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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二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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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阔别将近两个月的一年a组教室除去多了一些灰尘之外, 和暑假开始之前几乎没有区别。

    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不如第一学期隆重正式,随便走了走流程就利落地结束。学生们从礼堂回到教室打扫完卫生,部分班级要重排座位, 于是整条走廊上都稀稀拉拉地响着在教室外等待的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

    a组没有加入其中,一来现在的座位左邻右舍之间没有产生过什么矛盾, 二来班级里同学之间彼此也算熟络, 没有因为座位离得远导致完全是陌生人的情况发生,班主任田中老师便大手一挥说座位不变,同学们自然也双手赞成。

    “全国大赛真是可惜了。”

    真弓坐下后趁着班会还没开始的空闲, 对自己的同桌说道。

    忍足侑士苦着张脸长吁短叹:“可别提了,我半决赛之后做了好几天关于那个球的噩梦,都怀疑自己快有心理阴影了。”

    半决赛上,忍足侑士的对手率先拿到赛点。忍足侑士在这至关重要的一球上打出一记刁钻漂亮的边线球, 却被边裁判罚出界。这一结果直接导致忍足侑士输掉了比赛,同时也让冰帝失去了晋级决赛的机会。

    忍足侑士说自己有了心理阴影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但哪怕是再粗神经的人,遭遇这种事情都不可能毫不介怀。真弓当时仔细看了网络直播给的慢镜头回放, 赛后又在网上搜罗了各个角度的不同视频逐帧观看,但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那球的确无论判界内还是界外都有道理。

    “啊, 我也听说了, 网上好多人都在说如果有鹰眼系统就好了呢。”桃井五月按着自动铅笔的笔头, 又把冒出来的笔芯一点点塞了回去, “这样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有争议的判罚了。”

    忍足侑士下巴轻轻一扬:“有人非常赞同你的观点。”

    说的是前面的迹部景吾。

    真弓一愣:“话是这么说,但鹰眼系统的价格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一套鹰眼系统的价格高达上百万美元,这还不算每次的使用费用和维护费用,就算是职业网坛, 也只有顶级赛事才会引入鹰眼系统的应用。而听忍足侑士的语气,好像迹部景吾是想让梦想照进现实一样。

    好在忍足侑士马上又打上了补丁:“花销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全国大赛每年的主办地都不同,使用的场地也不一样,总不可能给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网球场都装上鹰眼系统,那才是真正的冤大头呢。”

    说着,他瞥了眼迹部景吾,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说出最终的结论:“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至少就目前来说,这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只是现在而已。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成真的。”

    迹部景吾冷不丁地开口,转过头目中无人地笑道:“谁规定高中生打球就不能有鹰眼系统了?”

    忍足侑士摊了摊手,表示你说得都对:“那我就提前恭喜未来的高中生们不会再重蹈我的覆辙了。”

    真弓对迹部景吾描绘的蓝图很感兴趣:“不只是网球,排球羽毛球这些项目也很需要鹰眼的帮助。如果有朝一日搭建系统的成本能够降低到小赛事负担起来也能没有压力就再好不过了。”

    她以前一点也没关心过这个领域的问题,不知道学园都市有没有相关的研究人员或者企业,她都想给他们打钱了。

    迹部景吾看向她的眼神难得多了几分赏识,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展开,而是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真弓的桌面:“你之前是什么意思?”

    “啊?”真弓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迹部景吾眉头一挑:“评论。”

    这下真弓虽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条照片动态的事情,但依然不清楚他的中心思想:“就是夸摄影师的技术很好,迹部君也很帅气的意思……有什么不对吗?”

    她坦荡又茫然的态度不像是装出来的,迹部景吾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问道:“最后半句话也是?”

    最后半句话?我值得庆幸此刻还活着……啊。

    真弓总算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夸张地表达那张照片非常赏心悦目让人心情变得很好,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

    这是句玩笑话,但真弓是真实经历过“庆幸此刻还活着”的事件的人,即便说者无心,听者却未必无意,迹部景吾会从这句话发散联想到她的心理状态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迹部景吾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以后不准再这样说。”

    真弓乖乖低头:“好的,对不起。”

    忍足侑士听不下去,语重心长地教导真弓:“你也别总是顺着迹部啊,刚才这个话题怎么想都是他跟不上时代潮流又想东想西的错吧,为什么最后变成你道歉了。”

    “开玩笑的前提是对方认为这是个玩笑。”迹部景吾语气不善。

    忍足侑士反唇相讥:“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那条动态下面第一条评论‘啊我死了’的人,是不是觉得莫名其妙以为对方有病?”

    真弓抬起头:“真的吗?”

    “……”

    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迹部景吾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了清嗓子问道:“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真弓飞快地转过身去避免被少年看到自己过于放肆的表情,和桃井五月笑得花枝乱颤,连安藤晴美也抬手掩住唇角,有些艰难地忍着笑意。

    谁能想到迹部景吾居然会被这种事情难住呢?

    早就预料到走向的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我真诚建议你上网除了看新闻之外也花点时间冲冲浪,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时代潮流抛弃了。”

    迹部景吾嗤之以鼻:“可笑,本大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走在时代潮流前面的。”

    真弓转过头,颤颤巍巍地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如果迹部君下次不再问‘啊我死了’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大概用了一半的良好教养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背过身去不再理背后的几个人,说不清是嫌这些同龄人太幼稚无聊,还是恼羞成怒。

    ——迹部君真可爱。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真弓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怎么会有这么雷的念头?迹部景吾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里和可爱能沾上一点关系?

