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货
尸体落地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四周的士兵。
“敌袭！敌袭！”
可惜，本应该率领他们的高阶魔族，已经被秦琼挑于枪下。
群龙无首。
秦琼借着夜色掩盖，鼓动着魔气，在阵地中疯狂杀戮，他甚至没时间去割下耳朵。
“真是浪费啊。”
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秦琼又随手洞穿了两个魔族，掐着嗓子吼道：“大家小心，有内鬼，啊！”
他留下一声逼真的凄厉惨叫和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不再留恋，念头闪过，便出现在了玉石空间内。
玉石空间一如既往的平静安详，外面的血腥被隔绝得干干净净。
“你，快去通报屯长！其他人跟我一起搜查凶手！”
无人注意的灌木丛，秦琼猫着腰沿着原路快速折返，顺手杀了几十低阶魔军，又惹出一片混乱。
他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出森林。
“是时候了。”
几乎就在他默念的一瞬间，一道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那是神武皇朝放火的信号！
瞬间，整个塞海斯森林燃起了汹涌的火焰。
琼字玉石果然是至宝！
只可惜，离身百丈远时就无法传送。
否则，只要把玉石藏在安全的地方，这天下之大，自己何处不可去？
秦琼在心里感叹着，“还真是有点贪得无厌。”
他眯着眼睛往东方看了看，茂密的丛林遮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管他做甚，要不是他，自己能来冒这风险？”
秦琼这般想着，再次回头望了眼夜幕中被火光笼罩着的塞海斯森林，棱角分明的脸映得通红。
“快来人，灭火！”
“报！莫来迪将军，森林东侧尘土飞扬，放火是假，强攻是真呐，请将军速速集结，抵御人族军队！”
“报！启禀将军，我军出现奸细，尚不知人数，多个营地被袭击，死伤惨重！”
“该死的人族！怎么会有奸细！”森林中心，一名魔军身形魁梧，漆黑的战甲包裹住全身，暴躁地吼着，“你！组织人灭火，叫人让杰勒米带着我的亲卫去追查奸细，叫上三千人，跟我去东部迎敌，速度要快！”
“可是将军，那些放火的人族士兵”
“蠢货！看见了就杀了，其余的不要管，先灭火！”
莫来迪高喊到，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揽来这个没差，只要下次战斗从森林出其不备地扑出，便不用和人族在正面战场死磕，若是这片森林没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该怎样迎接大将军的怒火。
他暴躁地一脚踹碎了旁边的凳子。
“蠢货！都给我快一点！”
突然，“轰”一声炸响。
塞海斯森林内围又是一道剧烈的爆炸，弥漫的烟尘缓缓上升，在天空形成一朵蘑菇云。
“该死，到底是谁，快，分出一路人马立即去查探！”
秦琼此时已经早早跑出塞海斯森林的范围，拐了好几个弯朝落日城一路疾行。
当一声炸响在身后响起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己添的火，总算到货了。
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转瞬消失，他打量了下自己全身，皱皱眉头，“似乎少了点东西。”
他略微沉思，从玉石空间中扒拉出一柄刚刚失去主人的魔刀，面无表情地划出一道道血痕。
从小腿到腰腹，从前胸到两个手臂。
拿捏地恰到好处。
从前师父就说，他是个好学生。
所以，什么样的伤口看着恐怖，却丝毫不影响活动，两年的战场生涯早就让他学得明明白白。
随手将魔刀收起，秦琼找了块隐蔽之处，席地而坐，一只手放在腰腹，另一只手垂落在地面。
当乙丑屯长赵无锋带着残众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衣衫破碎的少年斜倚在路边的碎石上，浑身上下布满血迹，伤口多得骇人，双眼紧闭，俨然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你说的就是他？”
赵无锋端详着眼前的少年，转头问道。
“回屯长，让我在莫海斯森林东部佯装大军来攻的，就是他，秦琼。”
一个瘦小军士拱手道，正是唐枫。
赵无锋快步走到秦琼身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应该没什么大碍。”赵无锋起身挥了挥手。
“来人，背回去，好生照料！”
几个军士迅速上前，搀住秦琼，一个膀大腰圆的军士蹲在秦琼前面，几人合力将秦琼放到他身上。
那大汉拽住秦琼的两根手臂，脚下发力，稳稳地站了起来。
唐枫看秦琼这副模样，不经意地挑了下眉。
众人向落日城狂奔，身处城外，随时可能被魔军发现，刚刚逃过一劫的乙丑屯军士，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东方已经泛着些鱼肚白，落日城在初日的映射下显得更加雄壮。
“快开城门，前锋营乙丑屯赵无锋回城复命！”
还未到城前，赵无锋裹杂着玄气的雄浑声音，便远远地传了出去。
城墙并无动静，只是有军士探出头，“令牌何在？”
赵无锋弹指将令牌飞射而出，只听那军士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赵无锋带着众人穿行而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空中洒下，恰好落在他们的头上，似是在迎接英雄凯旋。
即使他们衣衫褴褛，发须焦黑；
即使他们残肢断臂，血迹斑斑。
营帐内。
“别装了，”唐枫将赵无锋送走，随手放下营帐的帘子，头都不回地道。
听到身后没有声音，唐枫幽幽地说，“我们一路寻来没有半丝血迹，偏偏你身受重伤，你难道会飞不成？”
见秦琼还是紧闭双眼，唐枫继续道：“你身上的伤痕从方向来看，可不是从正面能砍出来的，难道有哪个魔族能从后方抱住你下手？若是这样的话，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轻笑一声，“莫不是被魔族美女看上了？”
床榻上的秦琼到底是忍不了唐枫胡乱编排，睁开眼，一个翻身便坐到床边，“那又如何？你不还是没有拆穿我？”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在那里等着，不怕我什么都没说，被当成逃兵直接被砍死吗？”唐枫揶揄道。
秦琼不慌不忙地端来床边的水盆，洗了洗脸上的血污。
“你会吗？”他抬头望向唐枫，笑了一下。
唐枫默然，只是死死地盯着秦琼，想要从他的眼里读出什么东西。
半晌。
“你有什么目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一个普通的大头兵罢了。”秦琼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先开了口。
“那可真是希望我神武皇朝多几个‘普通’的大头兵。”
秦琼没有理会唐枫的促狭，也没继续追问唐枫的来意。
谁都有秘密，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