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DAY6燃烧的医院
几分钟之后百江渚跟着目暮集团的董事长目暮十三往回走，胖乎乎的中年男性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东京的夜景，两个人走在街上就像是真的出来逛街一样。他们去的地方就是目暮集团的总部大楼，也就是曾经的东京警视厅。
百江渚还没找到时间摸清楚这里的建筑结构，但这并不妨碍她带着一头雾水跟着往前走。刚才目暮十三跟她打招呼，说让她在这里久等了，然后就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面前把她领走了。
百江渚：……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差点被她忘记的设定。她好像是……
终于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目暮十三关上门转过身来对百江渚说：“好久不见，夏洛特。”
百江渚：是啊！她给忘了！另一个世界线的目暮警官坚定地相信她是国际组织里的卧底警察啊！那她现在岂不是会被认为是红衣组织派到警视厅的间谍啊！
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脑子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好久不见，目暮先生。”
几公里之外的松田阵平家。
他和萩原研二正坐在沙发上，看到那个小号的降谷零拿着一支看起来像是玩具的羽毛笔在被叫做剧本的书上涂涂画画，但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在白纸上写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萩原研二试图通过笔迹分析他写了什么，但结论是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
小孩写完之后点点头，说：“写完了。”
松田阵平：“所以……你刚才想给我们证明写在剧本上的事都会发生，你写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化。
抱着剧本的小孩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incubator说改变世界需要以愿望的形式进行，所以我实现了我自己的愿望。”
松田阵平差点就站起来了，但他很快又坐下：“你自己的愿望也能……好吧，那你写了什么？”
小孩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为了能快点找到点心魔女，我写她已经加入了你们的组织，这样找到她的几率就会更大一点。”
萩原研二：“……你为什么不写她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
小孩：“因为这个世界从五天前开始到现在的时间无法更改、也无法查阅，我只能修改这之前的内容。”
松田阵平又想起这个小孩刚来的时候说的关于宇宙、孵化者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不，其实这小孩到现在也还在说。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也就罢了，但现在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降谷零。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联系上降谷，自那之后电话也打不通，降谷也一直没有跟组织紧急联络，再加上这个小孩的出现，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aptx4869。
多年前由宫野研究所负责开发，但实际上主导者是警视厅某位大人物的一个研究项目的子成果，其研究的最初目的已经无法确认，但它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有很少一部分人在服用这种毒药之后不会死亡，而是身体退化到幼童阶段，根据服用者年龄的不同这个所谓的幼童阶段也有一定的差异。
他们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案例，而降谷零其实也跟当时研究所的负责人认识……这点还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密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这位老朋友显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而且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一点混乱，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明天带他去认识的医生那里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的话，这件事还得告诉红衣组织的boss。
想想吧，红衣组织的王牌之一，潜入到公安多年的间谍，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孩，而且满口胡言乱语，说自己是外星人送到地球来找一位魔女小姐的！
一想到降谷零变成了这样，松田阵平就无比痛心。
他决定这几天就去附近的神社为降谷零求一根签，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变回原样的！”
另一边的降谷一看着松田阵平，低头看了一眼剧本，没能找到其中的关键。毕竟剧本里不会写这几天的内容，他也就无从探查松田阵平内心的想法。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人类啊，真难懂，真奇怪啊。
