？”
苏时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把手机拿近了些，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生病了吗？”
池煜嘴角扯出一丝笑，眼睛一眯，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打视频是为了关心我？”
苏时小小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重新放下，又把长发捋到一边，拿起梳子将发尾梳顺，看着镜子说：“家里的空调坏了。”
“家里”两个字让池煜眼皮狠狠一跳。
他这才注意到苏时的背景还是他家的卧室。
原来她在他走之后没有回家。
“怎么坏了？”池煜声音低哑得更厉害了。
“估计是没雪种了。”苏时终于弄好了头发，转身面对屏幕说：“制冷不行了，我这几天睡觉总是被热醒。”
苏时的声音本来就是柔柔的，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符，此时说起空调，语调又带了点苦恼，在池煜听来，和撒娇没什么区别。
池煜眸色暗了下来，喉结上下滚了滚，音调沉沉地：“明天我让人去加。”
“好。”苏时没什么别的事了，怕打扰池煜休息，“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等等。”池煜出声叫住她。
苏时伸到屏幕前想挂断视频的手指停住。
池煜盯着她看：“这么多天没联系，没什么别的跟我说？”
“你是睡不着吗？”苏时也回看屏幕里的他。
“是。”池煜低低地笑了一声，“想听你讲话。”
苏时歪了歪头，假装没听到刚刚乱了的心跳声，思考片刻后开口：“我这几天一直在训练啊，训练就是很枯燥很无聊的。”
“最近我的马感觉心情不太好，可能是知道我上周资格赛表现得不好，觉得它也有责任，然后就emo了。你知道吗，它这几天饭量才是平时的二分之一。”
“哦对了，过几天我爷爷要生日了，我爸妈还让我回老宅一趟，你说苏怀江生日我回去干嘛，这不是上赶着给他添堵吗。”
“哦还有，你家楼下开了一家蛋糕店，出品好像特别不错呢，我每天训练完回家都能看到门口排老长的队了，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去尝尝。”
“泰禾府的地理位置确实很好，旁边还有湿地公园，晚上灯亮起来很漂亮欸。我昨晚吃完饭去那里散了步，遇到了一个遛狗的小姐姐，她是你的粉丝欸，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说到狗，我也好想养一只狗啊，我想养萨摩耶，感觉软软的，好乖好乖。”
苏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顺序和规律，零零散散地把这几天的日常讲了个遍。
讲完她才意识到，屏幕里的那个人好像很久没出声了。
苏时看了一眼屏幕，池煜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盖在下眼皮上，呼吸平稳，看起来是熟睡了过去。
苏时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想听我讲话个屁。
她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微微叹了口气，在想拍个戏怎么能让他累成这样，感觉憔悴了好多。
“晚安。”苏时对着屏幕轻声说完，才终于抬手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后，这回轮到苏时睡不着了。
明明打视频给池煜之前她已经有些困了，现在居然又精神起来。
想起来，她和池煜签约也已经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的一幕幕从脑海深处跳出来，在苏时眼前滚动播放。
从两人一起骑马，到带他回家，再到他拎着中餐去酒店找她，替她解围，到现在同居。
苏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和池煜现在，是真的很像一对情侣。
空调不制冷，苏时索性打开了窗，深夜吹进房间的凉风让她清醒了点。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狂跳起来。
她抬手按在胸口上。
这不对劲。
-
那晚和池煜打完电话后，两个人又失联了一段时间。
苏时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不主动发信息过来，那她也肯定不会发信息过去。
她只能每天下训回到家的时候，从微博上粉丝发出来的路透了解池煜的近况。
这部戏他演的是消防员，照片上的池煜要么是穿着消防服灰头土脸的，要么是穿着平时的训练服，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
底下的粉丝都在疯狂舔屏。
苏时想到那天她被没穿上衣的池煜揽进怀里的场景，又看了看评论，有一种自己占了便宜的奇妙愉悦感。
还没来得及细想，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苏时低眉看了一眼屏幕，接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苏父压着声音：“今天你爷爷生日，六点开始，你别迟到了。”
苏时靠近沙发里，懒懒地应了句：“知道了。”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果断地给自己点了外卖，然后把手机扔到旁边。
吃完饭，苏时摊在沙发上，为了打发时间，随手打开池煜的游戏机。
等游戏机显示屏里的小人第n次挂掉的时候，她终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也不换衣服，直接穿着身上那套休闲服就出了门。
苏时慢吞吞地走去车库，慢吞吞地上车，慢吞吞地启动，慢吞吞地开车，仪表盘上甚至显示时速只有30km/h。
等她像乌龟一样挪去苏家老宅，生日宴已经接近尾声。
宴客厅的客人走了大半，还剩下一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生意，见苏时走进来，又偷偷地看她，窃窃私语着。
毕竟她是最近许城世家圈子里的大料。
拒绝身价的联姻，转身投奔一个什么演员的怀抱。
在这些人看来，这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苏时不惧怕这些目光，坦荡地环视一周，没看到今晚的主人公苏怀江，她爸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笛手上拿着两个纸杯蛋糕，绕过一大群人，来到苏时身边，递了一个蛋糕过去给她：“大小姐，你怎么才来。”
“我早点来这生日宴还能顺利举行吗？”苏时接过蛋糕，松软的表面洒着一层细小透明的白糖，她咬了一口，甜到发腻的口感侵蚀着她的口腔。
好难吃。
苏时放下蛋糕，问：“我爸妈呢？”
“叔叔阿姨从你爷爷书房出来就直接回去了。”
“我爸妈去找苏怀江干嘛？”
于笛“啊”了一声，“你还不知道？”
苏时皱起眉头看向她：“知道什么？”
“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爸妈又要说我。”于笛看了一下周围，头靠过来，小声道：
“你爸妈公司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了。”
她又再压低了点声音：“是你爷爷在背后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