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凶楼
房间的气温越来越低，沉谜开黑的两个男生浑然不觉。
被无视的张承望和叶森对视一眼，从空中飘下来，凑过去看热闹。
大概是男生的水平太菜，他俩看了一会脸上便浮起仿佛便秘的表情，火速撤退。
“单身狗的日子就这么无聊，又菜又爱玩。”叶森嘀咕一句，拉着张承望穿墙去隔壁女生的房间。
女生也没睡，她躺在床上跟闺蜜发语音消息，害羞又感动地说着隔壁的其中一个男生。
原来她去兼职回来的路上，遇到暗恋的男生和同学。男生听说她明天早上要早起去参加一个比赛，于是主动帮她开了间房。
看她那个精神劲，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睡。
张承望和叶森听了一会，无精打采地穿墙出去，走进消防通道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叹气。
元锦留下彼岸花花瓣，掉头去找秦霜。
被入梦术控制的女生已经清醒过来，正在跟秦霜说自己做梦的经过，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
“大概是你最近太紧张才会梦游，我们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灵异事件，这点你可以放心。”秦霜微笑安抚受惊的女生，“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女生缩在被子里，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使劲摇头，“我不敢睡，我怕。”
“喝口水，我陪着你呢别怕。”秦霜也不勉强她，拿了矿泉水递过去，继续安抚她的情绪，“鬼看到我就怕，不会有胆子来害你。”
女生被她逗笑，拿走矿泉水喝了口，不多时便困得睡着过去。
秦霜弯了下唇角，回头跟元锦说，“你那边什么收获。”
“失踪的亡魂有可能就在这栋楼里，那两个生魂熟门熟路不像是第一次来。”元锦扭头往外走，“先回我的房间，看看阿策他们有什么发现。”
秦霜笑着起身跟上去。
宋云策他们已经回到房里，看到元锦和秦霜进来，齐齐站起身。
“一个一个说，你们都查到了什么。”元锦和秦霜一道坐下。
“招魂系统没有任何问题，技术部负责人表示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这栋楼正好建在阵法某个点上。”宋云策先汇报，“他还说，如果真是建在某个点上，可能无意间打开了通往阴楼的通道。”
“我这边有新发现。”南区摆渡人拿出自己的平板递过去，“于大发听说宾馆老板清醒过来，并办理了出院手续，在下午时带着两个人，去找了宾馆的老板。”
“这两个人都曾出现在叶子昂死亡现场，其中一个已确定玄门中人，道行不高，入梦术没练明白。”他顿了下，继续补充，“不过他有个国外的术士朋友。”
“入梦术和傀儡术是他这位外国朋友布置。”元锦扬了扬眉，低头翻看整理好的调查结果。
“我们刚才讨论了下，基本上可以确定，入梦术和傀儡术出自这位外国朋友。”北区摆渡人接话，“于大发只想改儿女的命格，没必要杀人剥生魂。”
“真正想要杀人剥生魂的人，是那位外国术士。”秦霜嗤笑，“于大发去见宾馆老板，说了什么。”
南区摆渡人刚想解释，宋云策忽然插话，“阿姐，于大发出手了，有主播在金辉宾馆自杀的消息，上了头条和热搜。”
于大发从未放弃接手金辉宾馆的念头，或者说那位外国术士的目的，始终是金辉宾馆，而不是帮于大发的儿女改命格。
热搜和媒体报道来势汹汹，凶楼传说的网帖也被挖了出来。
张承望和叶森同在金辉宾馆跳楼自杀身亡的消息，被两人的同学曝出来，连同两人的父母，不认同警方调查结果的采访一起。
宾馆老板被吓疯，在精神医院住院整整一月，这事也没瞒住。
网友并不管他是否也受了惊吓，喊话寿城警方给调查结果，证明张承望和叶森跳楼自杀，跟宾馆没关系。
元锦仔细看完热搜和头条爆料，拧着眉沉默下去。
进入阳间他们需要遵守阳间的规则，部分能力受到严格限制。除了能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自由切换做人或者变成鬼，其他的法术大部分都不能用。
能越过阳间科技树的手段，也同样不能用。
“于大发不愧是生意人，他原本想吊着原来的老板，用最低的价格接手金辉，没想到会被我们捷足先登。”宋云策摸了摸鼻子，嗓音低下去，“不出意外，寿城警方和消防明天会来调查，宾馆可能得暂时关门。”
接手金辉的转让金，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关门期间员工的工资、水电、房租样样都得花钱。
他有预感，就算找到了所有失踪的亡魂，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是今年一整年的活动经费，亏完了，下半年的活怎么搞。
