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看见他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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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巧，陈年的高中三年同桌正好是周别的邻居，然而在过去两年，陈年无数次路过周别家门口，却是从未碰见过。

    李景瑜算得上标准的好学生了，和陈年做同桌性子也很是合得来，然而李景瑜在理科方面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总是让陈年头疼的数学对他而言，却是极其简单。每每周末，陈年、宋禾愿都会去李景瑜家找李老师开个小灶，这个周末也不例外，她二人在李景瑜家吃饱喝足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两人风风火火，匆匆出门，刚走到小区门口，“我靠，这周爱格新杂志我还没买！”宋禾愿作为爱格的忠实读者，一期也不能落下。

    “滚吧。”

    “嘿嘿，年哥，你先走，你先走。”宋禾愿一遍给陈年捶背一遍嬉皮笑脸，

    “快滚。”

    “好嘞，哥。”

    陈年无语，送走了宋禾愿，陈年突然想起，落了本书，又折返回李景瑜家。

    她戴上一只耳机，单曲循环着陈奕迅的富士山下，随意翻着微博。晚上的小区，灯光有些昏暗，天上也仅仅只挂了几颗寂寥的星子。

    “砰，砰。”沉重的脚步声在陈年身后响起，起初她并不在意从，但是从一进小区门到现在转了几个弯了，脚步声仍旧紧随其后，灯光忽明忽暗，她有些紧张，停了手机里的音乐，加紧了步伐，似乎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她打开刚要打开手机给同桌发微信请求援助，身后的脚步声却忽然停住了。

    陈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听到一声微微的喘息，伴随着踉跄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缓缓回头想探个究竟。

    当她看到周别的那一刻，她震惊住了。

    少年颓废的倚靠着路灯，似乎是浑身无力，她清楚的看到灯光下他的脸上有几道血痕，攥紧的拳头还在滴着血。

    陈年吸了一口凉气，“周别。”

    少年抬眸，猩红的双眼里隐隐闪着微光，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陈年只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要流血了，嘴唇也苍白毫无血色，“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很轻尽力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不堪。

    她走到他身边，想要拉起他的手，想为他清除在灯光下反光的玻璃碎片，却被周别反手狠狠钳住手腕，五指收紧，力道大的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陈年忍着疼一声不吭，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却在这猩红之后看见了慌张、不安、失措以及害怕。

    “你他妈的别这么看我。”周别极力想让自己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越是恶狠狠的语气，越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可是他眼睛里的脆弱痛苦无法被语言掩饰。

    “疼吗？”陈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嘶哑。陈年觉得他现在好像一个在空中摇摇欲坠的精美的玻璃罐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但是这一秒还是要维持自己的高傲。

    陈年很怕疼，所以这一刻她觉得周别很痛。

    他猛地松开紧紧钳住陈年的手，慌张失措看着在她手臂上留下的红色印子，但语气却是生人勿进的疏离，想遮掩他敏感脆弱的情绪“你他妈自找的。”

    周别只觉得，她是一个生活在城堡里嚣张跋扈的公主，他不想让她碰到一点污秽肮脏的东西，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

    她问他疼吗，她为什么不指责他是不是又打架了，她为什么不害怕不逃跑，她的骨头好像很脆用力一掐就会碾成粉末，她问他疼吗，疼吗。

    妈的，好烦。

    周别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没来由的升起一阵邪火，烦躁的他好像有万蚁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