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山

    【12】

    陈年醒来的时候，点滴也差不多快要吊完了，已然已经下午了。

    “醒了？”周别温柔的声音，满是关切。

    周别伸手，探上她的额，温度已经不烫了，微微松了口气。

    她一怔，在陈年的印象里，似乎他向来都是没什么情绪，很少会用这种温柔的快掐的出水的语气跟她说话。

    两人并排的走出病房，因着同时去按电梯，而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陈年觉得她又要发烧了。

    心理上的发烧。

    “咳回学校吗？”陈年轻咳，缓解自己发烫的情绪。

    “那你想去哪吗？”周别掏出手机，他向来不遵守校规校纪，指尖在屏幕上敲打着，参考附近的美食。

    陈年看了眼他白皙纤长手指，觉得自己确实还在发烧。

    “饿了。”电梯叮的一声响，陈年心虚的声音很低。

    周别本想带她吃点清淡的，但是陈年在看见粥铺旁边的小龙虾店时，死活迈不动腿。

    她盯着周别，泪眼汪汪，这不是装的，是真的饿的。

    于是拗不过她的周别，和她吃了小龙虾，确切的说是周别全程在剥虾，而陈年仗着自己病号的身份，吃饭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疯狂。

    这一个下午，陈年要看电影，于是他们去看了一个恐怖片。

    陈年要去买书，于是他们去买了书。

    陈年要吃路边摊，于是他们又吃了关东煮。

    陈年酒饱饭足，于是他们又在公园遛弯。

    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却甜蜜的好像在约会。

    陈年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刚好晚自习下课，“周别，我今晚想去山上。”

    “这么晚？”没等周别拒绝，陈年便用他的手机给打了个电话，

    “喂，妈妈，是我，今晚我住禾愿家，他爸妈值夜班。”

    宋禾愿的父母都是医生，经常会同时很忙，因此陈年也经常晚上去陪宋禾愿。陈年爸妈一直对自己女儿很放心，也不疑有他，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周别，上山。”

    “周别，上山上山”陈年拽着他的袖子，摇来摇去，眼睛里的真诚和渴望，让他无法拒绝。

    于是，他二人密谋了一会，决定先到学校门口接上梁哲和宋禾愿。

    “我靠，这么晚上山？”梁哲震惊。

    “怎么，难不成还有鬼吗”宋禾愿嘲讽。

    “我是说这么晚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难不成有鬼吗？”

    “不是我是说”

    “你怕有鬼吗？”最终，梁哲在宋禾愿的嘲讽下妥协。

    四个人，两辆电摩，

    周别载着陈年，梁哲载着宋禾愿。

    最近的山，隔了十几公里。

    周别故意骑得很快，耳边的晚风呼啸而过，陈年靠着他的后背，她感觉不到今晚的风和月光，只能感觉到他。

    直到骑上山路，周别电摩的音响，才开始外放嘈杂的音乐。

    “如果爱忘了，就放他走吧。

    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

    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

    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她”

    于是晚上的日记，陈年写，这半天，是她整个高中生涯中，最最开心的一天。

    她写，这是她第一次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上山偷了人家一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