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装了
“嘿嘿嘿。”
沋凰僵硬地转回身。
风夭玦双臂交叉，玉树临风地立在走廊上，笑吟吟地看她。
旁边的老板娘眼睛都长在他脸上了，满脑子都是他好好看！根本移不开眼，“小容，仙君有事来找你。”
风夭玦目光落在她包袱上，“你要去哪？”
“我……”沋凰磕巴一会儿，随即破罐破摔，“我去哪，你管得着么？”
她大步走过他，坐到走廊里，“干嘛？”
“无事，怕你逃跑。”
“……。”
好气，自己打不赢他。
风夭玦含笑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恶意。”
“那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非我不可？为什么如此待我？沋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
“我们好好谈谈吧。”
风夭玦轻弯腰，笑着在同一水平线上等她靠近自己。
沋凰和风夭玦分坐在桌子两侧，老板娘们偷偷扒着门，试图听清屋里的他俩在聊什么。
风夭玦把张告示推给沋凰。
沋凰打开，是选秀奖励说明:
优胜者将根据排名，得到金银元宝、法器秘籍、仙池洗髓、名师收徒等仙门资源；还可免去试炼，直接拜官封侯，更有可能得皇家青睐，嫁入或娶得皇家人，甚至可圆一个心愿。
夺得魁首，无论男女、仙凡，皆为仙国表率，享万人侍奉、得无限金银，建庙著书，世代相传。
奖励也太丰厚了，灵皇真下血本。
沋凰看他，“所以呢？”
丝毫不为所动。
“哦？不装了？”风夭玦笑意更浓，似乎终于抓到狡兔三窟的兔子，“这样爽利的模样更像真的你。”
沋凰无奈地耸肩，“不然呢？你都来堵我了，想必也发现那时服从的我是装的。再装，没必要。”
风夭玦挑眉，好像有些惊讶，却觉得浑身透着赌宝赌对的喜悦。
他往后一靠，自在得宛若在自己家。
沋凰晃晃这张告示，“除了堵我，就为了给我看这个？”
“不。”风夭玦手搭在脑袋后面靠着，舒服地偏头看她，“我来还想消除下隔阂，比如知道你为什么想走，若是导师中有你的仇家或老相好，我可以给你解决，他们打不过我；再比如向你发出邀请，下一场开始便分导师阵营了，我希望你加入我。”
“……。”
这两条都出乎沋凰意料。
……依旧是偏爱的被人罩着，而这个人还是头号危险，呃，很怪异的感觉。
实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说多错多，只能赌一把。
沋凰摸着这告示，像是戳到软肋地半垂下头，嘴一抿，像眼眶湿漉漉的小鹿，无助地抬眼看他，“你不会骗我吧？”
对视那一瞬，风夭玦心一撞。
见过委屈撒娇的女孩，却没见过透着点倔，强忍又忍不住般，小嘴一抿，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一点都不想欺骗她，好像舍不得。
而他本就不想骗她。
“不会，我真的会帮你。”
沋凰有点吃惊，？？我的天赋坏了？
她嘴仍抿着，甚至抿得更紧点，“为什么一路帮我这个陌生人？”
“因为你很特殊。”
“嗯？”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你很强，用愚蠢掩盖聪明，体力、耐力也不似凡人。”
风夭玦话里有话，重音落在【不似凡人】上，本意是想说她可能身有灵力，日后前途无量。
沋凰却背立即绷紧，他猜测自己是异类了？！
……而且丝毫不觉得天赋对他有效，回答都离谱得一听就假！
或许是因为他比自己强大太多才会失效。
她不再对他用技能，只低下头，像是自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至于后俩，这世界上有完全一无是处的人么？都各有各的异能。凡、仙不过灵力多少的区别。”
风夭玦没否定，嘴角微勾，“或许吧。”
“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我走？”
“是。”
“那如果后续还是票数不够，我被淘汰呢？”
“若真发生这种事，那你就自然淘汰呗。”风夭玦自信满满，绝不可能发生，手指悠哉地敲着桌面玩，“你准备告诉我原因了么？”
沋凰垂下的头，脑中飞速运转。
如今逃是逃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局。
他还是导师，避不开的接触不如利用，搞到他的血解开镇魔咒，也不枉涉险一次。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主动报名后，又想淘汰呢？”
谁主动报名了？！明明是你干的好事！
面上不显，沋凰轻叹，“因为我的病……又复发了，我原以为自己痊愈了的。”
“……。”
风夭玦记得初见她的病态，出场后的昏迷。
不似全假，可就是觉得她在骗他。
沋凰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又把纸巾沾湿在胳膊上擦了擦，只见胳膊上逐渐显示出密密麻麻，黑如墨汁的血管，可她的语调中无半丝悲伤痛苦，像在说旁人的寻常事，平平淡淡:
“我曾经在名仙医那学习，试药跟试毒没有两样，我学会死人治活的医术，但身体已经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看着骇人的胳膊，风夭玦眉头微蹙。
……竟是真的，竟如此严重？！
沋凰把他的惊讶、疼惜尽收眼底。
暴露残缺的下意识紧绷松缓许多。
损伤是真的，遇仙医也是真的，但学医是假的。
她微微垂眸，眼睫战栗一瞬，自己是被那仙医抽筋拔骨、经万药万虫，无尽折磨，才一身毁成这样，不见半分魔形。
说来这也是因为风夭玦。
若不是他把自己打的命悬一线，自己又怎么会被那人捡了去！
恨他么？
怨，但不恨他。
是自己打不过他，输了要认，这是她从小到大被教的道理。
自己要做的就是变强，变得更强，然后打回去。
至于医术……
不会，只能照猫画虎，应该搞不死人……吧。
“！！！”
沋凰被措不及防的晃吓得眼睛瞪得老大，坐着的椅子飞快又强势地滑出来个弧形，唰地停在仙君的面前。
俩人膝盖堪堪只有一拳的距离，呼吸的气息都绞在一起，危险和暧昧充斥炸裂，沋凰心都提到嗓子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