还是快点找到魔女小姐完成任务，然后等五条先生回来解决现在的问题吧。不过话又说回啦，点心魔女当时到底为什么没等着接他呢？
仅仅五天，整个世界就变得一团乱了。
如果在剧本上写“魔女小姐没有许愿”或许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如果斩断这唯一的桥梁，没有人知道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剧本——暂且叫他降谷一，此时正用冷漠而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在五条回来之前他还有二十五天的时间。这二十五天里，他需要找到点心魔女，越快越好。
但同时，也不是那么着急。
降谷一翻开了一页剧本，手指在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上面划过，最后停留在了某一行字上。
他神情莫名，轻轻念出了那行字：“魔女和教授，相遇在一个充满薄雾的清晨。”
——
工藤新一靠在游轮的栏杆上，看向远处的天空。
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夜空中的星辰被云层遮蔽。打开手机的瞬间未接电话和信息就像潮水一样涌进来，他打开那些短信，一条一条地看完，又一条一条地删掉。
有老师发来的，也有阿笠博士发的，毛利小五郎给他发了信息，说是小兰不见了他也不见了，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去了哪里。毛利叔叔一开始还在骂骂咧咧地问是不是两个人私奔了，到最后也担心起来。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家。
甚至已经没法再使用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暂时的，以工藤新一这段时间对这个庞大的组织的短暂了解，他们一定需要所谓的高中生侦探。毕竟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好用了。
“害怕吗？”
戴着墨镜的女人走到了甲板上，站在他的身边，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海滩上散步。代号是贝尔摩德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工藤新一表现出了相当熟悉的态度，虽然工藤新一本人对明星温亚德女士没有多少印象，更不用说认识了。
“一旦开始杀人，就没法回头了。”贝尔摩德意有所指地说。
工藤新一的目光还停留在原本的手机上，他正在删掉自己过去认识的人的通讯号码，他一边删着一边回应：“不用试探我，任务我会完成的。”
贝尔摩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
“是吗……”
工藤有希子，你家的小孩已经落到组织的手里了，你还一点都不知道吧。贝尔摩德点着了一根烟，她望着平静的海面，拨通了老友的电话。
事情总要更好玩一点，不是吗？
走了两步的工藤新一忽然停下，有新的消息就在他准备关机的时候发了进来。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未知号码：［初次见面，另一个我。］
未知号码：［我是工藤新一。］
昏暗的夜空下，只有海面反射着寥寥无几的月光。风从甲板上吹过，即使是接近夏天，也有点微微的凉意。工藤新一盯着那个号码看了一会儿，缓慢而坚定地把信息删掉。
就跟删除他过去的人生一样。
——
第二天一早，百江渚就被佐藤警官叫走去调查昨晚上的坠落事故。
春日的阳光细碎地落在地面上，天空还有点微微的蓝，今天的街道上雾气笼罩，比起之前几天似乎又回到了微冷的时候。明明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人们却还是穿着长袖衣服和外套，好像前几天的温暖全部都是错觉。
百江渚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里是东京警视厅，她人在警视厅分配的宿舍，她是个警察，而且是一直在遭遇各种案件的警察，更可怕的是她其实是个国际犯罪组织派到警视厅的卧底。
最可怕的是这是她原本的世界线，青山先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她一个柔弱的科学家安排到警视厅当卧底，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她确实是公司里最不常露面的一个，也是暴露可能性最低的一个……如果组织里没什么卧底的话。
她低头一看，忽然发现琴酒给她发了消息。
琴酒说现在她已经进入到警视厅内部，是时候告诉她真正的任务了。按照青山先生的说法，警视厅曾经派遣卧底进入组织，而他们的目的跟组织在进行的实验有关。由于银色子弹相关的研究工作在几年前已经停止，而最近的研究也没有什么进展，为了保证百江渚的安全，青山先生决定暂停研究项目，同时也为了能找出组织里的卧底而进行钓鱼活动。
百江渚：……
这看起来就不像是她能干的活，难道她自己的作用只剩下当诱饵而已了吗？百江渚愤愤不平地给琴酒发消息说就算这样明明研究已经有了新的思路，就这么停下来真的连报告都不看吗？
琴酒那边没有回复消息。
站在一片废墟上的琴酒扔掉了手里的枪，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的研究所里满是四溅的血。墙上、地上，实验台，还有那些珍贵的资料，不管哪里都被这样艳丽的红色浸染，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而琴酒只是转身就走。
他风衣的衣角擦过门框上的血，抹开了一大片。
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回到自己的车上，点着了一根烟。
三、二、一。
不远处，从他刚刚走出来的小巷里，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直冲天际，路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火势逐渐向附近蔓延。
