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早就能预料到的结果，祁汐平静的回身，退回到最初的位置。其他人过于关注的目光，一路跟随着她。
她想屏蔽掉这种被人注视而产生的强烈不适感，但觉醒者的精神力比普通人的要强，祁汐开始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去消除精神力受到的干扰。
“……”何绪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中的光芒如烟花般绚烂，“太棒了！”
热烈而持久的掌声，在院子里回荡，白如雪和魏一周自发的扩大这恼人的音量，祁汐的存在让他们看到了一点点成功的希望。
“收！”祁汐说着手也由掌攥成拳。
一万只苍蝇在耳边飞的错觉，实在是太吵了！三个外表都算削瘦的人，鼓掌时迸发的激情，哪怕三百斤的壮汉也无法比拟。
鼓掌的动作好似耗光了几人全部的力气，停下时，脸色都不自觉白了一分。
“祁汐，你真是我们的骄傲！”何绪年语气哽咽，另外两人受到感染般，又举起了手。
“师公，该上课了。”祁汐语气平静，但周围的温度却呈现下降趋势。
“上课！”何绪年紧张的不行，他感受到一股杀气，急忙又招呼几人把流银板抬回到小推车上，而后带着几人去了摆放兵器架的地方。
“今天我们练习最基础的腿法，先由我来示范，大家仔细观察，每一步骤的具体动作。”何绪年说完，摆起了阵势，一招一式颇为认真。
出于教学的目的，何绪年的动作很慢，尽量让每个人看清自己的动作，白如雪和魏一周也认真在一旁跟着练习。
祁汐站着没动，眉头自然皱起。不对！何绪年的动作看起来很规范，但她总感觉到哪里不对。
何绪年演练的不是她已练习多年的传统武术，相似度极高但处处透露着微妙的不同，应该属于为觉醒者改良过的武技。她虽未学习过，但多年习武的浸染下，她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他的动作没有生命，每一个动作之间都是相互分离的状态，只是做到了形似，根本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
“祁汐？有什么不对吗？”何绪年一遍动作演示完，额头浮起一层薄汗，看见站在一旁皱着眉的祁汐，以为是哪里做的不标准。
“没有，师公的动作很完整。”
祁汐朝着何绪年双手抱拳，闭上眼。刚刚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从定格的平面到连贯的影片，之后越来越顺。
现实中的她依照着脑中所领悟的，流畅又迅速的把何绪年的动作一一复刻。
这不是模仿而是升级。
何绪年无言的看着，连白如雪和魏一周也情不自禁地停下。
每个动作就宛如呼吸一样自然，一呼一吸之间，将腿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何绪年拿起身边的厚木板，朝着祁汐投掷过去，她没有睁眼，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晰，身体微撤紧接着一个后旋踢，木板在空中炸开，看不出一丝原本的样子。
祁汐收回腿，身体直立双手抱拳，缓慢睁开眼，呼吸未有丝毫凌乱。
这套极耗体力的腿法，在祁汐身上喝水般简单。
何绪年努力稳住身体，双眼对视的瞬间，唯有强者身上才会散发的压迫感，刹间扫过他的全身，无法抑制的畏惧，试图占据他的大脑，操控他的行为。幸好那只是一瞬间，等他夺回指挥权，已无法找出任何异样。
“你……”何绪年声音突然哑的不行，短短的几秒，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你只是看我做了一遍，便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嗯，和以前练习的挺像的。”祁汐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种易上手的程度，百分百是不入流的武技，听说越是高级的武技，与普通武术的差距越大，对修炼者的要求越高。
好想砍死她！另外三人均冒出这个想法。她是怎么云淡风轻地把这么困难的事情，描述的像去市场买菜一样轻松。
“是啊……”何绪年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里暗淡无光。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讲了这么违心的话。
“你的表现太好了，学习能力放眼整个预科班是最强的，由你来教其他学员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白如雪和魏一周顺着何绪年的话，表示强烈支持。他俩虽说能力差但不瞎，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祁汐对这套腿法的掌控能力比何绪年好，前面看似轻轻地一脚，就能将那么厚的木板击碎到拼都拼不回来。
“我拒绝。”预科班最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夸奖。
听到祁汐想都没想就立刻否决，几个人急忙围了过去，若不是祁汐的眼神太瘆人，他们真想牢牢抱住她的大腿。
“祁同学，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都觉醒四年了，到现在觉醒考试都没能通过。”
“是啊！祁同学，我也觉醒三年多了，也没能通过考试，求你救救我们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人，和之前沉默寡言的形象相差甚远。