于大发这一招分明是想逼他们，马上将宾馆转手给他，价格估计还得打个折。
“我正愁没理由接近他身边的术士，现成的机会送上门，多好。”元锦不以为意，“不就是关门整顿吗，亏不了多少钱，我已经想到赚钱的办法。”
宋云策干巴巴地挤出一抹笑，没敢打击她。
秦霜一脸的无所谓，有钱没钱关系不大，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查清楚那些亡魂去了哪，准备好开鬼门筹备中转点。
“距离三月三只剩下一周，对方好像也在期待鬼门开。”南区摆渡人说回正事，“相关部门没要求我们关门整顿之前，入住的客人、宾馆的员工，都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此话一出，气氛倏然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此时再有人跳楼自杀，他们投进去的成本，怕是一毛钱都赚不回来。
“别自己吓自己，你们去盯着于大发和他请的术士，宾馆这里有我和霜霜在，不会出任何问题。”元锦捏了下眉心，吩咐道，“查清楚这位外国术士的身份，搞清楚他杀人的目的。”
只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她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大家默默点了下头，各自离去。
一夜转眼过去。
所有入住金辉宾馆的客人，没再出现梦游的情况，更无人跳楼自杀。
元锦在天快亮时，带着哭红了眼回来的叶子昂回忘川，送他去轮回。
“姐姐，妈妈答应我以后不哭了，我还能再入梦见她吗。”叶子昂牵着元锦的手，一路吸着鼻子抽噎，“我好想她。”
“可以。”元锦捏捏他的手，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过了桥，你很快会有新的爸妈，他们也会很爱很爱你。”
他即便进了轮回，留在忘川的思念和记忆也会顺着他的意愿，时常进入他妈妈的梦中，直到他重新有了记忆。
每一朵彼岸花，都是亡魂的记忆和思念。
有些会等到轮回爱上新的对象才散，有些有了记忆就散，时间长短取决于留下的思念有多深。
“那就好，我不想妈妈难过。”叶子昂听说还能梦到妈妈，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元锦唇角弯了弯，带他进了孟婆的亭子，让他把汤喝了送他过桥。
“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叶子昂看看桌上的汤，又看看她，眼里满是祈盼。
头七回魂之前，他在鬼城听那些亡魂说，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一切事情，他不想忘了姐姐。
“亲吧。”元锦蹲下去，歪头对着似笑非笑的孟婆，眼底写满了无奈。
她送走了很多的亡魂，还是头一回遇到敢提出这种要求的亡魂。
“姐姐，你遇到我妈妈的话，告诉她我很爱她。”叶子昂在她脸上亲了下，端起桌上的汤豪气喝完。
元锦站起来揉揉他的头顶，将他送到桥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头，这才回了亭子跟孟婆说调查进展。
“你听说过阴阳楼没？”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眉头不自觉蹙起，“我听那小道士说起时，隐约记得真有这么回事。”
“听说过，这事还是冥王亲自出面处理。”孟婆狐疑看她，“你们现在住的那栋楼，离真空地带很远，也不在阵法范围内，应该不是阴阳楼。”
“是阴阳楼。”元锦打开阴宅地图投向虚空，“阵法覆盖范围正好碰到宾馆的一角，若是再布上两个阵法把阳楼隐匿起来，整栋楼就成了阴楼。”
孟婆盯着阵法图看了一会，偏头对着她，“距离三月三只剩下6天，你有几分把握可以破阵，要不要我帮你找阵法图。”
“不用，区区障眼阵法难不倒我。”元锦笑着喝了口茶，利落起身，“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只是破阵没多少难度，她得抓住杀人的术士，将其灵魂带回忘川打入铁围山永世囚禁。
……
元锦回到金辉宾馆，宋云策等在门口。
两人进了大堂，昨晚入住的一男一女两个网红主播，拖着行李来退房。
元锦随意一扫，勾勾手指示意宋云策附耳过来。
“阿姐。”宋云策也看到了那俩个网红主播，眉头当场皱了起来。
他们被人下了死咒，一旦走出宾馆最多5分钟就会意外身亡，哪怕他们阳寿未尽。
如此阴毒的手段，估计还是那位国外术士在作乱。
“去拦住他们，让他们留下来，说我们刚接手宾馆免费让他们住，让他们拍。”元锦交代一声，到大堂吧坐下，眼底布满了凛冽的杀意。
设阵的人还没发现他们的身份，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会会此人。