“走吧。”琴酒说。
伏特加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到琴酒锐利的眼神，他沉默地开着车，向远离爆炸的方向远去。那是组织在东京的第三研究组的实验室，就在今天化为灰烬。
不久之后，救护车和消防车跟这辆并非365a的古董车擦肩而过。
“百江！”
事情发生的时候百江渚正在回警视厅的路上，当时的高空坠落事件死者的身份已经彻底查明，是在附近私立医院上班的一名医生。虽然已经被压到看不出人样来，但是他们在楼顶的包里找到了相关的身份证件，当时百江渚就觉得这个人的照片稍微有点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是本着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佐藤决定带她去这个人工作的私立医院里调查情况。
那家私立医院距离警视厅很远，她们花了一会儿才到。据说这是附近口碑最好的医院，每天都有不少病人来——但是当她们抵达医院的时候，剧烈的火光冲天而起，医院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
当时刚刚准备下车的百江渚被佐藤警官一把拽了回来，整辆车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掀翻出去。
那家医院，就在她们抵达的一刻，发生了爆炸。
事故的原因暂时无法确定，半个身子被压在驾驶室里挪动不出来的佐藤警官先打电话请求支援，而磕到脑袋差点飞出去的百江渚在火光燃起的一瞬间终于想起她在哪见过那张照片上的人。
那是青山医药公司第三研究组组长的副手，曾经在研究所里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她跟其他几个组的人都不是很熟，而且第三研究组是不在公司内进行研究工作的，他们见面的机会是几乎没有。在她暂时离开公司之后，她研究组的一部分人也到那边去帮忙了……这些都是后话，但田中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记得田中先生当初跟组长产生了意见分歧，本来准备辞职但最后事情被琴酒直接镇压了，再之后就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百江？百江？你没事吧？”
佐藤再次喊她，她才回过神来，拍拍身上的灰爬起来。这辆车被掀飞出去反而让她们远离了爆炸的中心，但周围的情况可不怎么乐观，更何况佐藤警官现在半个身子卡在驾驶室里出不来，等到警视厅派救援过来的话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刚想到这里，百江渚就看到有深色的痕迹从车下开始蔓延。
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却因为恐惧而无限放大。佐藤也注意到里正在漏油的油箱，她第一时间跟百江渚喊：“离开这里！这辆车有可能会爆炸！”
百江渚就像没听到一样站起来，往车边走过来。
“百江渚！”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我可不能临阵脱逃……”她看着翻倒的车和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卡在车里的佐藤警官，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
佐藤美和子知道东京警视厅的警察殉职率。
而殉职的警察里，有一大半都是刚刚当上警察没有几年的新人。他们经验不足，容易冲动，也很难放下救人的信念，却往往忽视了自身的安全。
而眼前的百江渚显然就是这种人。
虽然会抱怨但是每件事都认认真真地去做，即使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案件发生依旧坚信世界是美好的，她刚刚到警视厅没有几天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是个熟练的警察，并且很快就学会了那样一套处理案件的流程，像她这样年轻的女孩不应该死在这里。
但是佐藤现在被卡在驾驶室里，有一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车子在翻倒的时候发生了变形，现在她很难把自己从车里挪出来，百江渚待在这里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跟她一起在爆炸里……
“好沉啊……好了！佐藤警官？现在能试着出来吗？”
百江渚的声音传来，还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做的佐藤警官眼睁睁地看着百江渚把变形的车架扯开……虽然她露出了非常吃力的表情，但佐藤美和子还是觉得她正在撕开一张轻飘飘的白纸。
等、等一下，她记得百江渚的体能测试差点不及格来着！
佐藤美和子从车子的驾驶室里出来，百江渚架着她挪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就在她们走出去没多久，这里就发生了二次爆炸，前后间隔不到两分钟。想到差点就两个人一起变成焦炭的事，佐藤美和子松了口气。
但看到街道上的情况，她的心又揪起来了。
仅仅两分钟，火势就蔓延到了周围的商铺。
“可恶！”
消防队什么时候才能来？总部距离这里太远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迟早会……现在她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疏散人群。
她转头看向百江渚，刚想带着新人冲出去，就看到身边的新人警察不见了。
佐藤警官：？
她再往起火的医院那边看过去，百江渚正扔掉了自己的外套往火场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能救的人！”
佐藤美和子：！
“你在干什么？！贸然进火场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