    有人说当一个人找不到词夸赞另一个人时就会用可爱来敷衍,也有人说可爱是女生对别人最高级别的赞美。

    那她是属于哪种情况?

    ……算了,这事不能细想。

    真弓定了定神,恰好这时田中老师走上了讲台,她便心安理得地将心里这点不合时宜的小小柔软抛诸脑后。

    开学第一天的班会就像暑假前的最后一次班会一样千篇一律,任凭田中老师再怎么经验丰富也编不出新的花样。即便如此,真弓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说夏天是大赛的季节,那么第二学期的秋天便是祭典的季节。十月的期中考试结束后,运动会和文化祭这两项学生时代每年最大型的盛事便会接踵而至,辩论大赛和滑雪教室听名字便知道会很有趣,修学旅行虽然与他们一年级的学生无关,但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除了冰帝自己的各项活动,其他学校的文化祭同样值得期待,比如在学园都市时真弓就听幸村精市描述过的立海大的海原祭,比如希望之峰学园的校园祭,又比如大霸星祭——真弓原本打定主意除非是接到了御坂美琴的邀请,否则就算有谁求着希望让她做导游去里面逛逛她也绝对不会答应,但鉴于狛枝凪斗还被关在里面,如果大霸星祭开始时他还没能出院,那她倒是可以借机进去探探病。

    另外,真弓听说在圣诞节之前冰帝还会和其他几所学校联合举办圣诞祭。总而言之就是,一学期从开始到结束都充满盼头。

    而对于加入了学生会的真弓来说,这学期的所有活动除了尽情享受之外,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课题。她估摸着周五的例会上迹部景吾应该就会给运动会的安排开个头,从主题到项目到执行委员会的组成都将逐步提上日程。

    她对这些工作的复杂程度没什么概念,不过至少听上去是会有很多事情要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去完成的样子,也就是说,暑假那种闲到灵魂出窍的日子彻底宣告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充实又忙碌的校园生活。

    忙点好啊。

    别的人对此怎么想真弓不清楚,但在她自己看来,充实又忙碌比起空虚又清闲好了不知多少倍。她也并不担心现在自己的期望值过高会导致在今后真正体验到时觉得大失所望,在她心里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时之政府的文件更枯燥的东西了。

    有了这么多值得期待的好事,开学两周后就要进行的三方会谈——对她来说是双方会谈——也好,年末要举办的恳亲会也罢,包括田中老师向有升学意向的同学建议去参加在九月下旬开展的模拟考体验一下改革后的中心考试,或者说现在的大学入学共通考试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通通都变得可以接受了起来。

    “你要报名吗?”真弓小声问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反问她:“你觉得呢?”

    那自然是要的。就算是每年只有三个名额的东大医学部推荐选拔,最终人选的决定也还是要看共通考试的成绩,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真弓点点头,见忍足侑士还看着她,明白他是在无声询问自己的打算,想了想回答道:“我应该也会报名吧。”

    像她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人。

    她还没问过黑尾铁朗是不是也要去,不过按照花火大会上他对未来的规划,想来也是不会错过这场模拟考的,到时候可以和他一起。

    田中老师还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地讲着新学期的注意事项,真弓握着笔在笔记本上戳戳点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刚才已经坦然地接受了模拟考,从小到大也从来不是讨厌或者害怕考试的人,甚至因为期待之后的假期假期,她在考期末考试时会很高兴。但当考试名称的前缀加上大学这两个字后,她多少还是感到了一丝沉重。

    黑尾铁朗笑她杞人忧天,现在看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她一个高一学生整天为了两年后的事情发愁,再这样下去发际线怕不是都得往后退好几厘米。

    再一看旁边忍足侑士已经从抽屉里摸出了问题集,真弓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考试是青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只有考试的青春还是太惨淡了一点。

    真弓支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还是在球场上打网球更适合你们。”

    对她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行为,忍足侑士头也不抬地回答:“打球又不能当饭吃。”

    真弓哽了一下:“……你说话的样子好像横须贺老师。”

    教a组物理的横须贺老师以出类拔萃的教学水平和坚定不移的反社团思想著称。真弓上学期只上过六节他的课,每节课上都能听到横须贺老师的“xx又不能当饭吃”式发言,从打球到游泳到唱歌到吹奏乐,学校里的非学术性社团被他排着号鄙视了个遍。就连物理社这种和他师出同门的学术性社团,他也要阴阳怪气地批评几句不务正业。学生会由于其存在的必要性倒是没怎么在他的□□大会中出现过,但声势浩大的网球部则是究极重灾区。向日岳人对此叫苦不迭,就差抱着头喊“师父别念了”。

    但再怎么讨厌横须贺老师的念经,对于绝大多数的学生来说,“社团活动又不能当饭吃”这句话都是不可撼动的真理。真弓是体验主义者,觉得无论能不能当饭吃,无论付出的努力和时间是多是少,无论今后会不会后悔,只要自己在其中有所收获就皆大欢喜,对横须贺老师的言论也全当耳旁风任他去了。不过她没想到,忍足侑士这样在网球上被冠以天才名号的人也能轻描淡写地这样说。

    ……竞技体育简直比考试还要残酷。

    开学第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一点点地被抹平。真弓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明媚忧伤。

    在运动会和文化祭之前,就没点其他的好事情开心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0g冲浪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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