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架？
【13】
“年少的时候，总怀有满腔的孤勇梦想着仗剑江湖，
也许我多年以后回想，最灵气逼人的时候，大概还是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怀揣着懵懂，青涩的面对渐渐觉醒的热爱。
遇见惊艳自己青春的人的时候，也想着如果死，都想死在爱人的怀里，或是死在山川自由的风里。”
陈年日记的最后一行写。
确实在多年以后回忆山上的那一晚，依旧能身临其境的嗅到自由的味道。
他们在山上肆无忌惮的笑，肆无忌惮的感受叛逆，肆无忌惮的谈天说地，畅想着未来的自己。
即使第二天课上，几个人纷纷无精打采，却仍然觉得充满活力。
“哥们，别磕头了。”李景瑜实在不忍看陈年因为犯困而一下又一下的又撞击桌面，从桌洞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递给她。“你这是一晚没睡吗，都快赶上熊猫了。”
“哥们昨晚可谓是惊天动地了一把。”陈年藏在书后，偷偷吃着巧克力，神秘兮兮“我们昨晚，去山上吹了一晚上风，还去了一片坟地”
李景瑜不是很感兴趣的敷衍着她，“嗯嗯好，上课”继而扶了扶黑框眼镜，摆出一派正人君子样子端坐着听课。
“我呸，道貌岸然不仁不义衣冠禽兽”
李景瑜确实是个’衣冠禽兽’，毕竟上次月考前的几个晚上，陈年和他说好晚上一起看最新的一部四十多集的电视剧，然而陈年每天熬到半宿专心致志追剧，而他却是每天花五分钟看几集剧情介绍，背着她偷偷学习，第二天还兴致勃勃和陈年讨论剧情。
陈年骂了一会同桌，倒是提起精神了，拿出刚买的复写纸，继续听课整理笔记。
复写纸的第二份笔记，当然是为此刻已经进入梦乡的周别准备的。
“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直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陈年整理着游褒禅山记的笔记，想的却是周别。
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这天放学，陈年让宋禾愿先走了，因为她要偷偷潜入高三二班，将今天整理好的学习笔记塞到周别桌中。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第一排的谢佳也在故意拖延时间，并且有意无意的总是看向她。
谢佳对周别的喜欢，是一厢情愿的偏执，当她无意间听到宋禾愿讲述着昨晚四个人的故事，她的嫉妒已经无法克制住，是陈年的出现，让周别的心荡起了涟漪，她愤怒，更嫉妒。
谢佳不近不远的跟着陈年。
拿走她写的学习笔记，跟着她推着单车走出校园。
“陈年。”
陈年回头，没有什么表情。谢佳很讨厌她总是这样的表情，仿佛傲视一切，仿佛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轻而易举的得到。
谢佳觉得她在挑衅，仍是强忍着怒意，大大咧咧的对她笑，“周别真的喜欢上你了哎，你赢了。”
“陈年，我车坏了，咱俩刚好顺路，能不能陪我走一会。”
陈年不疑有他，看到谢佳一幅释然的表情，倒让她有些愧疚。
毕竟也是因为讨厌她，因为她喜欢他，这才有了和周别的故事。
“好啊。”
晚自习下课时间本来就很晚了，她二人偏偏又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因为喜欢，因为嫉妒，总是会有一些突破理智的出格的行为。
何况那时候大家只有十七八岁，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也理应得到一切。
“别怕，你跟在我身后走。”陈年隔老远，便看见几个鬼火少女，一身刺青，蹲在路边，吞云吐雾，似乎在等人。她下意识的安慰谢佳。
“呵，陈年，是你抢走了周别。总要让我，”
“解解气吧——”
这是，要打架吗？
一、二、三、四。
四个人。
打架，
还有这等好事？
陈年暗爽。
实不相瞒，陈年的从小，由于打架失手误伤同学这种事对于陈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初中时期还因为同时打伤了两个男同学被陈妈一顿教育。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陈爸就会嘱咐女儿“儿啊，别打架哈。别人欺负我们，再出手哈。”
这种赤手空拳生死相搏带给她的热血沸腾的感觉，已经有好久不曾感受到了。
何况，还是几个瘦弱柴骨的精神小妹，也不过是些空架子。
她可是真真正正见过血的。
见到过一把到横插在那个人的头上。
陈年的眼神闪过一瞬的悲痛，继而转为兴奋，譬如猛兽看见猎物。
“你就是陈年？”
“就是你抢了佳佳男朋友？”
“长得还挺漂亮，可惜了这张脸。”带头的那个纹龙画虎的精神小妹，吐了一口十块钱的劣质烟云，毫不客气的大笑。
“就你们四个？”陈年揉了揉下巴，眼神里满是狂躁和按奈不住的欢喜。
几个人愣了愣，交流着眼神，上下打探着眼前这个甜甜笑着的女孩。
“菜鸡，今天姐姐开心，好好陪你们玩玩。”
周围一片抽气声，五双眼睛中皆是难以置信。
陈年脑子里只是在盘算，扭断一条胳膊或者打断对方一条腿要赔偿多少钱，“一个个来？”
“还是一起。”她面色柔和，只是眼神中全是对暴力的渴望。
她又分不清眼前几个人到底是谁，是当年伤害她哥哥的那些吗。
反正都，一样的令人厌恶。
一样的该死。
很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