“祁同学，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这预科班都开了一年多了，连一个能通过觉醒考试的学生都没能教出来，我们太惨了！”
何绪年也加入了买惨的队伍，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祁汐内心惋惜道。
“其实你们可以放弃。”
祁汐的话说完，四周的哭喊声更大了，简直杀人诛心。
“不要啊祁同学，你不能放弃我们啊！我们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对啊对啊！祁同学，以后我就给您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祁同学，求你了！”
三人一副你不答应我们就不停的架势，祁汐倒没了先前的烦躁，左脚稍稍向后，倏地，以她为圆心几人向外迅速散开，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暗叹祁汐不会要踢死他们吧？
“脚下虚浮，反应迟钝，以你们目前的水平想学武技，就是在浪费时间。”祁汐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不仅白如雪和魏一周的反应令人失望，就连何绪年也表现的远远不如其他微明期的觉醒者。
“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一百一十四岁才觉醒成功，如今都一百一十八岁了，连觉醒考试都没能通过。我没有天赋，可支撑我活到今天的唯一动力，就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觉醒者。”白如雪眼中的光芒就如同黑夜中被点燃的火柴，微弱却充满希望。
“我不能认命，祁同学，我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没有资格请求你帮助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指条明路，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说不动容是假的，如果白如雪是自己，自己能做到像她一样吗？祁汐问自己，片刻后，她告诉自己，她能。
只要不放弃哪怕是亿万分之一，那也是希望，但放弃就只剩下零。
白如雪的话，使何绪年和魏一周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何尝不是在坚持一个不可能。
“你俩分别打我一拳。”祁汐说着伸出一只手，手掌向外张开。
她的话把几人从迷茫中唤醒，白如雪和魏一周均一脸激动之色，他们未留余力狠狠击出一拳，因为他们相信祁汐。
太弱了，祁汐最直观的感受。她从头到尾身子都没有晃动过一下，她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觉醒的，但现在这种力量，远远达不到一个正常觉醒者的水平。
“师公，如果我给你们提供意见，你们会照办吗？”
祁汐并不是很想干涉别人的人生，是否真的适合只有本人的感受是最真实的，但这种直接又浓烈的渴望，迫使她想做一回改变。
“当然，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我们都愿意尝试。”何绪年斩钉截铁地说。
“是的。”白如雪和魏一周相视一眼后都重重地点头。
“好，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需要再上武修课。”祁汐一脸平静的面对几张瞬间惊愕的脸。
“我们不修炼了，不是离成功更远了吗？”话最少的魏一周忍不住开了口，语气满是疑惑和不解。
另外两人未开口，但内心的感受是与魏一周一致的。
“如果你们现在继续修炼下去，才永远不会成功。”祁汐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低头沉思的何绪年身上。
“师公，请告诉我什么是觉醒，什么是修炼。”
何绪年听到问题抬起头，内心虽不理解却还是选择回答。
“觉醒是当唤醒值达到临界状态，通过试剂刺激由量变转换为质变，对全身进行重组再造，达到可以进行觉醒修炼的基础……”何绪年的声音随着时间由麻木转为兴奋，最后他情绪高昂的喊道：“我明白了！我们一直用错了方法，以他们两人目前的状态，根本没有达到修炼的基础，盲目的修炼不仅不会有所改善，反而浪费时间。”
“祁汐，请告诉我们，我们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基础。”白如雪语气恳切道。
堕化物和异化物不单单作为人类在新世纪生存的最大威胁，更是生存下去的依托。只有通过它们提炼出的物质，才能够经受住早已不同于旧世界的环境。
不同的部位，不同的方法，提炼出的物质具有不同的作用。堕化物提炼到最后所剩余的残渣，是一种类似于沙子的存在，只有这种物质与水泥等结合建造的房屋、道路等，才能不受影响的存在在这个世界。
47城沙石场便是出售这种特殊沙石的地方，这种沙石的密度高，很多人一天也搬运不了多少立方的沙石，所以对搬运工人的需求量巨大。没有年龄、性别及未觉醒者与觉醒者的差异，每天都按照搬运沙石的体积结算工资。
祁汐把这个地方推荐给他们，她以前也在沙石场工作过，利用下班和休息时间去。最开始她每次只能挣十几块钱，可随着搬运次数的增加，她不仅力量得到增强，对如何使用力量也愈发得心应手。他们目前的基础力量太弱，身体改造后也没有进行很好的融合，也许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反而能够产生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